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观察美国左翼思潮——赴美参加第22届社会主义学者大会及学术交流有感，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左翼论文,思潮论文,学术交流论文,美国论文,近距离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第22届社会主义学者大会于2004年3月12—14日在纽约举行，与会专家、学者2千余人。3月15—27日部分专家学者在纽约、波士顿、华盛顿地区高校及研究机构进行了学术交流。
中国9位学者受到大会主办者之一“美中之友”（US-China Society of Friends）之邀参加大会。“美中之友”是一会员制协会，其成员是不同领域中对中美交流感兴趣的学者。协会经常组织中美友好团体互访。大会主办方为纽约库珀科学与艺术促进学院（The Cooper Un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and Art）。
20多年来，社会主义学者大会一直是左翼学者最重要的年会，也是美国左派最大规模的年度集会，为激进主义者、社会主义者、女权主义者以及其它领域的学者讨论当前热点问题的不可或缺的场所。两天多的会议，共设两次大会（开幕式与闭幕式暨大会主题发言）、80个小组专题讨论会，涉及美国及当今世界的各类问题。从我们参加的几场讨论会看，发言都是就维护妇女、劳工、失业者、有色人种权益的议题各抒己见，有时争论还相当激烈，但所有的发言，几乎都含有批评布什政府的内外政策的内容。这样的学术性兼有政治性的集会，似乎可以看作是发表政见、评议时政、交流观点的一个平台，一个宣泄的渠道，在这里可以听到下层人民和弱势群体发出的声音，尽管这种声音现在还很微弱，对政府决策的影响力也极为有限。
在3天的大会中，除大会开幕式和闭幕式外，专题讨论小组会的内容十分广泛，其中有：多边主义的未来，新帝国主义的对立矛盾，抗争帝国主义；全球化、发展与不平等，华盛顿共识之后：重新认识发展，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及其批判理论，马克思与非欧洲社会，弥补与全球正义等。
本届大会的主题是：“世界不能用来交易！——人类共同利益的再思考”。围绕这一主题，大会主要讨论：私有化在全球继续蔓延之际，本应属于我们的财产与权利的公共领域不断被蚕食，卫生保健、教育及社会保障都在逐渐消失。从战后重建到美国大选，从水资源供应到全球环境与基因工程，一切都被用来作交易。
一
围绕大会主题，西方左翼学者在发言和讨论中主要涉及三方面的内容（注：本节参照了《国外理论动态》2004年第6期刘玉琪文章的部分内容。）。
（一）对新自由主义的批判
大会主题“世界不能用来交易！”揭示了大会反对新自由主义的核心观点；因为新自由主义就是要求放任资本为利润而生产的逻辑扩展到一切领域，将一切产品和服务都商品化。左翼学者一般都持有反私有化、反全球化的立场。他们认为，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新自由主义具有新的特征，主要表现在：金融资本的全球性扩张，造成投机资本从一个地区席卷到另一地区，使一个又一个地区陷入危机和经济衰退，而发达国家的资本却从中长期获利。会上，2002年美国畅销书《金钱使这个世界颠倒过来：一个投资者对她的钱在全球经济中流转过程的追踪》的作者巴尔巴拉·加森十分活跃，她在多次讲演和发言中指出，新自由主义是为纵容发达国家金融资本掠夺发展中国家而设计、谋划的一种“理论”。加森认为，20世纪70年代初，发达国家积聚大量剩余资本，继续寻找出路，于是金融资本就推动私有化、资本自由流动、平衡预算、自由贸易等新自由主义政策，导致经济动荡和发展中国家的灾难。加森在书中以自己的一个实例说明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私有化带来的后果。她所投资的公司是苏伊士集团下属的一家收购供水业务的法国公司，该公司最初在法国收购供水业务的构想没有成功，后转到南非，收购了约翰内斯堡的供水服务，结果使该市水价大涨，当地许多居民负担不起自来水费用，不得不又去饮用受污染的河水，造成毁灭性的霍乱流行。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仍在施压，要南非政府进一步将供水服务私有化。新自由主义教条的真实目的是使外国资本首先是美国资本在第三世界投资更安全，使金钱（资本）能更快地转移，将投资风险转嫁到穷国人民身上。以泰国为例，在亚洲金融危机期间，大通银行（属美国摩根集团）在泰国有500亿美元的资产面临风险，泰国政府就强制要求将大米和其他产品卖给国外，以筹措外汇偿还大通银行在泰国的投资，而这些钱本是该银行借贷给泰国私人公司的，它本应承担相应的风险。泰国大米价格由此大涨，结果，在一个生产大量剩余大米的国家，人民却不得不挨饿。
美国左翼学者对商业资本的垄断和扩张，即所谓“沃尔玛化”现象进行了揭露和批判。2003年沃尔玛百货公司营业额为2450亿美元，并在2004年排名《财富》杂志全球500强之首。与会很多学者激烈批判沃尔玛所代表的一种商业发展趋势，即利用全球化，迫使供货商之间、工人之间激烈竞争，压迫工厂商品降价和工人降低工资、加长工作时间、降低工作环境标准等等，最后沃尔玛的超市和供应厂家越来越成为“血汗工厂”。全球化意味着沃尔玛化，而沃尔玛化意味着血汗工厂化。有学者认为，沃尔玛的崛起是面对全球生产过剩的垄断资本所选择的最坏出路，即力图通过剥削全球工人的力量，降低工人生活条件，重新恢复利润率，这将进一步恶化全球生产过剩的局面，甚至毁灭地球和人类。
（二）对新帝国主义的评论和批判
新帝国主义理论并非西方左翼学者首创，但左翼学者从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有关论述中，对新帝国主义作出了不同的解读。主要围绕列宁和考茨基关于帝国主义和超帝国主义理论与新帝国主义的关系有不同的见解。
一种观点认为，列宁的帝国主义理论在“二战”后已经过时。列宁在《帝国主义论》中描述了帝国主义的根源和特征，预言，由于利润率下降趋势规律的作用，必然出现资本积聚和资本集中，从而最终出现金融垄断资本。金融垄断资本为了攫取超额利润，阻止使用新技术，往往进一步恶化国内有效需求，此时垄断资本就必然寻求向殖民地输出资本。在殖民地被瓜分完以后，以民族国家为基础的垄断资本对殖民地的争夺就导致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发生战争，但二次大战后资本主义的历史发展并非如此。资本主义国家并没有出现长期垄断局面，国内资本之间竞争仍很激烈，新技术的创新和使用非常迅速。发达国家之间虽然有竞争和摩擦，但是他们之间一直没有发生战争。相反，欧洲一体化的趋势在加强。
有的学者认为，列宁帝国主义论存在一个缺陷，即经济决定论，它忽视了国家巨大的调节功能。“一战”的爆发更多的是因为英国处理危机能力不足造成的，经济危机并不必然导致世界大战。他们认为，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更有说服力，考茨基认为，帝国主义国家将从战争中吸取教训，它们之间将产生一种合作型的竞争关系，并复兴全球化，这将带来资本主义更大的发展，而无产阶级力量虽然在壮大，但很长时期内仍无能力夺取政权。但考茨基的理论也有一个缺陷，即他没有想到帝国主义国家间的合作需要一个超级大国作为强有力的调节者。而当今的历史造就了它，这就是美国。美国主导下的超帝国主义能更好解释“二战”至今甚至21世纪的帝国主义。美国危机管理的能力，即限制危机的产生、持续和传播的能力非常强，将能长期保证资本主义体系的稳定和扩张，保持一种超帝国主义局面，这将是21世纪的新帝国主义的主要特点。
另一种观点认为，新帝国主义只是传统帝国主义的复活。他们认为资本积累的危机导致了帝国主义的复活。20世纪70年代初，全球资本主义普遍出现利润率下降和资本过剩，大量资本面临大规模贬值的威胁，但是由于60年代末的社会运动已走向消沉和美国右派的反攻，资本家阶级不愿放弃此前建立起来的优势地位，垄断资本不再能主要靠剥削相对剩余价值在可持续的基础上再生产，就只好走向直接掠夺的帝国主义。因此，《资本论》所讲的以野蛮掠夺为特征的原始积累，其实不仅仅出现在资本主义的早期阶段，而是此后经常出现的一种现象。就是资产阶级在危机阶段，帝国主义不仅利用经济手段剥削，而且利用军事、政治和意识形态手段对外对内进行大规模地、公开地掠夺。这种界定和列宁对帝国主义的界定有出入，但反映了帝国主义的一个很重要的特征——通过掠夺进行积累。美国为首的新帝国主义一直在进行这种掠夺。美国利用IMF、世界银行和“华盛顿共识”，制造了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拉美的债务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随后的俄罗斯和巴西的金融危机以及拉美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持续危机，使这些国家和地区资产大规模贬值，美国资本趁机大举廉价收购，收益大增。美国发动两次伊拉克战争、支持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镇压和对阿拉伯国家施加压力，以控制和掠夺中东石油。发达国家资本通过促成发展中国家将自然资源如石油、水等和公共设施如交通、通信等私有化，再廉价收购，然后规定垄断高价的方式，直接掠夺发展中国家。同时发达国家通过申请生物基因、植物种子专利，掠夺人类共同的资源。所有这些都是通过掠夺进行积累的新帝国主义性质的行为，它激化了帝国主义和发展中国家之间、帝国主义和新兴工业化国家之间以及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矛盾。
（三）美国左翼运动的主张
美国社会运动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堕入低谷。苏联的解体使美国社会主义力量严重受挫。海湾战争开始之初，公众反战的声浪很高，但开始后两周，公众的反对声音就完全消失了，美国社会运动再遭重挫。“9·11”事件后，美国陆续涌现一些全国性的反战组织，它们利用互联网进行反战宣传，它们提出口号：“不必进行战争就能赢得胜利”（Win Without War），向有自由主义倾向的选民宣传反战的正义性和必要性。
新的美国社会运动的主要反抗目标是新自由主义和新帝国主义。两者导致对美国工人压迫加深是美国社会运动重振的主要原因。新自由主义使美国工人面对来自发展中国家工人的激烈竞争，使他们的利益受损，美国部分地区、部门出现了“第三世界化”现象，反全球化运动由此兴起，工会的战斗性比以前增强很多。对于新帝国主义，人们普遍担心战争将影响美国和世界经济，侵蚀国内公民权利，威胁世界和平，最终获利的只是军工、石油等垄断集团，而普通人的利益将进一步受损，所以反全球化运动的很多活跃分子也是反战运动的活跃分子。以前，美国发动战争，工会领袖往往无保留地支持，而现在劳联—产联也反对战争。美国出现了大规模的劳工反战运动，成立了著名的“美国劳工反战”组织。工会的活跃和加入无疑增强了美国社会运动的力量。
此外，经济压迫的加深使女性、环境受到的损害更沉重，因此女性主义者、环保主义者都纷纷投身于这些社会运动。需要指出的是，美国一些教会特别是由白人中产阶级组织的教会，是反战运动在基层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教会成员认为战争和过度剥削是不公正的，他们出于道义参加反全球化运动和反战运动。
美国新社会运动都不支持运动中对人使用暴力（如攻击警察身体），这一点不同于欧洲社会运动。但是在关于对财物的暴力上，分歧比较大。有些人反对，认为这将激怒警察；而有些人支持，认为惟有这样才能引起媒体注意。
新的劳工运动是美国新社会运动的重要部分。新的劳工运动批评传统的工会主义，包括它的商业性质，它的种族主义，它的反移民的政策和实践，它的成为一个服务机构（健康保险的提供者）的倾向，以及它的狭隘的范围——仅仅给它的成员提供经济利益。
这种新的劳工运动具有如下特点：它们提出要“重新界定工作”，反对这样一种传统看法，即仅仅将在工作场所的劳动界定为工作，而主张在传统的工作场所之外的工作，例如照料小孩、照顾亲人、家务劳动，也应该被视为工作，也应该被社会承认和补偿。新的劳工运动不是集中于提高工资和工作条件，而主要将控制时间作为长远目标。虽然提高工资是重要的，但是更高的工资往往导致更长的工作时间，而过长的工作时间毁坏了工人的健康、他们的家庭关系和他们的生活。而且，从长期来看，无论你如何努力地争取改善经济条件，最后工资还是不会根本性上升。有权利控制时间，意味着有更多的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并决定以怎样的速度去做它。为控制自己的时间而斗争将挑战一个基本的假定，即认为工人仅仅是资本家积累财富的工具，工作是工人生活中最重要的甚至是唯一的事物。一旦有了控制时间的权利，工人将能够有更多的空闲时间留给自己，用来关照自己的健康和家庭团聚，参加社会和文化活动。这是重建人道所必需的条件。提高少量工资不能使对工人的体系性的剥削改变，相反，为反对超长工作时间而斗争就是为一个体系性的改变而斗争。
二
在访美期间，我们与美国共产党人士也有一些接触和交流。在与美共马萨诸塞州书记道特曼先生的座谈中，我们了解到，当今美共的处境仍很艰难，党员人数很少，全国不满一万人，在马萨诸塞州只有98人。党员主要是退休的工人、教员，很少有在职人员。书记本人是该州唯一的美共专职干部，他通过党的很有限的产业（如有一所小招待所，接待少量来自中国、越南等国的来访者；还有一处农场）的收入作为津贴。他谈了美共当前有两大任务：1，根据美共国家委员会2003年6月通过的关于2004年选举的决议，美共当前最关心的是参加本年度大选，美共肯定是投民主党候选人克里的票，因为民主党比较关心中下层人民的要求。美共认为，“布什政府及其国会中的极右联盟正在破坏我们一百年来争取到的工会权利、公民权利、妇女权利以及公民自由，借口反恐战争，逮捕、拘留和驱逐了成千上万无辜的移民。”美共认为布什是个好战的危险的人物，对美国、对世界都是如此，因此要全力以赴地建立一个强大的多种族的和平的工人团体联盟，在2004年选举中击败共和党人。美共反对进行伊拉克战争的态度十分鲜明。2，美共当前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减少人们、特别是儿童对共产主义的恐惧。他说，在美国市场上，大量的生活消费品均来自中国，我们要说服群众理性地对待中国商品，不应感情用事，要接受价廉物美的中国货。在这个问题上，美国的劳工组织反应最剧烈。就在我们访美期间，3月16日，“美国产业组织劳工联盟”（该劳工组织代表美国64个工会、1300万名工人）给布什政府递交一份104页的请愿书，要求政府根据美国法律，而不是通过世界贸易组织制裁中国。理由是所谓中国实行不公平的劳工政策，使中国商品降低成本，造成美国对中国高达1224亿美元的贸易逆差，使美国失去70万至120万个就业机会。请愿书要求布什政府促使中国承诺停止上述违反劳工法的行为，否则应对中国商品实施高达77％的惩罚性关税。在这个问题上，美共的态度是比较理性的，对中国是友好的。道特曼先生还为我们提供了一批美共的文件。其中，我们看到，1996年，美共前国家委员会主席格斯·豪尔（Gus Hall）发表题为《美国社会主义》的纲领性文件。其中要点有：
（一）我们的共产主义者相信，社会主义是资本主义最好的替代，虽然资本主义已经服务于它的目标，但是不再能满足我们大多数人的需要。
（二）我们认为美国社会主义要按照美国的传统、历史、文化和各种条件来建立，因此，它与世界上其他社会主义社会都不相同。它是完全美国化的。
（三）我们的社会主义的目标是什么？
1、没有剥削、不安定、贫穷的社会；结束失业、饥饿和无家可归的状况。
2、不再有种族、民族压迫，反犹太主义，所有的种族歧视、偏见和固执；结束妇女的不平等地位。
3、恢复和扩大民主，结束美国社团的规则和整个国家财富的个人所有权；创造一个真实的仁慈和合理的计划社会，它将激发人的个性、创造性和潜能不断涌现。
（四）社会主义的基础：
政治权力掌握在工人的手中。社会主义以产品的国有化开始，产品包括工厂、车间、农田以及社会所需要的一切的必需品。大的垄断公司和银行都是公众所有，也就是说，一切都归这个工人阶级和人们的集体所有，他们对社会主义建设起着领导作用。
社会主义也意味着能源工业和所有的自然资源都是公有的，这将永远消除资产阶级剥削和压迫大多数人。
社会主义政府的计划覆盖整个国家。
生产力比资本主义制度下增长得更快。
社会主义政府基于完全的民主，以经济民主为先。
美国社会主义的工会将确保工人生产和消费达到平衡。
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公共设施和住宅正被大范围地改进和扩展。它们将被扩大到在资本主义制度下难以想象的地步。
充分就业将迅速实现，因为产品不断地扩大生产能够满足人们的需求。
为所有人提供工作和教育。所有的教育都是免费的。每一个人都有权利享受无限的免费的医疗和健康治疗。
社会主义能够提供动力让人们工作更好。它不会使工资平均化。
社会主义将使所有大规模的产品、财富和房地产归于国有和社会所有。但是社会主义并不废除私人所有的生意买卖。它不要求那些小的特别是人们自立的不雇佣他人而赢利的生意也国有化。私人财富——个人房子、小汽车等，将仍旧为自己私人所有。
（五）社会主义的途径：
通过和平的方式建立社会主义是可能的，或许是通过选票箱来完成。有一点是很清楚的，除非美国的大多数人都想要，否则将不可能在美国建立社会主义。当工人接管政权时，统治阶级说：“好的，你们是对的，我们把事情搞得一团糟，现在应该由你们来管理”，那我们就没有任何麻烦了。但如果统治阶级说：“忘掉一切吧！”并调动军队和警察，那将演变成暴力革命，是统治阶级导致了暴力，工人阶级及其联盟不得不为保卫自己而战斗。
另一份文件是美共主席萨姆·韦布（Sam Webb）2003年6月所作题为《为了和平与民主》的报告。报告共分13个部分，详尽阐述了世界处在一个危险的时代，右翼势力在崛起，美国共产党目前的任务等；指出应组成全民阵线，团结一切力量，注重政策策略，为和平与民主而斗争，力争在2004年的大选中击败布什及其右翼的共和党。
通过参加本届社会主义学者大会及学术交流，我们普遍感到收获颇丰。既了解了美国及世界其它国家左派、社会主义学者所关注的问题，又对左翼运动在西方国家的地位与作用有了直接的感触，对我们今后的工作与研究有着良好的借鉴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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