马来西亚华语口语中“给”字句的语法探析
叶 萍
(华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0)
摘 要: 首先对马来西亚华语口语语料中“给”进行分类描写,归纳马来华语中“给”字句的相关用法。再分别从BCC语料库和广州话口语语料库中选取普通话“给”、粤语“畀”的语料,对其进行简单归类,并与马来华语“给”进行比较。可以发现,马来华语中动词“给”字句受普通话影响较大,而非动词“给”字句则受粤语的影响较大。
关键词: 马来华语;“给”;“畀”;比较
一、引言
马来西亚华人大多来自中国南部,按其祖籍占比排序,前四名分别为福建、客家、广府与潮州。这些华人来自不同的方言区,同时也以普通话为共同语。然而,囿于马来西亚华人的普通话水平,他们往往将方言系统直接“嫁接”到普通话中。长此以往,马来西亚华语在语音、词汇、语法上自成体系,与现代汉语有所差异。
给予类动作词是现代汉语、马来华语经常使用的一类词汇。本文将对马来华语中“给”字句的相关用法进行定量分析,进而对不同句式进行分类与描写。然后,对普通话中的“给”字句和粤语中的“畀”字句进行简单归类,并将其与马来华语进行比较。
“我是梅西,现在慌的一批”主要是因为俄罗斯世界杯比赛网友调侃梅西而诞生的梗。慌得一批是网络用语,其含义为恐惧、不安的意思。2018年世界杯期间,作为五届金球奖得主梅西0进球,又失点,导致最后阿根廷1:1平冰岛。
本文语料分别为马来华语语料、普通话语料和粤语语料。马来华语的语料来源为马来华语电影台词、马来华语电台的语料转写,约20万字。普通话语料来 源 为 BCC语 料 库(http://bcc.blcu.edu.cn/),总字数约 150 亿字,它是可以全面反映当今社会语言生活的大规模语料库。粤语语料来源为广州话口语 语 料 库(https://huayu.jnu.edu.cn/corpus6/index.aspx),由共计31万字的文本语料和21小时的音频语料构成,是广州地区第一个有关当代粤语口语的语料库。
二、马来华语中的“给”字句
笔者从20万字的马来华语口语语料中共收集到770条带“给”字的语料。下面就以“给”是否是动词为标准,将语料分为两类进行分析。
(一)“给”为动词的“给”字句
当“给”为动词时,其后可接给予的受事宾语(本文记作NP1)和与事宾语(本文记作NP2)。一般而言,受事宾语为物,与事宾语为人。当“给”后只出现一个NP时,构成“给+单宾句”形式;当“给”后同时出现两个NP时,则构成“给+双宾句”形式;若NP1和NP2皆不出现,则为“给”字句的省略句式,即给予的宾语已被省去。本文将马来华语“给”的单宾句标记为A1,将双宾句标记为A2,将省略句式归为A1的省略形式。笔者对马来华语中“给”为动词的“给”字句的使用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1所示:
表1 马来华语中“给”为动词的“给”字句分类统计
(10)你没有给(钱)的话,也不是我们的问题。(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在马来华语“给”为动词的“给”字句中,“给+单宾句”主要包括以下类型:“给+NP1”“给+NP2”和“给”后宾语省略。A1在语料中共有147例。其中,“给+NP1”有52例,“给+NP2”有70例,“给”后宾语省略有25例。
上包围式结构主要将上半部设计为导航菜单,综合的信息数据内容和二级导航菜单会分布在网页页面左右两侧,如:各类链接、搜索栏、账号登录窗口、用户注册端口等。目前,上包围式结构的网页编排设计在网页界面的使用上最为常见,适用性较强。其均衡直观的特点能让用户最快捷的获取所需信息,获取的数据信息条理性较强。同时,这种结构编排设计过于程序化,样式单一。因此,设计师在使用这种结构设计网页编排时应强调色彩之间的搭配运用,合理利用色彩的视觉效果提升网页界面的艺术性。
1)“给 +NP1”句式
(18)打架鱼离开了以后,只给我写过一次信。(马来西亚电影《初恋红豆冰》)
在这一句式中,NP1可为物质名词,也可以为抽象名词,但以前者为主。例如:
2) 用于紧急切断阀的执行机构及其附件应有防火保护措施,首选安装防火保护罩。防火保护罩应符合UL 1709—2007《结构钢用保护材料的快速升温燃烧试验用标准》[9],能够在1 093 ℃的温度下,抵抗烃类火灾30 min。
(1)唔爽咗喔,唔爽咗喔,跑了酱久没有给奖牌喔。(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2)我不要暴力,给一些小警告。(马来西亚电影《老师嫁老大》)
在例(1)中,“奖牌”为物质名词;在例(2)中,“警告”为抽象名词。
在这类句式中,某人发出动作V,使某物发生位移或状态改变,NP为动作V的受事或与事。例如:
例(21)中的“给”=“帮”;例(22)中的“给”=“为”;例(23)中的“给”=“跟”。
恒丰银行昆明分行党委书记、行长冉亨茂表示,未来,恒丰银行昆明分行还将资源继续投入到普惠金融发展的重点领域,聚焦当前金融服务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抓好小微企业、三农等薄弱领域融资难、融资贵的主要矛盾,致力于让小微企业、农民、城镇低收入人群、贫困人群和残疾人、老年人等获得价格合理、便捷安全的金融服务。
对此,地球膨胀论提供了一个方便的解答:随着地球半径的增长,新的海底出现了。板块构造理论框架提供了一个不同的解释,但同样令人费解:超过一个半球的水量被吞进熔化的地球内部,这些水就自然而然地从地球表面消失了。
(4)芷欣,其实我给伟杰的那十万,是你妈给的。(马来西亚电影《结婚那件事》)
在例(3)中,“给你”充当句子主干;在例(4)中,“给伟杰”充当定语,“我给伟杰的那十万”可以省略成为“我给的那十万”。
值得注意的是,说话者可把受事NP1提至“给”字之前,构成“NP1(物)+给+NP2(人)”。此时,给予的NP1(物)和NP2(人)分别出现在“给”字前后。例如:
(5)她说你要爱她一生一世,把所有财产给完她。(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6)所以我现在就是有个offer给你。(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7)你妈带你们走了以后,连个屁消息都没有给我。(马来西亚电影《初恋红豆冰》)
(8)一巴掌给你。(马来西亚电影《初恋红豆冰》)
(9)你的address可以给我吗?(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总的来看,说话者可通过以下四种方法把NP1进行提前。第一种:用“把/将”提前NP1(物),强调对受事NP1(物)进行某种处置,如例(5)表示对“财产”进行处置。第二种:用“有字句”提前NP1(物),如例(6)用“有字句”将“offer”提到“给”字之前。第三种:用“连……都”提前NP1(物),表达某种强烈情绪,如例(7)中的“连个屁消息都没有给我”,表示极大的抱怨。第四种:用定语提前NP1(物),定语可以由数词或代词充当。例(8)、例(9)中的数词“一”、人称代词“你”分别作定语,将“巴掌”与“address”提至“给”字之前。
3)“给”后宾语省略句式
当NP1(物)或NP2(人)不是对话的焦点时,则可被省去。被省略的部分,可根据语境进行补充。此时,句义重点不是“给什么”“给谁”,而是“谁给”“要不要给”“有没有给”“什么时候给”。例如:
1.“给”+单宾句
(11)其实我给伟杰的那十万,是你妈给(他)的。(马来西亚电影《结婚那件事》)
例(10)是强调“没有”给;例(11)是强调“你妈”给的。
2.“给”+双宾句
在马来华语“给”为动词的“给”字句中,“给+双宾句”主要包括以下两种类型:“给+NP1(物)+NP2(人)”和“给+NP2(人)+NP1(物)”。A2在语料中共有108例。其中,“给+NP1(物)+NP2(人)”有19例,“给+NP2(人)+NP1(物)”有89例。由此可见,马来华语中“给”的双宾句的语序,多为先接给予的与事宾语NP2(人),再接受事宾语NP1(物)。
1)“给 +NP1+NP2”句式
在“给+NP1(物)+NP2(人)”中,NP2(人)后可以接动词V构成动宾结构,从而形成“给+NP1(物)+NP2(人)+V”。例如:
(12)我一个月给多少钱他买东西吃,现在没了。(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例(12)可拆分成两句话“我给钱他”和“他买东西吃”。“他”在前一句话中充当宾语,在后一句中充当主语,两个句子嵌套而成兼语句。
说话者也可以在NP2前插入介词“给”,构成“给+NP1(物)+给+NP2(人)”。例如:
(13)不要给她给那个资料给阿甘。(马来西亚电影《媒人帮》)
在例(13)中,说话者在动词“给”的NP1“资料”和NP2“阿甘”中插入一个介词“给”,从而引出动词“给”的与事宾语“阿甘”。
关于翻译的研究,从“信、达、雅”到后来的“三美”理论,都有他们的必要性。但是总的来说,不论是什么作品的翻译,都不仅仅需要传达字面的意思,还应该根据不同国家的文化背景做适当的调整。对于英文电影字幕翻译,有它自己的特色。字幕是为了让观影者了解电影情节,有文化交际的功能。与此同时,字幕翻译的语言一般比较大众化,在逻辑性与艺术性等方面有着特殊的要求。
2)“给 +NP2+NP1”句式
在“给+NP2(人)+NP1(物)”中,NP1后可以接动词V,构成“给+NP2(人)+NP1(物)+V”。例如:
研究组与对照组Ⅰ~Ⅱ级不良反应的发生比较无差异(P>0.05),研究组在Ⅲ~Ⅳ级不良反应的发生低于对照组(P<0.05),2组患者总不良反应发生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14)你不要知道谁给我资料跣你的吗?(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例(14)可拆分成两句话“谁给我资料”和“谁给我跣(笔者注:捉弄)你”。前一句的“给”是表示“给予义”的实义动词;后一句的“给”表示使役,等于“让”。说话者把两个不同语法义的“给”予以合并,嵌套为连动句。
(二)“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
在马来西亚华语中,“给”作为非动词构成“给”字句的用法十分常见。本文以此类“给”字句中动词个数为标准,对它进行分类。第一类是单动词句,句中只有一个动词V,句式为“给+NP+V”。这里的NP与V构成两种句义:第一种:NP为动作V的受事或与事;第二种:NP为动作V的施事。第二类是双动词句,句中有V1和V2两个动词,句式为“V1+给+NP+V2”。这里的V1和V2存在前后逻辑关系,前者为必备条件,后者为目的或结果,两者不可颠倒顺序。笔者对马来华语中“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的使用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2所示:
表2 马来华语中“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分类统计
1.单动词“给”字句
1)“给”后NP为V的受事或与事
2)“给 +NP2”句式
在这种供电方式下,信号源支持交流输入,通过小容量UPS为信号源供电。 在市电停电情况下,UPS所带蓄电池为信号源供电。如图2所示。
(15)每次发脾气咧,就要离家出走,丢个锁匙给我。(马来西亚电影《笑着回家》)
(16)你厉害哦,你开aircon给我,弄巴士会走啦。(马来西亚电影《笑着回家》)
在例(15)中,“丢”这一动作导致“锁匙”发生位移,“我”为受事。在例(16)中,“开”这一动作导致“aircon”发生状态改变,“我”为与事。
此类句子的使用频率极高,本文根据“给”的不同类型,将其细分为三个小类:表给予义的介词“给”不能替换;“给”=“帮”“为”“跟”;“给我”表示警告。
第一种,表示给予义的介词“给”不能被其他词语替换。在动宾短语“V+给+NP”中,V为动词,“给”为介词,NP为受事宾语。例如: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15年6月至2017年12月在如皋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接受静脉溶栓治疗的高龄(年龄≥80岁)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患者40例,均符合《中国缺血性脑卒中诊治指南2014》脑梗死诊断标准[7]。纳入标准:(1)年龄≥80岁;(2)卒中发病至静脉溶栓时间≤3 h;(3)存在明显神经功能缺损;(4)CT排除脑出血。排除标准:存在静脉溶栓禁忌[7]。告知患者家属相关溶栓治疗的适应证、禁忌证及风险,签署相关知情同意书。本研究得到如皋市人民医院伦理委员会审核批准。
(17)你那架洗衣机我们会再送给你,这个要先拿走。(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例(17)中,“给”虽为介词,但仍具有给予的语义,这时的“给”不能替换。这种用法最为常见。
说话者还可以把“给+NP”提至“V”之前,构成“给+NP+V”结构,句义不发生改变。例如:
教学良师。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在事关政治立场、政治方向、政治原则、政治道路问题上与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热爱马克思主义理论教育事业。牢固树立坚定的理想信念,不断增强为思想政治理论教育事业服务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有扎实的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较高教学水平和较强科研能力。深入学生、了解学生,提高教学艺术和教学能力,打造有效课堂。注重道德修养,提升精神境界,为人师表。
不过,当V后加上“回”时,则需要考虑V是否为完整的动宾结构。例如:
(19)我们先退回所有的钱给你先。(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20)我们买回你啊,我们赔回给你。(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在例(19)中,“给+NP”可以前置,V为动宾结构“退钱”,“退回所有的钱给你”可转换为“给你退回所有的钱”。在例(20)中,“给+NP”不可以前置,V为动词“赔”,“赔回给你”则不能转换为“给你赔回”。
第二种,“给”=“帮”“为”“跟”。当“给”=“帮”时,突出“帮助”和“代替”的含义,即动作V本应由某人自己完成,但最终在NP的帮助或替代下完成。当“给”=“为”时,动作V是专门为了NP发出的。当“给”=“跟”时,则只是引出动作的与事对象。例如:
(21)你还在你给你爸爸送菜呀?你没有出国念书啊?(马来西亚电影《媒人帮》)
(3)啊,然后啊,Vincent说一定要给你酱子。(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22)哎哟,人家只是想要给你庆祝生日喔,生日快乐!(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23)你应该打电话问我一声嘛,你们应该要给我讲一下嘛!(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给+NP2”在句中可充当句子主干或其他名词的定语。当它在句中充当定语时,所修饰的名词可以省略。例如:
第三种,“给我”表示警告,句式为“NP1+给我+V”。“给我”在句中并无实际意义,只是增强语气或表达某种情绪,常见于祈使句。这里的“给我”去掉后,句子仍然成立。笔者认为,最终受益者仍是NP“我”,因此,将其归为“给”后NP为V的与事一类。例如:
(24)呐,我警告你啊,你给我好好对我女儿!(马来西亚电影《初恋红豆冰》)
2)“给”后NP为V的施事
在“给+NP+V”格式中,这里的NP为动作的V的施事。句中的“给”大多可以用“让”或“被”进行替换。当“给”=“被”时,句义多带有消极、负面之义。本文将此类句式细分为三种:“给”=“让”;“给”=“被”;“给我”在句中表假设。
第一种,“给”=“让”。“给”前暗含动作发生的条件、原因或前提,使“给”字前后构成一定的条件关系。例如:
(25)这么多年以来,给你过这样的苦日子。(马来西亚电影《初恋红豆冰》)
在马来华语中,形容词也能在这一句式中充当谓语,并常常在形容词后面加“一下”。例如:
(26)平时啊,我是全村最帅的一个,今天给你帅一下咯!(马来西亚电影《媒人帮》)
第二种,“给”=“被”,此时句式为“NP1+给+NP2+V”。NP2发出带有破坏性的动作V,NP1为V的受事和受损方,“给”表被动义。例如:
鲁迅如一个凶猛的闯将走在文化新军的前面,深切地关注下层社会,让普通的农民和城市贫民作为自己小说的主人公;同时也描写知识分子,关注他们的历史命运。认识到“唤起民众”是一个必行之举。对于国民性的探讨在《阿Q正传》中达到了高峰,着力描写了阿Q身上的那种消极可耻的精神胜利法,精神胜利法就像一根毒针,刺进了阿Q的大脑皮层,使他不觉醒。对于民众麻木状态的探究,对辛亥革命没有“唤起民众”的失败经验的批判,到阿Q开掘到了最深点。
在暖通空调设计中,图纸绘制是重要的流程。在图纸绘制过程中,设计人员通常要将暖通空调系统中的水泵和空调机组运行图进行绘制,在该过程中应用BIM技术,可以从BIM技术软件的数据库中直接调用与空调暖通设计各参数与性能相匹配的原件,提高工作效率。此外,在图纸设计期间,设计人员可以利用BIM技术根据不同的设计需求调整设计模型,使设计更加科学合理。此外,应用BIM技术可以详细查看设计模型的任意剖面,从而及时发现设计中的问题,减少了施工期间的设计变更。
(27)我真是给他气死了。(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在例(27)中,句义意思是“他气我”,“我被他气死”。此时,动作的施事NP2也可被省略,转换为:“我被气死了”。
第三种,“给我”在句中表假设。这种用法并不常见于马来华语中,在语料中仅有1条。但考虑到粤语中有相似用法,本文仍将视为有效语料。语料如下:
2.1 各组孕妇血清Cys-C、Hcy及尿mALB水平比较 轻度组、重度组孕妇血清Cys-C、Hcy及尿mALB表达水平显著高于对照组,且血清Cys-C、Hcy及尿mALB表达水平随着病情严重程度增加而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8)喂,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独吞这笔钱啊?给我是不会。(马来西亚电影《结婚那件事》)
例(28)中的“给我”表示假设,“给我是不会”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是不会这样做的”。这一用法常见于粤语,而不出现在普通话中。
2.双动词“给”字句
在双动词“给”字句“NP1+V1+给+NP2+V2”中,V1和V2两个动作之间有一定的前后逻辑关系,前者为条件或前提,后者为目的或结果,NP1常可以省略。前半句中,“给”引出第一个动作V1与事NP2;后半句中,“NP2+V2”构成主谓结构。换言之,NP2既是V1的与事,也是V2的施事。同时,二者顺序不可调换。例如:
(29)他们说买鸡腿给他们吃,他们就会好了。(马来西亚电台《跣人专家》节目)
在例(29)中,V1为买鸡腿,NP2为他们,V2为吃。它可以拆分为两个动作:“我先买鸡腿给他们”,“他们再吃”。即前一个动作是后一个动作的前提,要先“买鸡腿”才能“吃”,反之则不能成立。
三、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字句的比较
马来华语“给”在普通话中对应“给”,在粤语中对应“畀”。在笔者所选取的“给”字句语料中,马来华语口语语料共有770条,粤语语料共有477条。因此,在选取普通话语料时,取两种语言语料的中位数,即:(477+770)/2≈624条;经筛选后的有效语料为583条。本文把马来华语标记为A,把普通话标记为B,把粤语标记为C。
(一)“给”字句类型的比较
笔者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字句的类型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3所示:
表3 “给”字句类型的比较
从表3可以看出,在马来华语和粤语中,“给”以非动词用法居多。在普通话中则相反,其动词的用法更为常见。“给”作动词时,频率由低到高依次排序为C<A<B。“给”作非动词时,频率由低到高依次排序为B<A<C。马来华语中的两项数值皆处在普通话和粤语之间。因此,本文认为,马来华语“给”字句类型同时受到普通话、粤语的影响,但整体上与粤语较为接近。
(二)“给”为动词的“给”字句的比较
笔者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为动词的单、双宾语的使用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4所示:
表4 “给”为动词的单、双宾句比较
从表4可以看出,单、双宾句式在三种语言中的使用频率较为接近,并且皆以双宾句为主。“给”的单宾句,使用频率由低到高依次为B<C<A。“给”的双宾句,使用频率由低到高依次为A<C<B。
笔者又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为动词的句义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5所示:
表5 “给”为动词的句义比较
从表5可以看出,在单宾句中,马来华语、粤语均以“给+NP2(与事)”为主,普通话以“给+NP1(受事)”为主。由统计数据可知:1.“给+NP1”的使用频率,按照由低到高的排序为C<A<B;2.“给+NP2”的使用频率,按照由低到高的排序为B<A<C;3.“给后宾语省略”的使用频率,按照由低到高的排序为C≈B<A。根据1、2可知,马来华语的数值仍处在普通话和粤语之间。根据3可知,当普通话和粤语的频率较为接近时,马来华语的使用频率会相对较高。
还可看出,双宾句在三种语言的使用中有较大差别。从整体分布来看,普通话和马来华语皆以“给+NP2(与事)+NP1(受事)”句式为主,而粤语则以“给+NP1(受事)+NP2(与事)”为主。前者为现代汉语“给”字的典型句式,后者为粤语“给”字句的特殊句式。从具体数据来看,马来华语虽然与普通话一样,都以“给+NP2+NP1”为主,但另一句式“给+NP1+NP2”的使用频率为7.45%,远高于普通话的0.87%。
因此,本文认为,马来华语中“给”为动词时,受普通话的影响较大。同时,当某一语法项在普通话与粤语中差异较大时,马来华语会在普通话的基础上,受到粤语的影响,导致它与普通话产生一定差异。
(三)“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的比较
笔者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的使用情况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6所示:
表6 “给”为非动词“给”字句的比较
从表6可以看出,三种语言皆以单动词句为主。单动词句的频率,从低到高依次为C<A<B。双动词句的频率,从低到高依次为B<A<C。马来华语该项的使用频率数值仍处在普通话和粤语之间。从具体数值来看,马来华语的双动词句频率为10.49%,要高于普通话的3.35%。
笔者又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为非动词的单动词“给”字句的句义进行了统计,具体如表7所示:
表7 “给”为非动词的单动词“给”字句的句义比较
需要指出的是,单动词“给”字句“给+NP+V”可表达多种语义。本文主要根据NP与V间的语义关系进行分类。
第一种,NP为V的受事或与事。三种语言中使用频率最高的语法项皆为“给作介词不能替换”,该项按照从低到高依次排序为C<B<A。由此可知,当某一语法项在普通话和粤语中使用频率都较高时,马来华语的使用频率会比两者更高。第一种语义在普通话中有4种用法,而在粤语中只有1种用法。马来华语虽也有和普通话类似的复杂用法,但以与粤语共有的用法为主,其他用法的使用频率较低。
需要说明的是,“给V”表示强调的用法仅出现在普通话中,如:“这是我爸爸给买的”。“给”在句中无实际意义,只是强调动作发出者,并且“给”可以省略。在本文所搜集的普通话语料中,并无“给我”表示警告的用法,但在实际生活中也有类似表达,如:“你给我好好做作业”,只是其使用频率不如马来华语高。
第二种,NP为V的施事。此类用法较少出现在普通话中,而常见于粤语和马来华语中。据表7可知,此类表达的三个语法项的使用频率,按照由低到高排列皆为B<A<C,即马来华语的使用频率仍处在普通话和粤语之间。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马来华语中“给”为非动词的给字句用法受粤语影响较大。
四、结语
总起来看,马来华语“给”字句中的“给”可分为动词或非动词两种情形,并以“给”作非动词用法为主。“给”为动词时,可构成单宾句和双宾句,前者使用频率更高。在单宾句中,使用频率最高的句式为“给+NP2(与事)”;在双宾句中,“给+NP2(受事)+NP1(与事)”使用频率更高。
“给”为非动词时,根据句中动词的数量可分为单动词句和双动词句。在单动词句“给+NP+V”中,NP可以是V的施事或受事,且以NP为受事为主。当NP为受事时,“给”有“给为介词不能替换”“给=帮/为/跟”“‘给我’表警告”三种含义;当NP为施事时,“给”有“给=让”“给=被”“给表假设”三种用法。在双动词句中,NP2为V1的受事/与事,同时为V2的施事,前者为必备条件,后者为目的或结果,二者顺序不可调换。
通过对马来华语、普通话、粤语中“给”的比较分析,可以发现,马来华语中“给”为动词构成“给”字句时,使用频率和语义大多与普通话相似。只有部分语法项受到粤语影响而与普通话有所差异。而马来华语中“给”为非动词构成“给”字句时,则受粤语影响更大。
同时,马来华语“给”字句的使用频率有以下规律:第一,当某一语法项在普通话和粤语的使用频率相差较大时,该项在马来华语中的频率处于两种语言之间;第二,当某一语法项在普通话和粤语的使用频率较为接近或都比较高时,该项在马来华语中的频率会高于这两种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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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mmatical Analysis of the “Gei(给)” Sentence in Malaysian Chinese Spoken Language
Ye Ping
(School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Guangzhou 51000, China )
Abstract: This paper classifies and describes the usage of “gei(给)” in Malay Chinese colloquial language, so as to obtain the relevant sentence patterns in Malay Chinese “gei(给)”.In addition,from the corpus of BCC corpus and Cantonese colloquial language, the Chinese language materials of“gei(给)” and “bi(畀)”in Cantonese are selected, which are simply classified and compared with Malay Chinese “give”.This paper finds that the verb “gei(给)” in Malay Chinese is greatly influenced by mandarin, while the non-verb “gei(给)” is greatly influenced by Cantonese.
Key words: Malaysian Mandarin ;“gei(给)”;“bi(畀)”;comparison
作者简介: 叶萍,女,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标签:马来华语论文; “给”论文; “畀”论文; 比较论文;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