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巴嫩与以色列的战争与美国的“新中东”_真主党论文

黎巴嫩与以色列的战争与美国的“新中东”_真主党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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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即真主党与以色列冲突爆发的第10天,面对国际社会强烈要求立即停火的呼声,美国国务卿赖斯却公开唱反调,她表示:“我们现在看到的,在一定意义上是一个新中东成熟的分娩剧痛,无论我们做什么都不得不明确,我们正在推动新中东,而不是返回到老中东。”这是赖斯在黎以战争爆发后首次公开提出“新中东”,并且在同一场记者招待会上至少提了三次。这显然是有确切含义和既定目标的。那么,赖斯为什么要在黎以战争打得正激烈的时候抛出所谓的“新中东”?黎以战争的起因与“新中东”有什么关联?黎以战争的结果对“新中东”又造成了哪些影响?

一、“新中东”与“大中东倡议”

“新中东”在赖斯看来是“老中东”的对立面,而“老中东”正是近年来美国“大中东倡议”力图改造的目标。“大中东倡议”源于布什政府对2001年“9·11”事件的反思,美国将本·拉丹基地组织的产生和蔓延归咎于中东缺乏民主与自由,布什政府决定在用武力反恐的同时,也在中东推动民主选举和自由价值观。最先表达这层意思的是第一届布什政府的国务卿鲍威尔,他于2002年12月12日在美国传统基金会演讲中宣布了“美国—中东伙伴关系倡议”。2003年11月6日,布什总统在“全国民主捐赠基金会”成立20周年纪念大会上发表演讲,批评了所谓伊斯兰传统不适合代议制民主政府的怀疑论调,强调“伊斯兰教——五分之一人类的信仰——与民主法则是相容的”。2004年1月20日,布什在国情咨文中明确提出“美国正在大中东努力实施反传统的自由战略”,称“只要中东仍然是一个充满暴政、绝望和愤怒的地区,它就会继续产生威胁美国与友国安全的那些人和运动。”布什所说的“大中东”,已经突破了传统意义上的中东概念,加进了北非阿拉伯和阿富汗、巴基斯坦等国。2004年6月8~10日在美国召开的八国集团峰会上,各国首脑通过了“八国大中东北非倡议”,将美国“大中东倡议”变成了欧美八个大国的共识。

此后美国国务院加快实施鲍威尔提出的“中东伙伴关系倡议”,该倡议在2005年赖斯出任国务卿后加以补充完善,现已形成4大支柱:即民主、经济改革、教育改革和妇女维权。在民主领域,美国推动中东国家举行自由选举、实行法制改革、扩大政治参与、加强政治反对派、接纳新闻自由等等。具体在伊拉克和黎巴嫩,美国特别关注并参与那里举行的议会选举,提供了大量支持,试图将这两个国家建成为中东国家的“民主样板”。据估计,“中东伙伴关系倡议”实施4年来,美国对15个“大中东”国家的350个项目提供了财政支持,总共投入大约2.93亿美元的赞助,即2002年2900万美元,2003年1亿美元,2004年8950万美元,2005年7440万美元。赖斯在解释美国为何如此大力支持“中东伙伴关系倡议”时说:“自由、民主和人的尊严不仅是美国或西方思想,它们也是全人类的精神渴求,美国将永远捍卫这些原则,不惜超越我们的边界以外。”

在美国的大力推动下,几年来“大中东”地区确实出现了一些所谓民主过渡的实际案例。在阿富汗,自2002年美国出兵打垮塔利班政权以后,美国一直在那里主导民主体制的建设。2004年10月9日举行了首次总统选举,卡尔扎伊以55.4%的得票率当选。2005年9月18日阿富汗议会人民院举行首次公民投票,选举产生了全部249名议员。在黎巴嫩,2005年5~6月举行了叙利亚撤军之后的首次议会大选,结果亲美反叙的“哈里里烈士阵营”赢得了全部128个席位中的72席。在伊拉克,2005年12月15日举行了正式议会大选,什叶派竞选阵线“团结联盟”赢得了全部275个议席中的128席。在巴勒斯坦,2005年1月9日举行了阿拉法特去世后的民族权力机构主席选举,阿巴斯以62.3%的得票率当选。2006年1月25日举行巴勒斯坦立法委员会选举,首次参加选举的哈马斯一举赢得全部132个席位中的74席。在埃及,2005年9月7日举行的总统选举中,首次允许有多名候选人参加角逐,虽然穆巴拉克仍然以88.6%的得票率第4次蝉联总统职位,但其革新意义是显而易见的。同年11~12月埃及人民议会也举行了换届选举。此外在科威特,2006年6月29日举行的国民议会选举中,妇女首次拥有了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这是美国推动的中东民主化取得的又一个突出成就。

面对如此多的民主选举成果,布什政府表面上欢呼雀跃,实际上却忧心忡忡,因为上述绝大多数选举结果未能满足美国的要求。阿富汗民主化进程开始得最早,选举和政府组建工作也开展得较为顺利。但阿富汗安全状况至今严峻,基地组织和塔利班武装人员仍然有能力时常发动各种形式的袭击行动。黎巴嫩政府总理西尼乌拉本人固然亲美,但他领导的内阁中有2名来自真主党的部长,而真主党是美国一直认定的恐怖主义组织,而且与美国命名的两个“邪恶轴心”——伊朗和叙利亚过从甚密。伊拉克政府在大选后迟迟5个月才得以成立,新政府中包括了至今仍然高喊反美口号的萨德尔集团成员,该集团下属的武装团体马赫迪军除了骚扰美军以外,还参与伊拉克教派冲突,是伊拉克安全形势不断恶化的重要因素之一。最让美国人感到意外的是巴勒斯坦,长期一党执政的法塔赫在立法议会选举中一败涂地,而初次参选的哈马斯却大获全胜。埃及总统选举虽说波澜不惊,但人民议会选举令人困惑。在总共454个议席中,执政的民族民主党从2000年的404席下跌至311席,而穆斯林兄弟会从17席上升至88席。同样在今年的科威特议会选举中,伊斯兰人士赢得了全部50个议席中的21个,比2002年选举中增加了7席。

事实证明,由美国推动的这一轮中东民主改革浪潮极大地刺激了各国伊斯兰宗教势力在政治上的抬头或崛起,而它们几乎都怀有强烈的反美反以情绪。布什政府看到了这个新的动态,借赖斯之口提出“新中东”,旨在尽可能纠正“大中东倡议”带来的不利后果,遏制和打击中东反美反以势力。“新中东”是布什政府希望通过实施“大中东”民主计划所带来的理想结果,二者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因果关系,布什政府不会轻易放弃“大中东”战略,不存在“新中东”取代“大中东”的问题。

二、“新中东”与“什叶派新月地带”

“什叶派新月地带”是近年来经常出现在西方和阿拉伯媒体的一种比喻性说法,用来描述从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再到黎巴嫩的什叶派弧形地带。什叶派是伊斯兰教仅次于逊尼派的第二大教派,截至2005年底,全世界穆斯林总数估计为14.53亿人,其中约85%属于逊尼派,15%属于什叶派,什叶派穆斯林总数约为2.12亿人。什叶派又分为十二伊玛目派、七伊玛目派、五伊玛目派等几个支派,其中十二伊玛目派占什叶派总数的80%,主要分布在伊朗、伊拉克、阿塞拜疆、黎巴嫩和巴林等国。伊朗是世界上最大的什叶派国家,全国总人口的90%属于什叶派,人数达6192万。伊拉克什叶派约占全国总人口的60%,人数约1728万。黎巴嫩什叶派为国内第一大教派,约占全国总人口的40%,即154万。叙利亚总体上是一个逊尼派人口居多的国家,但全国约10%的人口即190万人属于阿拉维派,该派是一个在公元9世纪从十二伊玛目派中分离出来的极端派。

1970年叙利亚国防部长哈菲兹·阿萨德发动政变后夺取了政权,次年就任叙利亚总统一直到2000年去世,随后他的儿子巴沙尔·阿萨德继承了总统职位。阿拉维派自老阿萨德统治时期至今一直掌握国家党政军大权。叙利亚是世俗主义者当政,这一点与伊朗不同。伊朗自1979年爆发伊斯兰革命以后,什叶派宗教人士接管了国家最高统治权,确立了政教合一的独特政体。伊拉克什叶派在萨达姆统治时期深受压制与迫害,自2003年美军入侵后开始获得“解放”。由于美国注重按人口比例和分布区域划分伊拉克政治权力,什叶派得到了美国的大力扶持。从2004年临时政府总理,到2005年过渡政府总理,再到2006年正式政府总理,总理这个最有实权的要职一直掌握在什叶派手中。黎巴嫩什叶派一直担任着议会议长一职,在2005年议会选举中,真主党在议会赢得了14个席位,同时在内阁中拥有2个部长职位。而且在黎巴嫩南部什叶派较为集中聚居的地区,真主党完全控制了政治和行政权力,黎巴嫩政府根本无法掌控,俨然一个“国中之国”。

“什叶派新月地带”多年来保持着密切联系,一是基于传统教义上的宗教联系,二是基于现实利益上的政治联系。什叶派宗教人士大多求学和毕业于伊拉克纳杰夫和伊朗库姆神学院,而且普通什叶派民众也大都到伊拉克纳杰夫、卡尔巴拉、库法等宗教圣地朝拜。什叶派民众虽然居住在不同国家,但他们之间的向心力和相互认同感非常强烈。伊朗前宗教领袖霍梅尼1964年被巴列维国王驱逐出境后,于1965年定居圣城纳杰夫,一直到1978年被萨达姆赶走。伊拉克现在最有权威的大阿亚图拉阿里·西斯塔尼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伊朗人,但他长期居住在伊拉克境内,他的宗教思想和政治观点对伊拉克人影响极大。伊拉克目前最有实力的什叶派政党“伊拉克伊斯兰革命最高委员会”,其领导人阿卜杜·阿齐兹·哈基姆曾长期流亡伊朗,直到萨达姆被推翻才返回国内。真主党总书记纳斯鲁拉曾于1975~1978年在纳杰夫神学院就学,后于1989年赴伊朗库姆神学院学习并且拜会了霍梅尼。

霍梅尼热衷于对外输出伊斯兰革命,真主党就是在伊朗的感召和帮助下于1985年公开成立的。真主党接受霍梅尼的宗教思想和伊斯兰革命理论,“呼吁所有黎巴嫩人选择伊斯兰政府,只有伊斯兰政府能够为黎巴嫩人保障正义和自由。”真主党公开声称服从霍梅尼的命令,决心“消灭我们领土上的美国霸权,结束以色列的沉重占领”。霍梅尼对真主党的效忠十分重视,据说向真主党派去了1000至1500名伊朗革命卫队成员,帮助真主党培养骨干力量和培训战斗技能。伊朗还向真主党提供武器装备以及大笔活动经费,正是在伊朗的鼎力扶植下,真主党很快成为黎巴嫩国内令人生畏的一支后起力量。伊朗领导人十分看重真主党的作用,前伊朗革命卫队总司令、现国家利益鉴定委员会秘书长穆哈辛·礼萨在今年8月2日说:“伊朗是真主党的模型和榜样,伊朗的信仰、战术和经验运用于黎巴嫩的实践”;“伊朗支持真主党不仅仅为了黎巴嫩的缘故,伊朗自己的国家安全取决于巴勒斯坦、黎巴嫩和叙利亚的国家安全。”

伊朗与叙利亚双边关系近30年来发展得越来越密切,早在1980年两伊战争爆发时,叙利亚就积极支持伊朗,采取了与绝大多数阿拉伯国家截然相反的立场。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后,叙利亚和伊朗都被美国视为“邪恶轴心”,在美国的压力下两国寻求更密切的合作。2006年1月伊朗总统艾哈迈德·内贾德亲赴叙利亚访问,叙利亚支持伊朗发展核技术与和平利用原子能的权力,伊朗则支持叙利亚收回戈兰高地的权力,批评西方国家在黎巴嫩前总理哈里里遇害案问题上对叙利亚不公。今年6月16日,两国国防部长签署了一项军事合作协定,旨在共同对付以色列和美国的“共同威胁”。叙利亚国防部长称“伊朗把叙利亚的安全视为它自己的安全”。前不久在黎以激战中,伊朗总统多次警告以色列,伊朗不会坐视叙利亚遭到攻击。

这次黎以战争不仅强化了伊朗与叙利亚的关系,也加深了伊拉克什叶派与其他“什叶派新丹地带”的关系。7月25~27日,伊拉克总理马利基应布什邀请访问美国,得到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的礼遇。但许多国会议员事先要求马利基公开发表声明,谴责真主党挑衅以色列的行为。但直到马利基在国会演讲结束,他始终拒绝批评真主党,由此他在美国普遍受到了冷遇。其实马利基有自己的难处,他身为联合政府的总理,不能不照顾其他入阁党派的态度,尤其是反美反以斗士萨德尔集团的感受。萨德尔集团在黎以战争爆发后,公开支持真主党,在巴格达多次举行反以反美游行示威。布什政府对此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伊拉克是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基地,也是美国力图打造的民主样板。伊拉克如果最终与伊朗、叙利亚等“邪恶轴心”打成一片,将是布什政府“大中东倡议”的巨大失败。

所以,赖斯此次提出“新中东”,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针对“什叶派新月地带”的。在美国所理解的“新中东”里,什叶派应该被继续孤立分散和四分五裂,不允许什叶派团结合作与步调一致。在美国看来,“什叶派新月地带”可以是一个地理与文化名词,但不能成为一个拥有巨大威力的政治名词。

三、“新中东”与“伊朗核威胁”

“伊朗核威胁”(Iran’s Nuclear Menace)是以色列、美国政府与西方媒体普遍的共识,个中原因至少有两个:其一,伊朗拥有政教合一的政治制度,国家最高权力掌握在宗教人士手上,而宗教人士往往被认为缺乏理性和务实精神,容易做出冒险和疯狂的决策;其二,伊朗最高领袖憎恨以色列,否认以色列在中东的合法存在权。早在1979年伊朗伊斯兰革命成功伊始,霍梅尼就宣布以色列是“伊斯兰教的敌人”,决定伊朗与以色列断交,撤销伊朗对以色列的承认。霍梅尼不仅否认以色列的合法生存权,而且不承认以色列是一个国家,每当提到以色列时就用“犹太复国主义实体”来代替。2005年8月艾哈迈德·内贾德就任伊朗总统之后,再次高举霍梅尼的旗帜,不仅否认以色列的存在权,而且声称把以色列“从地图上抹掉”。此外,他还质疑纳粹德国对犹太人大屠杀的事实。在核问题上,内贾德上任5天后就迫不及待地宣布恢复铀浓缩活动。

内贾德的反以言论在中东引起巨大反响,温和派和激进派对他褒贬不一,即便在巴勒斯坦人中间也莫衷一是。巴勒斯坦首席谈判代表埃雷卡特说:“巴勒斯坦人承认以色列国存在的权力,我拒绝内贾德的评论。我们现在需要谈论的是把巴勒斯坦国加在地图上,而不是把以色列从地图上抹掉。”常驻叙利亚的哈马斯政治领导人马沙尔则称赞内贾德的言论非常勇敢,称“正如伊斯兰的伊朗捍卫巴勒斯坦人的权利一样,我们也捍卫伊斯兰伊朗的权利,我们是反对伊斯兰敌人的统一战线中的一部分。”而对于以色列、美国和西方而言,内贾德的言论引起了公愤,促使欧美大国统一了立场。6月1日,美俄中英法德六国代表达成了“鼓励与惩罚”一揽子方案,由欧盟高级代表索拉纳在6日递交给伊朗方面。六国要求伊朗尽快答复,而伊朗宣布将答复日期定在8月22日。六国决定于7月12日在巴黎讨论是否将伊朗核问题提交安理会讨论。

然而就在这一天,真主党突然向以色列发起挑衅,而以色列迅速给以大规模还击。真主党和以色列的行为都是偶然的吗?真主党总书记纳斯鲁拉解释真主党主动越境打死和俘虏以军士兵的行为,“无疑是为我们在巴勒斯坦的兄弟提供支持”,“俘虏2名以军士兵能够提供解决加沙危机的办法。”按照这种说法,真主党此次挑起战火似乎是为了巴勒斯坦人而战,是为了支持哈马斯6月25日俘虏以军士兵以求交换巴勒斯坦囚犯的行动。但阿拉伯媒体认为真主党是在为伊朗而战,目的在于通过制造中东危机,警告欧美不要在核问题上抓住伊朗不放。正是考虑到真主党挑衅以色列的动机不纯,沙特阿拉伯、埃及和约旦等阿拉伯国家指责真主党的行为是“不计后果的冒险”,强调真主党“应该为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承担全部责任”。可是伊朗和叙利亚为真主党的行动拍手叫好,坚持称之为“合法抵抗”。

毫无疑问,以色列此次对真主党挑衅的报复也是罕见的,被不少国家批评为“过度使用武力”,致使许多黎巴嫩无辜平民伤亡。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7月17日在议会讲话中解释了以军过度报复的原因,他表示“我向各位宣布:以色列将不再被劫持为人质”;“以色列将不允许其公民生活在火箭发射之下”。表面上看来,以色列想要彻底消除真主党火箭的威胁,将其逐出靠近以色列边界的地区。但实际上以色列痛打真主党,也是在为美国而战,美国之所以一再阻挠立即停火有其自己的目标:其一,借以色列之手为自己报仇,美国指责真主党在1983年4月用炸弹袭击美国驻黎巴嫩大使馆,一共炸死63人;其二,美国认为真主党是巴勒斯坦哈马斯、圣战组织和中东许多“恐怖主义组织”的榜样,狠狠打击真主党等于以儆效尤,以此遏制中东“恐怖主义组织”近来发展壮大的势头;其三,美国认为真主党是中东和平进程以及大中东计划的破坏者,狠狠打击真主党有利于维护美国在中东的战略利益;其四,2004年9月通过的安理会1559号决议规定解除真主党的武装,但黎巴嫩政府一直无能为力,美国认为现在正好借以色列之手来达到这个目的;其五,美国认为真主党是伊朗在境外的最大代理人,打击真主党也在事实上打击了伊朗。如果说伊朗是在利用真主党搅乱中东局势,以便转移美国紧盯伊朗核计划的视线,那么美国则通过支持以色列狠狠打击真主党,明白无误地告诉伊朗此路不通。

黎以冲突在激战了33天之后终于在8月14日实现了停火,虽然以色列和真主党都对外宣称取得了战争的最后胜利,但实际上这是一场典型的两败俱伤的战争。对以色列来说,战争迫使几十万北部居民离开家园,造成44名平民和119名军人死亡;对黎巴嫩来说,战争迫使百万居民背井离乡,造成1140名平民和74名真主党游击队员以及46名政府军死亡。以色列政府已经成立了调查组,打算调查以色列各部门在战争中表现不佳的原因,而真主党总书记纳斯鲁拉也在8月28日公开表示,如果早知以色列的报复如此激烈,将不会主动挑衅以色列,言谈中颇有后悔之意。但伊朗和叙利亚领导人不这么看,他们将以色列未能击溃真主党的顽强抵抗解读为以色列的失败和真主党的胜利。叙利亚总统阿萨德在8月15日发表讲话,称下一代阿拉伯人将肯定能够找到击败以色列的办法,并称美国的“新中东”已经遭到失败。无独有偶,伊朗总统内贾德也在同一天发表讲话,除了热情赞扬真主党的斗争精神,也对美国“新中东”猛烈抨击。为了感谢和支持真主党,伊朗最近又向真主党提供了大笔经费甚至是战争重建费用。真主党已经向战争中遭到破坏的每一户家庭发放了1.2万美元的现金,借以收买人心和笼络支持者。黎以战争后伊朗明显加强了它在核问题上的强硬姿态,拒绝遵守安理会1696号决议有关停止铀浓缩的规定,在8月22日对六国的答复中也没有改变一贯立场。

美国的“新中东”显然也是针对“伊朗核威胁”而来的,伊朗是美国领导人心目中最大的“邪恶轴心”,不仅是实现美国“大中东倡议”的巨大障碍,也是“什叶派新月地带”的首脑与核心。对美国来说,伊朗是美国在中东面临的最强大的敌人,这样一个敌人如果掌握了核技术并且拥有了核武器,将会对美国的中东战略利益构成致命的威胁。可是由于以色列在战场上特别是地面部队进攻中未能实现预期的彻底打垮真主党的目标,美国希望借以色列之手狠狠敲打伊朗的目标一时也未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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