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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贷危机恶化 欧洲展开救援行动
正当中国人为即将到来的黄金周做着各种度假计划的时候,欧洲的领导人们却忙得焦头烂额,令他们心焦的正是银行。在9月最后一个周末,欧洲各国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始金融机构的拯救之旅。28日,比利时、荷兰与卢森堡三国政府宣布联合为比利时最大的金融集团——富通集团(Fortis)注入112亿欧元,将它部分业务国有化。比利时政府注资47亿欧元收购富通比利时分行49%股份,荷兰政府以40亿欧元收购富通荷兰分行49%股权,卢森堡则注资25亿欧元通过可转换股票贷款的方式,购买富通卢森堡分行的49%股份。
29日,德国几家银行和德国政府对陷入困境的房地产融资公司Hypo Real Estate AG实施350亿欧元的救助方案。
同日,英国政府宣布将布拉德福德·宾利银行(Bradford & Bingley)的资质较佳的存款业务以6.12亿英镑出售给西班牙的桑坦德银行(Santader),其余价值500亿英镑的房贷抵押业务则被国有化。布拉德福德·宾利是继北岩银行之后,今年第二家被国有化的英国银行。
在此之前的18日,莱斯银行(Lloyds TSB Group PLC)以换股方式收购英国规模最大的房贷银行哈利法克斯银行(HBOS PLC),根据协议,HBOS每股可以换取0.83股莱斯股票,相当于每股232便士。莱斯总资产仅有HBOS的一半,这是英国历史上又一宗以小吃大的案例(另一宗经典的案例是1989年RBS收购规模是其两倍的国民西敏斯银行)。HBOS银行是英国规模最大的按揭银行,英国1/5的按揭都由HBOS银行提供,合并后两公司会控制英国28%的按揭市场,以及4000亿英镑存款,占英国总存款一半,资产总值将超过1万亿英镑。
30日,比利时、法国和卢森堡等国同意向比利时和法国合资的德克夏银行(Dexia)联合注资64亿欧元,按照协议,比利时政府和机构股东将提供30亿欧元,法国政府和信托投资局(Caisse des Depots and Consination,简称为CDC,为一家法国政府机构)也将拿出同样数量的资金。这些资金将以每股9.90欧元的价格收购德克夏银行发行的新股。此外,卢森堡也将出资3.76亿欧元收购德克夏银行的可转换债券。德克夏银行的核心业务包括面向地方政府和基础建设项目的贷款,导致其陷入困境的是旗下FSA保险公司,该公司持有大量次级贷款,初步估计可能使德克夏银行蒙受40亿~50亿欧元亏损。
此外,冰岛政府宣布以6亿欧元收购该国第三大银行格里特利尔银行(Glitnir Bank)75%的股权,丹麦的第八大银行罗斯基勒银行(Roskilde Bank A/S)获得救助,瑞典Nordea银行及丹麦两家银行联手出资5.5亿克郎购买罗斯基勒银行的21家分行,同时接手该银行总值150亿克郎的贷款和存款。
除了对无可救药的银行实行国有化和合并以外,对于尚能苟延残喘的银行,欧洲则向美国学习:尽可能输血——注入流动性。欧洲央行28日发表的一份声明称,它和美联储决定将临时货币互换协定增加1倍至2400亿美元。29日,瑞士央行也拨出300亿美元,注入金融市场,使银根松动。美联储称,通过美国和欧洲、日本、加拿大和澳洲央行的这项联合行动,注资总额已从原来的2900亿增加至6200亿美元。
与美国的救市计划引起轩然大波不同的是,欧洲化整为零的银行救援行动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然而这正是问题所在。理论界早有银行“太大不能倒”(too big to fail)之说,现实中也屡屡出现银行在金融危机中被救的情形。由于预期“事后”会获救,导致银行在“事前”采取高风险行动。或许拯救银行业(不是单个银行)的关键就在于西方在追悼会上经常引用的《圣经》中的那句话“尘归尘,土归土”,让那些“勇敢者”承担恶果(而非只享受良果),可以让后继者更谨慎些,也才能让整个行业更长寿些。
二、GDP在第二季度增长停滞
这场发轫于房屋贷款的金融危机似乎意犹未尽,除了将一贯以风险管理见长的银行拖下水以外,现在已经蔓延到了实体经济。欧元区再也难以承受次贷危机之重,第二季度GDP负增长0.2%(较上年同期则增长1.4%,参见图1),技术性衰退看来在所难免。
图1 欧元区GDP增长率
资料来源:彭博资讯
区内大型经济体无一幸免。德国第二季度GDP较上季萎缩0.5%,较上年同期增长3.1%,除了公共支出尚能维持正增长以外,其他部分,包括民间消费、资本投资、出口等均出现负增长。意大利第二季度GDP较上季度下滑0.3%,较上年同期则持平。
法国第二季度GDP较上季度下降0.3%,较上年同期则上升1.1%。GDP下降主要是由于较低的投资和疲弱的出口,第二季度投资较上季度下降1.5%,出口较上季度下降1.7%,作为经济主要推动力的家庭消费较上季度下降0.1%。法国政府已将2008年的增长预期由之前的1.7%~2%下调至1%,2009年经济增速也为1%。法国陷入“二战”后的第三次经济衰退(前两次分别发生在1975年和1992~1993年)看来已经近在咫尺。
英国经济在第二季度经济陷入停滞,这是自1992年初以来,英国经济增长率首次降为零,较上年同期增长1.5%,主要受能源和食品涨价等因素影响,英国今年第一季度居民储蓄率降至-1.1%,为自1958年以来首次呈现负增长。第二季度居民平均收入为3826英镑,平均支出为3810英镑,剩余16英镑,储蓄率仅为0.4%。此外,第二季度消费开支下降2.5亿英镑,降幅为0.1%,也是英国消费开支自1995年初以来首次下降(参见表1)。
多项前瞻性的指标显示,欧洲第二季度的经济停滞可能只是开始,陷入衰退的可能性非常大。据欧盟执委会公布,9月欧元区企业景气指数(Business climate Indicator)滑落至-0.79(参见图2),创2003年7月以来的最低水准(当时曾触及-0.93的低位)。欧元区9月制造业PMI终值为45.0,为2001年12月以来最低。德国9月Ifo企业景气判断指数为92.9,已经连续数月低于100的荣衰分界线(参见图3)。
图3 德国IFO指数
资料来源:彭博资讯
三、失业率重拾升势
经济的低迷使欧洲的失业率重返升势,8月份失业率由前一个月的7.4%上升至7.5%,也高于去年同期的7.4%。主要由于德国和一些小国的失业率降势不改,致使欧盟二十七国的失业率与前一个月持平,仍为6.9%,但低于去年同期的7.1%。
欧元区及欧盟失业率在今年3月份前后曾降至历史低位,此后逐步回升(参见图4)。与历史相比,目前仍然处于“良好”水平(由于社会福利制度和统计制度与美国、日本不同,欧洲的失业率统计数据历来高于美、日),但在经济全面衰退的背景下,进一步上升的可能性十分大。
图4 欧元区失业率
资料来源:彭博资讯
但是大国的失业率状况有起有伏,情况最好的是欧元区第一大经济体德国,8月份的失业率为7.2%,低于前一个月的7.3%和去年同期的8.3%。其他大型经济体就业市场疲态毕现,其中区内第二大经济体法国的失业率由前一个月的7.8%升至8.0%,但低于去年同期的8.2%。英国8月申请失业金人数增加3.25万人,增幅为1992年12月以来最大,失业率为2.8%。按国际劳工组织(ILO)标准计算,其5~7月的失业人口为172.4万,为自1999年4~6月来最高(当时为174.3万人),失业率为5.5%,亦高于此前的三个月。
四、通货膨胀升势受阻
通货膨胀可能是当前为数不多的好消息来源了。欧元区9月消费者物价年增幅为3.6%,低于8月的3.8%,亦低于7月的创纪录水准4.0%。美国经济周期研究所(ECRI)公布的前瞻性通胀指标显示,欧元区通胀压力8月微幅增强,但整体上看处在周期性下降趋势中(参见图5)。
图5 欧元区消费物价指数
资料来源:彭博资讯
8月份欧元区生产者价格指数较7月份下降了0.5%,是两年多来的首次环比下降,但与去年同期相比则猛升了8.5%,创下了1990年开始相关统计以来的最高。生产者价格指数回落主要是因为能源行业生产者价格指数环比下降了2.5%,而除能源行业以外的其他工业部门的生产者价格指数环比微升0.2%。8月份欧盟二十七国生产者价格指数环比也下降了0.7%,同比则猛升了10.4%。
德国9月CPI初值为较上年同期上升2.9%,较上月降0.1%,消费者物价调和指数(HICP)较前月下滑0.1%,较上年同期上升3.0%。
英国的通货膨胀形势颇不乐观,8月消费者物价指数比前月增长0.6%,较上年同期上升4.7%,为该数据推出以来的最高,根据有关规定,英国央行需就此向政府做出解释。对薪酬最具指导意义的零售物价指数(RPI)较前月增长0.3%,比去年同期上升4.8%。
另外一个值得庆幸的消息是,欧元区和英国的货币供应量终于开始下滑,欧元区8月广义货币供应量M3年增长率为8.8%,较7月的9.1%有明显的下降趋势。
尽管市场上降息的呼声较高,但欧洲央行和英格兰银行均以通货膨胀处于较高水平为由予以拒绝。倒是瑞士央行和瑞典央行逆势而动,其中瑞士央行将目标区间调高25基点至2.25%~3.25%,瑞典央行将附买回利率提高25个基点至4.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