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期间发生在上海的土豆网事件--李谢和陈启梅为首都总督而战及李谢和与陈其美的区别_陈英士论文

辛亥革命期间发生在上海的土豆网事件--李谢和陈启梅为首都总督而战及李谢和与陈其美的区别_陈英士论文

辛亥革命时期发生在上海的都督风波——李燮和与陈其美争都督辨,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都督论文,辛亥革命论文,风波论文,时期论文,发生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1911年11月4日,上海胜利光复。上海光复后成立了沪军都督府,陈其美当上了都督。究竟陈其美是怎样当上都督的,光复军总司令李燮和是不是与陈其美争夺过都督,史学界颇存歧义。一本台湾出版的《陈其美》传记写道:陈其美本人并不想出任沪军都督府都督,而是在朱少屏、沈缦云等人“一再劝驾”的情况下,陈才“勉为其难地应允出任都督的”(注:章君瑴:《陈其美》,台湾金兰出版社,1985年版,第140-142页。)。大陆出版的有关论著亦有类似的记述。有的论者指出:陈当上都督后,“拥护李燮和的军警忿忿不平,李也打算举兵攻陈”(注:陶菊隐:《筹安会“六君子”传》,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55-56页。),争夺都督。还有的论者写道:选举沪督的会议“陈英士没有参加”,但他被推举为沪军都督。“李燮和只当了参谋”,“但咽不下这口气,就率部到吴淞”,“和沪军都督府分庭抗礼”。作者进一步认为,陈其美出任沪军都督一职有其合理性,因为“沪军都督的产生,是根据同盟会组织原则来定的,同盟会军政府设立条件第一条就规定:‘各处国民军,每军立一都督,以起义之首领任之。’陈英士是同盟会中部总会在上海的领导人,又亲自策划、领导光复上海,在同盟会方面来看,‘上海各同志……以上海地方冲要,必须举一统率军政之人,担任沪军都督,方能应付。其人选问题,众均推陈’。陈英士是得到了同盟会首肯的。再从具体产生的手续上看,在海防厅开会时,各界人士虽然有点事出突然,但结果还是同意的,在举督会上,李燮和的名字都没人敢提。所以,从同盟会的原则,从组织产生的顺序,是合乎手续的,而且从上海实际来看,陈任都督也是有利于全局的稳定和革命的进行的。”(注:姚晖等:《陈英士评传》,团结出版社,1989年版,第63-65页。)我们认为,上述说法大有商榷的余地。要弄清楚这个问题,必须详细占有资料,对上海光复和沪军都督府成立前后陈其美与李燮和两人的言行进行详细考察,加以比较,才能彻底弄清史事真相。

1911年10月6日,李燮和途经武昌到达上海。此时,武昌首义正在酝酿之中,他来上海的主要目的就是发动上海的革命党人响应武昌首义。10月10日,武昌首义,李燮和作为光复会的健将,深感责任綦重,开始在军警中进行联络活动,统筹响应首义之策。因“沪军营、制造局、炮台营、巡防营士兵多湘籍,李恃同乡之谊,上级士官,素多往还,到沪后不数日,已游说殆遍。士兵因鄂讯而浮动,遂多附和”。在与陈会晤时,“李即以实情告其美”,似无保密可言。但陈在听完李介绍的“实情”后,却在背后做了许多手脚,在“安置李氏后,其美密约亲信同志于他处集议”,主要讨论如何对付光复会的问题。他用挑拨的口吻对自己的亲信说:“据李燮和陈述各情,武昌首义多旧隶光复会人,或光复会化身,极少数的兴中会(同盟会前身)人。孙逸仙以兴中会号召海外,不图至南洋,周游群岛,知华侨多先入光复会。而光复会中坚之陶成章,久居南洋群岛,为一般华侨所爱戴。陶刚毅木讷,勤俭刻苦,往来南洋,从未坐头、二等舱,喜与苦力为伍,此最合南洋老华侨之心理,故兴中会难收发难之效。及返日本后,晤陶成章,劝其与兴中会合并,陶不允。经温生才劝说(时温生才尚未殉义),孙逸仙委曲求全,牺牲兴中会旧名,更名为同盟光复会,而光复会、同盟会亦自简称如故。今日武昌为首义之区,南北两京,尚在满清之手,各省自听命于武昌。而武昌起义者,又均系光复会人。长江一带,本为光复会势力所弥漫,今以首义示天下,同盟会将无立足之地。所以吾人为同盟会计,为报答孙先生多年奔走革命计,不得不继武昌而立奇功于长江下游。倘能从光复上海入手,次第光复江、浙、南京、皖、赣以达北京,共和告成,同盟会化为永占政治优势之政党,始可无恨。今观武昌军政府,令李燮和以总司令名义来沪,协助光复,其居心可知。况李燮和又为陶成章之亲信者。吾同志中诸好友,能有出奇制胜之策否?”与会者均不能答。陈接着说:“李到沪后,据其报告,不数日间,将沪军营、炮台营、巡防营之士兵,均已联络就绪,即商团巡警中,亦有默契。虽因武昌起义风声所播,士兵浮动,易于利导,然亦足见李之能耐与权术。”沈缦云献计说:吾人处此时局,“当于死中求生,同盟会不少俊杰,虽黄花岗之役牺牲过多,然明大义隐忍待时者,亦所在多有。计不如先发制人,集吾党同志一鼓而光复上海,其日期必须在李氏约定之前,能占先一二日最好。因各军营同志经李游说,必多动摇,倘先期而往,必多误应,惟不可使李知之。”*

注:章天觉:《回忆辛亥》,《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6-159页。)沈言毕,陈其美表示赞同。上述谈话的内容是由“当时在陈其美左右、系辛亥革命上海光复的亲历者”、并亲自参加此次秘密会议的章天觉撰文披露出来的,当属可靠。只要是稍微具备辛亥革命史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陈其美所称“孙逸仙委曲求全、牺牲兴中会旧名,更名为同盟光复会”,纯属无稽之谈,他利用其亲信对武昌首义的隔膜,公然散布所谓武昌起义“均系光复会人”、“同盟会将无立足之地”的言论,完全是欺人之谈!而沈缦云“先发制人”的计策,正中陈其美下怀,尔后,陈的行动计划基本上是按照沈的献计实施的。

更有甚者,对于光复会人联络军警的活动,陈其美还不择手段地进行破坏。他还幕后指使同盟会员周南陔利用所谓“世交”关系,将光复会已经联络好的吴淞炮台官姜国樑“拉过来”。陈诡密地对周说:“姜已得光复会一笔钱,这不要紧;同盟会还可出更多的运动费。”并嘱咐周必须注意三点:“(一)事关秘密,不可稍露风声,使姜知道同盟会与光复会的关系;(二)要姜完全接受同盟会的调度指挥;(三)姜仍与光复会保持联络。”陈其美劝周“不要胆小,如果姜不听话,到了紧急关头,我们可以‘做了他’”。陈周围的人还说:“黄汉湘不是军人,好说大话”,“李燮和等不是我们的人,不可信任,姜尽可与其‘虚与委蛇’”(注:周南陔:《上海光复时的巡防营和吴淞炮台》,《辛亥革命回忆录》四,文史资料出版社,1981年版,第43-45页。),如此等等。受陈其美直接指使的同盟会员周南陔所陈述的上述史事对于揭露陈其美的幕后活动,难道还不具备足够的说服力吗?

事实上,早在上海光复之前陈其美就有过在上海起义之后出任沪军都督的预谋。曾“预刻沪军都督印一颗备用”(注:黄元秀:《陈其美事略》,《浙江辛亥革命回忆录》续辑,浙江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7页。)。陈攻打制造局的当天早晨,即对上海光复后军政府的人选已有安排,据李平书回忆:“十三日清晨,陈君(指陈其美—引者)以军政府照会致余,劝任民政总长,又浼余劝驾伍秩庸先生担任外交。余往晤先生,初以年老辞,适温君钦甫至,相与力劝,乃受照会”(注:李平书:《且顽老人七十岁自叙》,《辛亥革命在上海史料选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972页。)。可见,陈其美在攻打制造局之前,沪军都督府的民政总长、外交总长人选均已确定,并以军政府名义、用公文形式下达,那么,毫无疑问,这位拟订“未来上海军政府”文件的陈其美早已视沪军都督为囊中物,自封为“沪军都督”了。

令人感兴趣的是,正当李燮和于11月2日晚忙于起义准备工作,“即于是夜预备安民告示,散布光复军白旗于各营,传语陈汉钦届时举火为号,军士皆袖缀白布为标识。复遣敢死队兵目周德厚送光复军旗帜于沪、淞,且告黄汉湘等举兵期”(注:李燮和:《光复军事略》,《近代史资料》第57辑,第100页。),通宵未眠,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而陈其美一觉醒来,却于翌日晨擅自以沪军都督府的名义照会各部总长,以免在光复上海后自己出任沪督时、临时无所措手足,防止因一时不能确定各部总长人选而影响由他单独设计的沪军都督府机构的建立,两相比较,究竟是谁在争夺沪军都督,岂不昭然若揭吗?

如果说上海光复前陈其美争当沪军都督还只是一种预谋的话,那么,在光复上海的过程中、特别是在攻打制造局的战役中,陈其美争当都督的想法便付诸实施了。

平心而论,上海光复是所有革命党人共同努力的结果;也是在武昌首义、各省纷起响应的革命形势推动下促成的。不能把这一巨大的成功记在某一个革命团体或者某一个革命者的功劳簿上。无论是陈其美,还是李燮和,他们在上海光复的全过程中都起过重大作用。限于篇幅,我们不可能将陈其美与李燮和的革命功过进行详尽的比较,也无意抹煞陈其美光复上海的劳绩;而仅就光复上海的关键战役即攻打制造局过程中陈、李二人的表现进行分析,说明李燮和不仅在上海光复前没有与陈其美争夺都督的意向,即使在上海光复的关键战役中也没有过与陈其美争夺都督的行动。

严格地说起来,上海光复只有在制造局算是打过一场硬仗。事前,李燮和考虑到该局的重要地位,曾派人去劝说过制造局总办张士珩,也曾与驻扎在那里的守军秘密进行过联络,由于张顽梗不化,收效甚微。李燮和经过慎重考虑,知“非死战,势不决”;而且,李还派人与制造局的卫队接上了头,卫队士兵表示愿意作内应,并议定了秘密联络的暗号。然而,对于这次重大的战役,陈其美却为了抢头功,竟然不与李燮和事先通气,抢在李出兵之前,单独采取行动,冒险出击,轻率的带领刘福标、张承槱等敢死队员孤军冲入,由于不熟悉李派人与卫队接头的暗号,所以敢死队员“薄其门”,即受阻,陈战败被俘。此次战役的失利不仅使革命党人光复上海遭受严重挫折,而且也使陈本人陷入了呼救无门的绝境,随时都有被张士珩杀害的危险!如果不是被策反的士兵从内部做张士珩的工作,也许陈其美早就没命了。于是,张将陈其美捆绑于柱上,命人取用冷水从口注入,使其难受,幸不伤害身体。“未及半夜,复得信谓吾辈党人在上海联合所有军警来攻制造局,初张楚宝(指张士珩——引者)尚不相信,后听接连报说上海道、县令均已逃亡,全市皆悬白旗矣。此等消息皆使他心慌意乱,胆战心惊。不意不多时,吾辈人果真来向制造局进攻,迫使他仓皇逃命,故未加害陈英士也。”(注:张承槱:《辛亥革命上海光复实录》,《革命逸史》第五集,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65-266页。)据张承槱说,“此段经过由陈英士与张杏村向余面述,余始了解真相。”可见其回忆是真实可靠的。上述引文中提到“未及半夜,复得信谓吾辈党人在上海联合所有军警来攻制造局”,即指李燮和的部队。如果不是李燮和督率大队人马连夜进攻,恐怕制造局不会在当晚攻克,陈其美能否得救也就不得而知了。

李燮和率部攻打制造局,援救陈其美出险,当事人一时传为美谈。史学家对此几乎都持肯定的态度。但也有个别论者对李燮和求全责备,认为李攻打制造局采取了故意拖延的态度。对此,笔者不敢苟同,其理由如下:一是李燮和事先并不知道陈其美将要在11月3日攻打制造局,对于陈其美贸然行事缺乏心理准备,诚如他在《光复军事略》一文中所说的,“燮和闻报大惊”,这件事完全出乎李燮和意料之外,使他一时措手不及。当时的实际情况是:靠近制造局的革命军队只有章豹文巡防营驻扎在黄浦江东岸,沪军营驻扎南市,这两支部队可以随时集中,但陈汉钦所部军警,散居闸北,因不能直接“挟兵入租界”,只能乘水上巡逻队的小火轮“绕道避租界抵南市十六铺登岸”;王楚雄所部水师也只能乘舢板船尾随而至,而数百名敢死队员持手枪、炸弹亦只能“散行越租界”,不便集中快速前进。因此,集合各部兵力攻打制造局需要有一个过程,没有足够的时间,队伍是集中不起来的。李只得“约以夜半皆会高昌庙”,合力进攻。二是李燮和对援救陈其美出险的态度是积极的。李于11月3日下午6时后才从浙江人方青箱等人那里获悉陈其美被俘的消息,他当机立断,“立召集陈汉钦等于锐进学社,下令合军赴援”(注:李燮和:《光复军事略》,《近代史资料》第57辑,第100页。)。但在场诸将士的认识并不是统一的,不少人对“陈其美之失事”怀有愤懑、胆怯情绪,“闻令下相顾且失色”,李燮和即席发表讲话,作临战动员,他异常激动地说:“今日之事,乃拿破仑所谓最后十五分钟者,大局存亡在诸君一勇怯间耳,无已,燮和请为诸君先登。”(注:李燮和:《光复军事略》,《近代史资料》第57辑,第100页。)言毕,手握炸弹先行,众将士感奋相随。三是李燮和攻打制造局采取了速战速决的战术,用最短的时间结束了最艰苦的战斗。11月3日晚12时,队伍集合完毕,11月4日凌晨,李燮和即指挥发起第一次进攻,未能攻克;拂晓,李再次命令以敢死队为先锋,发起第二次进攻,敢死队员周德厚等从后门突入局内,参加攻局的商团队员亦逾墙进局,纵火烧屋,“合围”成功,清军即刻瓦解,整个战役仅用数小时即告结束,李燮和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其部众死亡20多人,其间,李“存问伤亡”,“遣人分馈诸军食”,完全尽到了一个军事总指挥的责任,根本找不到他“故意拖延”时间的迹象。

李燮和在攻打制造局这一关键性战役中建树了卓越的功勋,为上海乃至江南的光复扫清了道路,这正如钱基博所评论的:“江南之光复,实以上海为肇端;而上海之发难,则以安化李燮和为主谋。”(注:钱基博:《辛亥江南光复实录》,《辛亥革命》七,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8-48页。)上海光复斗争的实践已经把李燮和推上了上海起义军事总指挥的高位,这既不是李自封的,也不是李通过什么不正当途径争来的。上海光复的特定历史环境造就了李燮和,诸军将领一致推举李燮和为上海起义最高军事统帅,这既是维护上海光复成果的需要;也是增援南京、援鄂北伐、继续扩大革命战果的要求,顺乎自然,合乎情理。当事人对此均有评论,舆论界亦普遍承认。据李燮和回忆:他在攻下制造局以后,“诸军推燮和权为临时总司令”(注:《大总统批光复军司令李燮和辞职呈·附原呈》,《临时政府公报》第三十四号。)。龚翼星也说:“上海既定,诸军推燮和权临时总司令。”(注:龚翼星:《光复军志》,《辛亥革命在上海史料选辑》,第205页。)钱基博称:制造局既克,“于是诸营推燮和权临时总司令,驻制造局”(注:钱基博:《辛亥江南光复实录》,《辛亥革命》七,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8-48页。)。据亲自参与攻打制造局的王子骞回忆:大家冲进制造局,“一面寻出被绑的其美,护送回家;一面推燮和充临时司令,主持一切”(注:王子骞:《攻占上海制造局亲历记》,《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29页。)。当事人王时泽回忆:“我们即赶往制造局,至则见同志聚集者甚多,已公推李燮和(湖南安化人)为司令。”(注:王时泽:《接洽上海海军反正和组织海军陆战队会攻南京回忆》,《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49页。)目击者俞凤韶回忆:“上海已经光复了,由李燮和主持军事。”(注:沈云龙:《黄膺白先生年谱长编》上册,台北文海出版社,1976年版,第26页。)再则,当时的报刊也有类似的记载,《民立报》报导说:“此间民军办事职员闻已推定”,“总司令李燮和君”(注:《民立报》1911年11月5日。);《申报》报导说:“李燮和为军政临时司令”;(注:《申报》1911年11月6日。)《光复报》报导说:“李燮和为陆军总司令”(注:《光复报》1911年11月8日。)。上述说法虽略有差异,但在攻下制造局以后公推李燮和为上海起义最高军事统帅似无疑义。换言之,在制造局被攻克、沪军都督府成立之前,李燮和在上海军事总指挥的地位已经得到绝大多数革命党人的承认以及舆

论界的普遍认可,而陈其美只不过是被李燮和新从敌人手中营救出险的难友而已。在当时一般上海人的眼中,李燮和的实际地位远远超过陈其美,不成立沪军都督府则已,若成立沪军都督府,则都督一席非李燮和莫属。然而,陈其美这位“极富政治野心”、权力欲望很盛的革命党人对当时的现状极为不满,置有目共睹的事实于不顾,他要想尽一切办法打破这种既定的政治定势和格局,取代李燮和的地位,争夺沪军都督府都督。

在沪军都督府成立过程中,陈其美采取种种手段争夺到了沪军都督,其中包括不邀请光复会员参加会议,会上压制不同意见,甚至让亲信掏出手榴弹、手枪,以武力胁迫与会者推举等不正当手段。而李燮和尽管“以为都督兼任民事,不宜分裂江苏统治之权,与陈其美等议异”,不主张成立沪军都督府,自然也就不存在设都督一职的问题。但在沪军都督府业已成立,陈其美当上沪督以后,他从维护上海光复的成果出发,主张顾全大局,退出权力之争,“极力开导”部下,不与陈其美争都督。

上海光复后,各方人士在小东门原清海防厅署集会,商组成立新的地方政权,会议由李平书主持。上海原拟设立军政分府,会议首先选出了文职官员,但在确定军事人选时却发生了争执。有人要选陈其美为军政长,有人欲推李燮和,也有人想举李英石,通过争论,最后确定陈其美为军政长。会上有人提议,上海为中国第一重镇,仅设军政府还不够,应当设立沪军都督府,推举一沪军都督,主持一切,与会者表示赞同。那么,由谁担任沪军都督较为合适呢?据当时的革命党人分析,比陈其美更合适的人选有两位,一为李燮和,一为高尔登。“按学历、资格、功绩,李燮和实为首功之人”。“其次,宜属高尔登。高留学日本,士官毕业;归国后,曾任云南讲武学堂堂长有年,及门桃李遍西南行省,隶同盟籍亦较陈为早,于革命贡献,费家资逾三十万金,此次偕陈其美挺身赴难,一同被拘”。与陈其美不同的是,“惟高为富室世家子,素少恶习,取友谨严”,“所识无敢死亡命者,为之呐喊耳”(注:章天觉:《回忆辛亥》,《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6-159页。)。根据当时的实际情况,作为会议主持人的李平书首先提议由李燮和担任沪军都督,他说:“上海虽属江苏省之一部,然为东南大都市,中外著名,商贾云集,交通顺利,沪、宁、杭火车直达,又淞、沪支路,寅发卯达,军事上极为利便。吴淞炮台,更为江防、海防要塞,必具有军事学识、雄才大略者坐镇其间。况苏州、金陵均尚在清吏之手(时程德全尚未举义),非有大员不足以资号召。李燮和同志为湘军后裔”,“以之坐镇,必能号召中外,况此次来沪游说沪军营、制造局兵士、巡防营,厥功甚伟,人地声誉,均极相宜。清营士兵,多系湘籍,以之坐镇,决不致误”(注:章天觉:《回忆辛亥》,《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6-159页。)。若是在正常情况下,顺利通过这一提案是势所必然的事,但是,由于与会者大都是陈其美的亲信,他的提议很快被否决。李平书发言未毕,王钟声起立表示反对,他说:“上海光复,非李燮和一人之功,诸同志已先李而奔走。陈英士先生,因李来沪多日,未得端倪,愤而以身许国。昨日偕高子白(指高尔登——引者),二人单独往说张士珩归附。原冀动以大义,不烦一兵一矢;不图张士珩不知顺逆,将陈、高两君拘囚,致激起同志愤怒,纠集发难。赖孙逸仙先生声威,一鼓而克上海。此皆居沪诸同志之力,李君何功之有?若非陈英士先生为国,以身陷阵,恐今日在坐诸君,尚呻

吟于满人官吏淫威之下,惊心动魄,准备为俎上之肉。况此次攻打制造局、道台衙门各役,李燮和均不在场,事前亦不能觅其所在,岂可贪天之功。鄙人之意,如上海不需都督则已,若需要都督,非陈君莫属。苟举非其人,余决以身家性命掷之。”(注:章天觉:《回忆辛亥》,《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6-159页。)这里,明明是李燮和通过湖南老乡的关系与上海军警取得联络,却被说成是李“来沪多日,未得端倪”;明明是陈其美抢头功、事先不通知李燮和而冒险攻打制造局、失败被俘,却被说成是陈“单独往说张士珩归附”,“愤而以身许国”;明明是李燮和身先士卒、一举攻克制造局、救出陈其美,却被说成是“此次攻打制造局、道台衙门各役,李燮和均不在场”;一句“李君何功之有”?“岂可贪天之功”为己有?便将李燮和苦心经营、领导光复上海的功绩一笔勾销,而将所有的勋劳全部归功于陈其美。王钟声在发言的结尾,用威胁的口吻说:若不选举陈其美为都督,“决以身家性命掷之”,请问,这哪里像是革命党人在搞民主选举呢?接着,刘福标掏出手枪往桌子上一拍说:“上海与中国全局有关,武昌起义,选出鄂军都督,声望不凡。陈英士昨天吃过大苦头,现在给他一个军政长,太不公平,不足以响应起义。”(注:《辛亥上海光复前后》,《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7-8页。)非当都督不可。正如当事人所评说的,“蒋介石、刘福标、王季高大声急呼,‘请陈其美同志担任都督’!众面面相觑。盖刘福标呼啸时,犹频频以手抚枪,王季高亦以手探西服裤袋;似探枪者,颇类古人之所谓按剑也。众无言,公举都督事总算大定。”(注:章天觉:《回忆辛亥》,《辛亥革命史丛刊》第二辑,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6-159页。)综观“选举”沪军都督的全过程可知,此次“选举”是在没有通知光复会革命党人参加的情况下进行的,作为光复会重要领导人之一的李燮和事先并不知道,自然没有参加,李燮和所联络的军警也几乎无人参加,“维章豹文闻之,趋而往”,但当他看到会场上那种“都督非陈君莫属,倘有异议,请饷吾弹”的紧张场面时,感到很不是滋味,于是“趋而出”门,没有继续参加会议,更谈不上“选举”都督。毫无疑问,陈其美担任沪督完全是刘福标等人用手枪威逼出来的,李平书的讲话被王钟声打断之后,会上再也没有人敢提李燮和任沪督事。究其原因,不是李燮和没有能力任沪督,而是由于陈其美自己想当都督,利用亲信操纵帮会势力大闹会场,“故意排斥光复会*

。用当时人的话说:李未担任沪督是因为他“没有势力”,“陈其美方面湖州帮势力大”(注:《辛亥上海光复前后》,《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7-8页。)。陈其美就是靠着帮会势力,用炸弹和手枪胁迫与会者认可而当上沪军都督的。

此外,是不是如同有的论者所说的,陈英士没有参加“选举”沪督的会议呢?完全不是。据当时担任会场警卫的“带队人之一”许奇松回忆,他在会场大门口,曾亲眼看到过陈其美参加会议,他说:11月6日下午“二时左右,出席会议的人员陆续到来,陈英士穿着学生装,发辫已剪去,随身带来四十个便衣卫士(敢死队队员),由刘福标带队。”(注:许奇松口述、李宗武记录:《争夺沪军都督现场目击记》,《辛亥革命七十周年》,《文史资料选辑》,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74页。)百闻不如一见,许奇松这位目击者的回忆是颇具说服力的,很难设想,一心想争夺沪军都督的陈其美竟然连如此重要的会议也不去参加。甚至连台湾出版的《陈其美》传记也不得不承认陈出席过这次会议,并在会上作即席发言。该书写道:开会“那一天陈其美似乎是有感于中,不克自已。他一再的表示谦让,并且历述上海各界奋起攻打制造局营救出险,因而颇有伤亡,使他的内心极感不安。他的即席发言使与会之人深切感动。”(注:章君瑴:《陈其美》,台湾金兰出版社,1985年版,第140-142页。)这本读物记载陈其美参加会议是真,而描写他在会上发言、表示“谦让”,“方始勉为其难的应允出任都督”,则是作者杜撰出来的情节。

陈其美虽然争得都督,但他手中并没有掌握多少军队,因为上海军警主要是李燮和联络的,“军警界惟知有燮和,则大哗”(注:钱基博:《辛亥江南光复实录》,《辛亥革命》七,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8-48页。)。有人主张逮捕陈其美,治以“违令起事、篡窃名义”之罪,也有人主张由李燮和出面,变更已经贴出的都督府布告。李燮和“考虑再三,以为武昌起义不久,上海刚刚光复,全国形势还没有稳定,如果兄弟阋墙,不但引人耻笑,而且要贻误革命全局,因而坚决主张退让。”(注:杨镇毅遗稿:《光复军攻克上海江南制造局及陈其美篡取沪军都督之真相》,《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33页。)随即在制造局召集各军警长官会议,安抚各军,且命其“静待后命”;与此同时,李燮和又力劝陈其美出资犒赏官兵,以慰军情、舆情。由于光复会所部不愿隶属于陈其美之下,吴淞炮台官兵反对尤烈,李燮和只好将制造局所有仓储和军牒移交陈其美,自率敢死队开往吴淞,另辟新的革命根据地,从而避免了因陈其美争夺沪军都督而引起的一场内讧,主动而积极地维护了上海光复的成果。

应当承认,《中国同盟会革命方略》中的《军政府宣言》确有这样一条规定:“各处国民军,每军立一都督。以起义之首领任之。”(注:钱基博:《辛亥江南光复实录》,《辛亥革命》七,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第38-48页。 孙中山:《中国同盟会革命方略》,《孙中山全集》第一卷,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298页。)因此,上海设立沪军都督府、选举一沪军都督自然是合法的。问题不在于上海是否应当设立沪军都督府,也不在于是否应当选举都督;问题在于上海光复不单是同盟会员起作用,而是同盟会、光复会、商团等各种革命势力共同起作用的结果,不能单以同盟会的组织原则为标准,排斥其他革命团体参与组织联合政权。更何况李燮和在光复上海的斗争中所起的作用要比陈其美大得多!上海光复后,李燮和已成为上海各界公认的“起义之首领”。退一万步说,即使“起义首领”还不太明确,也应该由各革命团体派出代表、进行民主选举,或者用举手表决的方式、或者用协商的办法提出沪督候选人,然后再用投票的方式正式选举,得票数最多者才能出任都督,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民主程序,哪有封锁消息,在不通知上海光复中起过重要作用的光复会志士、甚至连起义军总司令李燮和都不让知道的情况下,单方面召开所谓“选举会议”,派亲信用手枪胁迫与会者“赞成”陈其美为都督的呢?这种恶劣的行径是直接违背同盟会的组织原则的,也是违反资产阶级革命党人一贯倡导的自由、民主精神的。这里,我们不想花更多的笔墨去讨论沪军都督陈其美督沪的业绩,更无意否认沪军都督府成立后取得的成就,而只是在于说明,争夺沪军都督的不是李燮和,而是陈其美。几十年后一位光复军将领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仍然愤愤不平地说:“同志们出生入死、光复上海,而‘沪军都督’名义被人篡窃,大家心理总觉得怏怏不平。光复会所以不与之较者,不忍因小忿而乱大谋故也。有人谓李燮和与陈其美争功者,乌知当时之真相,争字根本安不上。陈其美冒功可以惑当时,不能惑后世也。”(注:杨镇毅遗稿:《光复军攻克上海江南制造局及陈其美篡取沪军都督之真相》,《辛亥革命回忆录》四,第33页。)这里所说的“不忍因小忿而乱大谋”,即指不能因为陈其美争夺沪军都督这件事而动摇光复军志士推翻清朝的决心。事实上,广大光复军志士仍然一如既往,继续驰骋在武装反清的战场上,为推翻清朝的封建专制统治建树过不可磨灭的历史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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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亥革命期间发生在上海的土豆网事件--李谢和陈启梅为首都总督而战及李谢和与陈其美的区别_陈英士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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