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的转型与寻找政治的一代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代人论文,政治论文,国家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一
以“80后”命名一代人，恰恰与这代人崇奉的“个性”精神相违。一个真正的“80后”，绝不会愿意淹没在空泛的概念之中。要克服这一悖论所导致的言说困难，不能把思想仅仅集中在“80后”本身。事实上，对于任何一代人的言说，都必须把他们置放在历史的纵深处。只有历史才能够容纳与超越世代的观念，并使其变得合理。历史展示了前仆后继、绵延不止的一代又一代，并使这一代与那一代具有较为鲜明的区分。同时，也正是历史使真正的“个人”能够超越自然生命所属的一代人，从而获得更为久长的历史生命。只有历史能够成就一代人，也只有历史能够成就一个人。
在国家发生大转型的时期，历史把幸与不幸都赐给了身处其中的几代人，每一代都在时代的巨变中领受独属自己的一份光荣与梦想，失落与憾恨。这一转型期，从“鸦片战争”算起，一直到本世纪中叶将基本实现现代化，持续二百余年，少则八九代人，多则十几代人。在大转型中又有小转型，比如“五四”，比如“建国”，都为漫长的过渡打下了鲜明的阶段性标记。“80后”就属于“改革开放”这一小转型期，这一大转型的最后阶段，他们在这一时期诞生，在这一时期成长，并将与这一时期一起见证大转型的最终完成。
因此，“80后”的特殊历史意义在于，他们将在国家转型的最为关键时期逐渐登上广大的舞台。到2050年，这代人将把在自己手中完成的作品交给子孙后辈，也就是大转型期的最后两代，然后退出舞台，由接下来的新人来塑造国家的新命。毫无疑问，像他们的父辈一样，他们也是过渡的一代，真正意义上的“历史中间物”，但他们却与父辈担负着相当不同的历史使命。他们的父辈在历史中的突围，是为了壮大“国富”，终而创造了“中国的奇迹”，实现了经济的腾飞；而“80后”，他们的使命却在于重塑“国体”，他们是寻找政治的一代人。
二
2008年将“80后”一代提前推上了历史舞台，他们第一次作为具有现实力量的整体与中国政治的当下和未来声息相连。
在此之前，“80后”还不成其为一个独立的历史主体。很大程度上，“80后”只是一个被命名的符号，真正的命名者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他们的父兄辈。少数业已发出自己声音的“80后”，实际上也并不能真正代表一直沉默不语的广大“80后”，而集体性的“在沉默中爆发”，才使“80后”得以直接展示自己的形象，摆脱一直以来被命名与被代表的命运。
关键在于，以往加诸“80后”的种种描述性特征多出于想当然，或者仅仅捕捉到了某些表象而未看透实质。一个常见的偏见来自他们的父辈，即建国后出生、在“文革”中度过青春期的那代人。不错，他们确实是经受过道德理想主义与革命浪漫主义教育的一代，但在理想破灭、浪漫不再的情况下，随着商业化、市场化大潮的到来，他们便难免陷入复杂多样的情感之中，自身内部也发生了分化。单就这一代中的“文化人”而言，他们就不禁陷入感伤，认为即使拥有无法实现的理想也总比没有理想好，正如德国大哲尼采所言，“追求虚无胜于一无所求”；但不可思议的是，仅仅因为自己曾经拥有的理想在新环境下破灭了，他们就认为新环境下生长的一代人已不再有任何理想。这种偏见又得到了沾染过80年代“文化热”余热的更年轻一辈的支持，他们介于“80后”与其父辈之间，大致出生在60年代后期与70年代早期。总之，因从事文教工作而掌握话语权、从而得以为“80后”命名的这些人，总是在过去的道德理想主义与文化贵族主义的视域中打量“80后”，常常因其不符合自己的意想而对其感到失望。贴在“80后”一代身上的种种标签，比如“物质的一代”、“享乐的一代”、“垮掉的一代”、“游戏的一代”、“大话的一代”、“卡通的一代”等等，无不出于道德或文化上的优越感。但其实，与其说他们对“80后”不满，不如说他们对当下不满，而“不满”却并未妨碍他们投入争逐名利的现实人生。他们真正不满的是文化以及文化人的地位在新时期的失落。
当然，这些标签或许并非无中生有，但真正与其名实相符的却正是那些自称代表或被认为代表“80后”的异类。“80后”的所谓“代言人”是些什么人呢？一些号称“少年作家”、“青春艺术家”的文艺青年，以及一些体育业或娱乐业的从事者。换言之，代表“80后”的人仅仅是“80后”中的异数，是“80后”中最不具有代表性的一些人。这些“代表”甚至在中学就退学了，更不用说经过辛苦拼搏上大学或出国留学了。而我们必须知道，在2008年崛起的“80后”，恰恰以海外留学生和国内大学生。（包括已毕业工作的）为主，其中包括一些知识程度相当高的研究生。
三
“80后”一代可分为两群：上大学的和没上大学的。没上大学的，自然得早早就业。如果生在城市，或许可以在当地第三产业中找个饭碗；如果生在农村，或许小小年纪就写父亲或哥哥一起到珠三角、长三角或北京一带打工。而上大学的，包括读研的，只是推迟了自己的就业，在取得学位后找一份看起来更美的工作。这两群打工者构成了“80后”的主体。
如果脱离了这一社会经济背景，我们断然难以真正认识“80后”；正如要认识“80后”的父辈，绝不能撇开改革过程中或下岗或失地的广大工农大众，他们才是社会人口的大多数。也只有在坚持这一认识论前提的基础上，我们才能够看清国家的转型给两代人赋予的特征、带来的后果，进而才能思考“80后”在家国发生沧海桑田般的巨变中所担负起的命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苦难，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艰难困苦，玉汝于成，正是苦难促成了使命。到今天，或许单单提到就业，就已经没有人可以认为“80后”是蜜罐中泡大、只知道享福的“小皇帝”了。与他们的父辈相比，他们必须面对不知严酷多少倍的生存竞争。他们的父辈只是想着不被淘汰，他们则必须记着不断争取，因为如果不打拼，现在的赢家可能沦为将来的输家。事实上，他们从小就在升学中经历了无数次的考试比赛，但要命的是，当他们攀爬到传说中的大学圣殿以为可以喘口气时，才发现真正的竞争刚刚开始；在写求职信、投简历遭受了太多挫折后，才理解生活的底色让人欲哭无泪。更别说在一个大都市中成家立业了，他们可以看见的大半生或许都得献给公司与银行。成为一个高级白领或者进入中间管理层，不再为还住房贷款发愁，可算得上天大的心愿了。那些同龄的“80后”农民工呢，能干的或许期望在城市成为一个小老板，还有人觉得挣一笔钱回去开个店更好，更多的则被潮流与环境裹挟着，身不由己，有心无力，不知自己的一生除了日常吃喝与劳作以及娶妻生子之外还能追求什么。
事实就是如此，整个“80后”一代年轻人被迫把生命仅仅用于维持生命上。或许也有一些普通的娱乐来减轻压力、打发光阴，但他们的创造性、他们的活力、他们的激情却都被压抑，或者白白浪费了。对于生命而言，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不幸呢？国家在经济转型中所遭受的巨大阵痛辐射到这代人的整个存在，而他们本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出于祖辈或父辈精英之手的国家战略与政策的被迫承受者。
四
这样的苦痛将促成“80后”一代负有什么样的使命呢？于无声处听惊雷。他们在长久的沉默中终于爆发了，听惊雷的是整个世界。他们在西藏打砸抢事件和四川大地震事件后的表现，向整个中国与世界表明，他们葆有多么鲜活的人性。对于不顾事实、歪曲真相、乃至别有用心的西方媒体，他们“横眉冷对千夫指”，通过自己的言辞与行动来表达愤怒与不满，而表达方式又充满着何等的智慧与勇气；对于惨遭自然灾害的同胞，他们“俯首甘为孺子牛”，通过自己的言辞与行动来表达温情与关爱，而表达方式又是何等无私与热烈。他们一直被认为是患了“政治冷漠症”的一代，但与他们的前辈长辈中对西方世界充满幻想、对同胞苦难漠不关心的人相比，他们的本能情感与自发行动却显示出，他们更懂得政治，更分得清谁是我们的朋友，谁是我们的敌人。他们的人性与良知尚完整保存，而一切造福人类的政治事业都须以此为根基。
我们不禁要问：这是如何发生的？“80后”一代如何可能在巨大的生存竞争压力之下葆有健全的政治本能？如何可能在一个热火朝天的“经济时代”未被追求财富的欲望冲昏头脑，或者永远躲进私人生活的坚固城堡而忘记国家民族为何物？答案是：他们遭受的经济压力只是他们被迫遭受的，他们追求的政治幸福却是他们主动追求的。因为苦痛是被强加的，所以他们为了减轻苦痛而追求的一切经济上的幸福都是被迫追求的，这是时代的宿命使然；实际上，他们内心中健全的政治情感并没有被长辈们对于政治的偏见和对于金钱的欲望破坏殆尽，甚至在一些人心中，政治情感或许还是压倒一切的激情呢。他们的可贵之处就在于他们尚保持着清洁的视野和朴素的情怀，它们还没有真正被利益至上、娱乐至死的时代败坏无遗。他们还没有真正深深地嵌入社会，按着现成的游戏规则做人行事，没有彻底丧失年轻的朝气和无畏的希望。之前他们没有表现出自己如此真实的一面，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机会表现，或者因为他们没有必要表现；而2008年考验着他们的内心，仿佛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感逼迫着他们站出来，而他们的确主动地站了出来。
由于他们表现出的形象与世人长久以来对他们怀有的“刻板印象”或子虚想象反差太大，这一下该世界为之震惊了。中国人感到“80后”不可小觑，西方人感到“80后”不可思议。中国人震惊，是因为“80后”再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也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孩子，更不是熏蒸于人间烟火之中不可自拔的“成年人”；西方人震惊，是因为传说中被迪斯尼动画、好莱坞电影和麦当劳文化喂大的一代人大大超出他们的预期之外，通过意识形态的和平演变而不战而胜的美好希望破灭了。
五
无论如何，“80后”已经集体登上了历史舞台，而且第一次登上的就是世界性的历史舞台。这绝非偶然。因为他们的苦痛在根本上正是来自世界：自大航海时代发现“新世界”以来，世界就成为一股必然性的历史力量，强迫着所有传统的国家与地区发生转型，而中国也无法逃脱这股汹涌澎湃的波浪的席卷。在曲折而漫长的转型中，中国因为自我再造势必在内部产生极大的阵痛，并将苦痛传给一代又一代的中国人，“80后”自然也无法避免一阵摧枯拉朽般的苦痛的磨砺。不过，“80后”领受的独属自己一份的苦痛到底有什么特色？到底塑造了他们怎样的性格，使他们区别于父兄辈？特别是，这对于他们政治品格的形成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
“80后”一代还有一个很炫的称谓，即“我世代”(Me Generation)。它常常被人用来指代“80后”一代的个人主义。然哉！不懂“个人主义”，也就不会真懂“80后”。“个人主义”，或者不如说对个性的不懈追求与尽力张扬，正是“80后”.一代人的性格中最为核心的特征，其他差不多所有的特征，不管所言当或不当，差不多都与之有关。不当的，比如把它误解为自私自利、唯我独尊，由此伸展开始，就可扩及享乐主义、冷漠无情等；得当的，比如热爱自由、积极生活等，都可由此生发开来。
需要说明的是，长久以来，我们把“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作为一对反义词来用，但其实二者并不一定是非此即彼的关系，它们还可以相辅相成。比如“80后”一代在2008年的集体行动，就彰显了合作的精神，这种精神在他们平常的工作与生活中也随时可见，只不过这种集体精神不是以压抑个性为前提、而是以发扬个性为基础的集体精神。“80后”的父辈，特别是兄辈，大部分是“70后”一代，他们或许还经历过反叛集体主义的时期，而“80后”则不然，由于计划生育政策，他们似乎天生就是“个人主义者”。他们在中小学时代也接受过传统的集体主义教育，讲个人对集体的牺牲与奉献，但这种说教已经与他们的个人生存经验不大相关。由于是独生子女，由于过早地尝受了以往孩子没有尝受过的孤独，他们反而可能更渴望寻找伙伴，自愿地融入集体之中。在个人主义的生存经验基础上接受的集体主义教育，实际上是扬弃了传统的集体主义教育，在注重个性精神的同时讲求合作，同时，只有最具个性力量的人才能成为集体的代表。
在“80后”一代的成长经历中，整个外在的社会大环境都在促使他们形成个人主义精神。特别是市场经济的改革，对以往存在的乡村共同体和单位共同体都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连他们的父母都要成为孤独无靠的个人了，更不用说将来直接作为劳动力商品进入市场的他们。与此同时，在经济社会发展巨大变迁的同时，原来的一套意识形态说教变得不合时宜，这更弱化了集体主义教育的作用，导致了“80后”一代发生了一定程度的精神空虚。但这种空虚是社会性的，由此他们的父辈乃至兄辈纷纷投身于获取看得见摸得着的实际利益。相对而言，反倒是“80后”一代还试图去寻找信仰上的着落。只是因为他们在寻找，所以才显得匮乏；而那些曾经信仰过、然后遗弃了信仰的人，才真的完全无所寄托，故而他们才把现实的利益当做最大的寄托。“80后”一代生在一个信仰真空化的时代，由于他们从来没有过信仰，所以他们也没有经受过信仰破灭后的虚无。时代的整个氛围告诉他们金钱是多么重要，他们也接受了这一点，但他们却没有以此为满足。所以，只有他们才有所追求。他们的父辈和兄辈都在“下降”，而他们还有“上升”的可能，并尽可能地追求“上升”。严格说来，这就是“80后”之所以有希望的因由。
六
市场经济的改革与国家伦理资源的亏空，把“80后”抛在了一片充满生存危机的荒野之中，由此给他们造成了身心上的巨大苦痛，同时也塑造着他们的性格。在他们相继走上成年的过程中，也是国家在转型期经受最大阵痛的时候，长久积累的社会经济问题不断暴露出来，无不触动他们的心灵，考验他们的理智。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搞糊涂了：我们的时代是在进步，还是在倒退？他们固然懂得轻逸的生存，并且富含戏谑与娱乐的精神，但他们在内心中还是希望思考眼前的问题，只是转型期的现象太复杂了，这有时难免使他们感到气馁。不过，他们还是感到了一些深刻的不满足，对生活，也对自己。难道这一生就如此打发了吗？一旦自问这个问题，他们就对自己说：不！人活着是得追求些什么。他们不再容许自己得过且过，他们开始有所渴望起来，但他们只是渴望，却并不知自己到底渴望什么。
直到2008年的到来，西方传媒与自然灾害生动地教育了他们。“80后”·一代的生命热情好像一下子被激活了。他们终于明白，他们之所以还感到困惑，只是因为自己经历得太少。激荡30年不可谓小时代吧？但他们并不是历史的主体，他们并没有真正参与到时代之中。并不是他们对政治冷漠，而是政治对他们冷漠，并不是他们对社会无情，而是社会对他们无情。他们和任何一个时代的年轻人都一样，内心中渴望投入到伟大的事业之中，生如夏花之绚烂，才是不枉来此世走一遭。他们不禁又想：过去的30年中，我们最伟大的事业是搞经济建设，那么未来的30年中，我们最伟大的事业是什么呢？
2008年告诉了他们。或者不如说，是他们自己的情感与行为告诉了他们。当他们反躬自省，他们才发现：当自己的祖国受到外人肆意污蔑与欺负的时候，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痛苦！这痛苦是他们的生命中经受过的最大痛苦，与其相比，他们在个人谋生中或男女情感中经受过的痛苦真可谓不值一提。同时，也正是在被伤害后产生的这种剧痛使他们产生了无比巨大的力量，这力量的源泉正是他们无比热爱的祖国，为之哭为之笑为之骄傲为之自豪的神州大地。而当祖国的土地上发生地震，看到灾民的苦难时，他们感到自己的精神经受了一次洗礼：如果能够把这一生献给为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造福的事业，该是多么幸福！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一生继续前行的方向。2008年使他们发现了自己对于祖国和同胞所怀有的亲密情感，它是那么微妙，又是那么强烈，是那么不期而至，又是那么经久不衰。
难道这种大爱不正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最为崇高的生命情感吗？正是它，使他们能够超脱当下的庸常世界，忘记个人的得失荣辱，进入一个更为广大的世界；正是它，使他们感到自己在融入同类的友好、表达同样的感情、做出同样的行动时，他们珍爱的个性与自由也达到了极致。
七
“80后”一代已经看到，他们要寻找的就是政治。正是政治让他们重新发现了自己，重新发现了中国。他们看到，中国作为一个大国业已崛起于世界，正是这一点引起西方世界的嫉妒与敌意；他们看到，自己应该献身的伟大事业就是把中国已经取得的伟大成就继续推向更为伟大的境地，造福于中国与世界的广大人民。
但是，“80后”一代在2008年的集体行动所产生的情感力量能持续多久呢？
首先，时间具有无比强大的侵蚀力量，它可能使当时爆发的崇高感情在一段时间后逐渐冷却。日常生活也容易消弭人的意志，使人深陷其中，日益淡忘曾经怀有的伟大憧憬。
其次，在2008年站出来的“80后”并不是“80后”的全部，虽然至今为止，只有他们最能代表“80后”，但如何把他们彰显的“80后”精神变成一代人共同具有的精神，进而形成一个稳固而强大的精神共同体，为中国未来改革不断输入新鲜血液，仍是一个有待探讨的问题。 再次，当突然来临的危急时刻或紧迫状态消去，事物又会逐渐恢复到原来相对稳固的状态，而“经济时代”的精神依旧没有改变，不断积累的社会问题仍然没有解决，这本是“80后”一代不愿看到的，长此以往，势必减弱他们初露的政治情感。
第四，至少从短期来看，未来是不确定的。特别是在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下，整个世界充满着未知数，变局的发生具有各种可能。中国也在一定程度上置身局中，减轻危机可能对中国造成的破坏，保住改革开放30年积累的经济成果，事关重大。
此外，即便中国安然渡过此次危机，中国未来的经济发展战略也势必进行调整：减少对出口的依赖，努力扩大内需。只有自力更生，把中国自身的格局做大，危机面前，方可能有更多的回旋余地。
最后，政治发展战略将日益占据更为重要的位置，政治体制的改革也须逐步深化，如此才可能为包括“80后”一代在内的人们提供开阔的活动舞台，最大限度地激活国家内部的活力与创造性，把一个国家推向伟大的境地。
一切伟大的事物都矗立在暴风雨之中，一切崇高的情感都面临堕落的可能性。寻找到心爱的情人很难，永远地葆有她更难。
八
对于“80后”一代来说，记住2008年的“巅峰时刻”，并不断地温习它，以提醒自己永怀那激动人心的心愿，关系到这一代在未来中国的历史位置。如果光大之，则“80后”有望，中国有望。
20年后，这一代人将成为国家各项事业的主力军，并掌握着对现实事物状态具有影响的主导力量。那个时候正是中国真正崛起于世界的时候。这代人必须使自己能够担当起中华复兴的伟大使命，这是历史责任问题。因此问题只是，他们如何才能担当起自己的历史使命。
在无法改变事物的现实状态、也无法决定事物的未来走向的情况下，“80后”一代所能做的只有“筹备”。付出自己合当付出的辛劳，自然领取合当领取的奖赏。那最大的奖赏就是为后人永远铭记：作为国家转型事业的伟大终结者，他们将与他们完成的作品一样不朽。难道如此还不足以激励这一代人奋勇直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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