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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王琦同志一样,认识画家陈逸飞是从认识他的早期作品开始的,尤其是《黄河颂》。美的形象能够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一个深深的烙印,的确如此,过了这么多年(从70年代到90年代),我能够在《光明日报》再次看见这幅作品的复制品,感到非常高兴!非常亲切!就好像故友重逢一样。
我说“过了这么多年”,这句话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时间概念,而且包含有时间的演变中的艺海沧桑,而且包含有美与丑的多次较量,而且包含有杰作与平庸的反复对比这一漫长的过程在内。可以说,《黄河颂》在漫长的时间的考验中站稳了脚;回头一看,仍然是一幅画里有诗的精品!
不少同志都认为陈逸飞的艺术特色是具有非常扎实的造型基本功;这一评语如果把他过去创作的《长笛手》、《浔阳遗韵》之类的作品作一对比,那是完全切合实际的。但是,如果从他1972年创作的《黄河颂》这幅作品来看,光说作者具有非常扎实的造型基本功就不够全面了。根据我自己的观察,《黄河颂》的形象构成,仅仅从那个持枪挺立的革命战士的雄姿来看,这个颇有特点的姿态决不是从普通的模特儿身上可以找到的。何况,画面上还有那只有立足高处才能看见的群雁低飞;何况,画面上还有那只有与广阔的胸怀相配合的无比苍莽的河山背景。这些形象的构成,决不是单靠扎实的基本功就可以完成的;它必须依靠精细的生活观察、深厚的艺术修养和熟练的表现技巧这三者的有机结合才能完满地构成这个诗意葱茏的艺术境界。
陈逸飞 黄河颂(油画) 142.2×295.3cm 1972
从《黄河颂》的成就来看,我以为作者的生活观察并不完全依赖于短促的走马看花,而十分重视长年累月的观察积累。作者的艺术修养不只是十载寒窗读书万卷,而是具有对文学诗词的特别爱好、养成形象思维的良好习惯,能够在创作实践中,巧妙地把观察和想象结合起来。我以为,世界上所谓的艺术天才,无非是生活观察、艺术修养和表现技巧这三者共同协作的产物,同时,也是产生精品的不可缺一的三种要素,《黄河颂》的成功,雄辩地证明了这一真理。
我对画家陈逸飞的了解无多,只知道他旅居外国多年,现在回到北京,把他过去多少年来的油画作品,举行一次回顾展。这一深情的回顾,说明作者并没有轻率地和过去告别,没有和依然眷恋的祖国告别,这也是值得大家赞赏的。可惜的是我的感冒拖了一个多月还没有痊愈,不能到展览会去欣赏他更多的作品,这是一件憾事,希望今后能够从看他的新作中得到补偿。
我不知道陈逸飞先生今后的行踪,但是,我想给他提供一个创作上可以流传千古的题材。自从80年代开始,我们社会主义祖国进行了一个破天荒的伟大工程,这就是在遍及全国的贫困山区中改变千百万劳动人民的经济生活现状的脱贫致富工程。这一工程必须在新世纪到来之际完成,现在已经在全国许多地区取得了明显的变化;从荒山秃岭变成了丛林绿野,从鸡犬无声变成了家畜成群,从破破烂烂的草棚茅舍变成了齐齐整整的楼房新屋,从长年累月的苦熬苦干变成了自力更生的吐气扬眉……;这些变化都是可以用视觉看到的,都是我们美术家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最好题材,“冰雪千年今解冻,神州春色是除贫”!我建议陈逸飞先生抽出时间到这些已经脱贫或正在脱贫的地区去转一转,去看看我们神州大地上的无边春色;以曾经创作过《黄河颂》的热烈胸怀,继续创作出《除贫颂》、《脱贫颂》、《神州春色颂》之类的精品,给我们的除贫工程留下一个可以流传千古的形象记录;这对陈先生自己来说,岂不是在回国作了一次美好的作品回顾之后,又作了一次更加美好的创作前瞻吗!恕我冒昧,这是我等待实现的梦想。
1997年2月1日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