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框架下图书馆学学科属性与学科建设_图书馆论文

社会学框架下图书馆学学科属性与学科建设_图书馆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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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回日期:2005-12-13

〔分类号〕G250

社会信息化进程的日益深化,人类社会科学体系结构的演化,对图书馆学产生了根本性的冲击。面对这一冲击,图书馆学界面临构建和完善图书馆学学科体系的历史任务。为完成这一任务,图书馆学的学科建设方向、学科性质与学科定位等便成为近年来图书馆学基础理论研究关注的重要问题[1]。本文利用社会学学科属性定位的一个扩展分析框架,分析图书馆学的学科属性,并在此基础上,对图书馆学学科建设与发展中应该注意的几个问题作初步探讨。

1 社会学分析框架下的图书馆学学科属性分析

1.1 学科属性定位的社会学分析框架[2-4]

关于一门学科属性定位的研究,需要一个分析框架。社会学在此方面的研究已经提供了较好的概念体系和分析框架,值得借鉴。这里借用Becher的扩展分析框架。Becher把Biglan所作的关于考察学科属性分析框架以及学科社区网络对学科属性的影响的研究成果加以扩展,将学科属性定位问题研究分为两个基本的维度——学科的认知维度和学科的组织维度,并在这两个维度的分析过程中,各使用了两组变量,建立起系统的分析框架。

学科的认知维度的第一个变量为“软”/“硬”度(soft versus hard),是以该领域内所有研究人员对某一特定理论体系或研究范式的认同程度来描述学科属性的一个指标。认同度高,则硬度高、软度低,反之则反。Biglan认为,研究范式是否单一,对于该领域研究的关键性问题的界定以及恰当的认识论导向的确定有着重要意义,进而对学科边界的界定产生深远影响。在他的研究中,自然科学、工程学以及农学等学科的研究范式往往较为单一,而某些人文社会科学却没有统一的研究范式。因此,这些学科从研究内容到研究方法都处于库恩所定义的“前范式”阶段。

学科的认知维度的第二个变量为“纯”度/“应用”度(pure versus applied),主要用来表征某学科领域的研究应用于实践的程度。一门学科的“纯”度将直接影响到该学科知识体系形成的方式与方法。“纯”度比较高的学科知识体系的构建,通常是按照前人的知识体系,吸取有关学科的知识成果,线性、逻辑地累积发展,遵循着一条以理论为导向形成知识体系的路线。而“应用”度较高的学科,则倾向于以实际的需要为导向构建知识体系,因为这类学科的某些理论和概念往往来源于实践,他的知识体系往往遵循着一种“自下而上”、由实践推动理论的路线而形成。这类学科短期内可能会出现学派繁多、认识论导向不一的现象,如果这类学科想要保持凝聚力并得以继续发展,就需要将各种观点与结构适当加以统一。

学科的组织维度的第一个变量为“趋同”/“分野”度(convergence versus divergence),是用以描述某学科研究人员组织面貌的变量。“趋同”度较高的学科,其研究人员通常具有类似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从而享有较高的认同感、较为一致的研究目标和较为相似的学术判断标准,但对异己的观点通常也有较为明显的排斥态度,这种“趋同排异”使得此类学科拥有界定较为明晰的边界。“分野”度较高的学科则与此相反,学科内的研究人员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往往差异较大,学术判断标准迥然不同,但对不同的研究范式一般持比较宽容的态度,本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界限也并不十分明晰。

学科的组织维度的第二个变量为“城”/“乡”度(urban versus rural),是用来描述研究人员相对于研究问题的比例的一个指标。“城市化”程度较高的学科就如同城市里的上班高峰期一样,相对多的研究人员抢占相对狭小的学术研究空间。这种类型的学科内很容易分化成一些相对独立的小团体,这些小团体之间彼此交流、相互争辩的氛围也较浓。而“城市化”程度较低的学科则与此相反,它通常拥有较为宽广的学术边界,相对于这种广而泛的学术边界,专业研究人员却相对较少且较分散,亚团体之间的批判性交流和激烈的辩论也不常见。

1.2 社会学分析框架下的图书馆学学科属性分析

1.2.1 图书馆学的“软”/“硬”度分析 从该变量看,图书馆学是一门“软”科学,这是因为图书馆学并非单一研究范式的学科。蒋永福、王明霞在分析图书馆学范式研究后指出,图书馆学主要有5种研究范式:机构范式、系统范式、认知观范式、领域分析范式和阐释学范式[5]。储流杰认为不同的研究视角将形成不同的图书馆学范式:从对研究客体的研究角度看,有整理综合范式、图书馆管理范式、图书馆事业范式、知识信息交流范式;从对研究客体的研究层次看,有微观实体范式、宏观系统范式、技术应用范式等,并认为知识组织范式将成为图书馆学的主流范式[6]。事实上,在图书馆学的发展历程中,图书馆学的范式始终是多元的,互补并存的,尽管伴随着主流研究范式的重大转换。这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一定时期、一定国家或地域的文化传统与价值观念等对图书馆学的影响。

从近年来的研究现状看,图书馆学已经或正在形成的研究范式还有以下两种:①知识主导范式。图书馆学的基本目的和任务是研究知识信息的组织,并提供有效利用。但传统图书馆学是以文献而不是知识为基础的,图书馆学从文献层次向知识层次(包括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的深化、拓展、演进是它的发展趋势。当前对知识单元、知识集合、知识组织、知识管理、知识发现、知识产权等问题的研究正在成为图书馆学界的研究热点和学科体系成长的标志,最终将使图书馆学发展、深化成为研究知识和知识活动——包括知识收集、组织、激活、扩散、转移、吸收与利用规律的一门科学。②人文范式。以人为本的思想必然要同人文科学这一更高层次的概念进行整合,从而研究信息权利、信息公正、信息分化、信息伦理、信息文化等以人为主体的信息环境,图书馆与人、人与社会的相互关系等问题。突出人文因素的研究,提高人的信息素养,将使图书馆学更加符合信息时代的特征和图书馆学自身的发展要求[7]。

图书馆学多范式的存在,是由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决定的。主要表现在:①图书馆构成要素的复杂性。图书馆是由信息资源、读者用户、工作人员、建筑设备、技术方法、科学管理等要素组成的综合体。②图书馆的性质、功能的多样性。图书馆是一个多功能的系统,其基本功能的实现需要利用多方面的知识成果和技术方法。③图书馆学理论基础的群体性。尽管对图书馆学理论基础的认识至今尚未达成一致,但人们普遍认为,图书馆学的理论基础包括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横断科学中的多种理论组成的综合群体。④图书馆学研究方法具有整体性,是兼采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乃至人文科学的多种方法组成的综合体系[8]。

总之,图书馆学研究对象的复杂性及图书馆活动的多重属性,决定了图书馆学往往具有多个理论基础,并应用多学科的知识成果,以形成自己的概念体系、获得研究框架、提供研究视角、借鉴研究方法。这种多学科交叉移植性决定了在图书馆研究领域不可能只存在一个单一的理论范式。按照该分析框架中认知维度的第一个变量,图书馆学应该属于“软”科学。

1.2.2 图书馆学的“纯”度/“应用”度分析 一般来说,一门应用学科都有一个主要的服务领域,对应于一个行业。恰如医学对医生职业的强烈针对性,图书馆学也是与图书馆行业有较强对应关系的一门“行业”科学和应用科学,其职责是丰富和发展图书馆职业的知识体系,为发展图书馆事业服务。应用科学需要从理论科学那里吸取营养,所以,如同医学需要从生物学、化学、物理学和其他自然科学那里吸取营养一样,图书馆学也需要从哲学、教育学、社会学、心理学、语言学、传播学、数学、计算机科学、横断科学等学科获取学术资源来发展自己。因此,图书馆学的多科学交叉移植性不但决定了图书馆学的非单一范式,使得图书馆学归于“软”科学,而且也是图书馆学作为一门应用科学的重要理论支持。

从知识的形成路径来看,图书馆学知识体系的形成主要是由实践来推动理论。首先,图书馆学是由图书馆实践经验积累到一定程度而产生的。在长期的工作实践中,很多图书馆员都积累了比较丰富的管理藏书以及处理其他问题的经验,并开始对自己积累的经验进行总结。例如,我国南宋时期的程俱便将其管理国家藏书的经验总结为比较系统的著述《麟台故事》。该著述不仅阐述了程俱对国家藏书的使命和价值的理解,还提出了关于图书馆建筑设计、图书选择与校勘、图书馆管理等方面的意见,其影响及于清代。17世纪法国图书馆活动家诺德所著《关于图书馆建设的建议书》,也是他多年图书馆工作经验的总结。到19世纪初,德国图书馆学家施莱廷格感到图书馆实践经验已经积累到需要系统化、科学化以形成专门知识体系的时候了,于是开始编写图书馆知识方面的教科书——《试用图书馆学教科书大全》,并在该书中尝试性地定义了图书馆学概念,被认为是图书馆学诞生的重要标志。可见,图书馆学的产生是人类千百年图书馆实践活动积累到一定程度的结果。

其次,图书馆实践是图书馆学理论发展的原动力。实践产生问题,对实践问题的思索,导致建立理论,因而导致理论问题,这在图书馆学中表现得非常明显。例如,1978年12月,中国科学院参照国外经验,提出“图书情报一体化”的概念,之后即在本系统进行改革实践。这一事件引发了图书情报学界对图书情报一体化问题的大讨论。最终达成的共识是,一体化是合理的。原因在于:①两者工作内容有着深刻的联系。②日益增强的情报需求要求两者实现一体化。③新技术的发展使两者在工作方法上的差异越来越小乃至可以融为一体。④可以节约成本,便于集中领导和统一规划等[9]。这场讨论对文献信息学的产生起到重要推动作用,促进了图书情报学科的建设发展。

可见,图书馆学知识主要来自于实践,是以实践为导向的。图书馆学理论只有在不断解答实践问题的过程中,才能得到丰富和发展。因此,图书馆学是一门应用性较强的学科,而不是一门纯科学。

1.2.3 图书馆学的“趋同”/“分野”度分析 长期以来,图书馆学对本科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基本问题的认识一直未能取得统一。在学科研究中,科学主义与人文主义、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本质主义与实用主义的二元分割,也极大地阻碍着不同研究群体之间的对话与交流,相互门户之见严重,龃龉不断。比如,在研究方法上,持科学研究范式的研究者倡导从哲学思辨的传统中脱离出来,走科学化、精密化、实证化的路径,非议非实证研究只能算是“写文章”,不能称为“研究”,是建立在“思索”的基础之上的,因而只能产生“观点”,不能产生“知识”[10];持人文研究范式的研究者则反唇相讥,认为科学范式的研究者“故弄玄虚”,盲目机械地移植自然科学方法,把人抽象成了标有刻度的“木偶”,失落了人的价值[11]。在理论研究方面,本质主义者强调科学的真理性、客观性和对事物的本质揭示,而实用主义者则强调理论的“实用价值”和“社会效益”[12],等等。这些科学研究认识上的对立、冲突,虽然和研究者的学科知识背景的差异有关,但与研究者的世界观、价值观、研究信念与思维方式的关系更为密切。

科学价值观及研究信念的极大差异,也使得图书馆学不同研究群体的学术判断标准迥然。以对图书馆学理论的价值判断为例,实用主义价值观认为,“理论能够成功地指导实践,则为好的理论,反之,则是无效、无用甚至空洞的理论”。本质主义价值观认为,“任何理论不管从哪个角度或层次对客体进行研究,只要对其‘本质’有所揭示,就是科学认识上的进步,对脱离实践的纯理论研究也应在价值上予以认同”[13]。对基础与应用、理论研究与技术研究的关系,一种观点认为,技术问题在社会实践层面无论有多么重要和紧迫,对图书馆学的学科建设来说也只不过是表层的东西。只有那些对技术现象进行深度思考所形成的理论,特别是达到基础研究层次的揭示世界本质的思想,才具有久远的学术价值[14]。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图书馆学是一门具有较强应用性的科学,技术性是其基本属性,图书馆学基础研究虽然不能说是可有可无的,但它永远只能是主流图书馆学之外的东西[15]。

图书馆学基本概念和基本问题的众说纷纭,研究人员思维方式与价值观的迥然差异以及图书馆学学术判断标准的极大分歧,表明图书馆学是一门“分野”度较大的科学。

1.2.4 图书馆学的“城”/“乡”度分析 图书馆现象是一种综合的人文社会现象,图书馆活动涉及到人类社会活动的多个层面。美国芝加哥学派认为,图书馆作为一种社会机构,既包含了图书馆与读者、读者与作者的人际关系这样的社会心理学问题,也包含了图书馆整体运作模式的社会学问题。图书馆社会功能和社会价值的实现脱离不了社会环境的影响和制约,同时社会环境与图书馆是处于一种“历史的进化”之中的。因此,对图书馆的认识是由多元的层面所构成的,其研究领域相对广泛,并需要应用从自然科学到社会科学以至人文学科的多学科的理论和方法[16]。而图书馆职业在社会中还是一种辅助性的行业,其从业人员中,研究人员的数量偏少,研究时间普遍不足,专业研究很难深入。英国《不列颠大百科全书(第15版)》指出:“图书馆工作方面的研究虽然已经得到重视,但对于图书馆现状的深入研究却很少。……看来大部分图书馆过于忙于每日的活动和管理上的日常工作,而不可能用较多的时间去进行他们的专业研究”[17]。B.Hjorland的研究亦表明,在图书情报机构的专业人员几乎没有足够的时间来从事真正的学术研究,尽管他们也发表一些文章[18]。美国图书情报学期刊的一项调查显示,仅有19%的作者说他们所在的单位每周平均给4小时的研究时间[19]。我国的情况也大致相仿。在中国科学院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国家队”里,至今没有专门的图书情报学研究机构,真正将这门知识生产的主要领域作为一门学科来研究的人还太少,主要限于各图书情报学院、系的教师和研究生[19]。这些研究人员相对于图书馆学广泛的研究领域而言,其所占比重较小且较分散。所以,从学科组织维度的第二个变量“城”/“乡”度来看,图书馆学应属于“城市化度”较低的一门科学。

2 图书馆学学科建设发展中应注意的问题

2.1 不宜用某一种范式或理论来规范图书馆学

图书馆学是一门多范式的软科学,其理论建设是由多学科来支撑的。美国当代著名社会学家艾尔·巴比认为,社会科学范式与库恩所说的自然科学范式不同,“自然科学家相信一个范式取代另一个范式代表了从错误观念到正确观念的转变……至于社会科学,理论范式只有是否受欢迎的变化,很少会被完全抛弃。……每一种范式,都为关注人类社会生活提供了一种不同的方式,每一种都有独特的关于社会事实的假定。……作为观察的方式,范式本身并没有对错之分,他们只有用处多少的区别”[20]。图书馆学也是如此,其不同范式往往是从不同的理论前提出发推演其理论体系的,他们对图书馆学提供了不同的认知方式和认识成果,具有各自不同的价值。因此,在图书馆学发展过程中,应允许多种范式、理论或流派并存和共同发展,不应强求用某一种范式或理论来规范图书馆学,更不能因为理论范式的多元化而否定图书馆学是一门科学。

2.2 应注意整合学术资源以促进图书馆学主流范式及学派的形成

图书馆学理论或范式的多元共存必然会产生竞争,并在不同时期形成不同的主流范式。从我国图书馆学研究的现实来看,图书馆学并非缺乏理论学说,而是缺乏深入扎实的系统研究,尚不能形成理论学派。理论研究无论是在深度、广度,还是在社会影响等方面都很有限,所形成的范式大都也只能算是前范式。因此,在允许多元化的前提下,及时对不同学术资源进行科学选择、评价与整合,促进图书馆学主流范式及学派的形成,对图书馆学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从当前来看,图书馆学应从研究资源和学术资源两个方面进行整合,集中力量加强图书馆学学科建设:①在整合图书馆学研究资源方面,高等教育和研究机构作为研究资源整合的主体,要发挥在基础研究、学术传播、学科教育方面强大的聚合、集结作用,形成理论学术研究的中心、理论学派、学派领袖和“优势种”的理论纲领与范式。②在整合学术资源方面,国家级专业机构和学会组织作为权威领导力量,要加快建立图书馆学科同行评议制度,组织学科权威与学术精英,从客观实际(即理论多元并存和尚未形成学术流派,还不具有“优势种”的理论和纲领)、现实可能(即已取得了相当数量和质量的研究成果,不少理论或学说存在共通之处,具有整合的必要和可能等)出发,通过严格评议,科学筛选,选择一些具有较高学术价值和发展潜力的理论或学说进行有效整合与协作攻关,努力形成几种最佳的理论范式,作为新世纪图书馆学的研究典范[6]。

2.3 应确立应用理论的主流地位

图书馆学是一门应用科学,其知识产生主要是由实践来推动理论。这种知识产生路径的主要缺点之一,便是学科的发展方向容易受到应用技术、工作实践、社会事件、政策导向等外界因素的影响而变得“实用性”过强。一方面,在学术研究中存在“追潮逐新”、“浅尝辄止”等现象,从而使得图书馆学的知识体系缺乏科学性;另一方面,图书馆学的多学科交叉性和多范式性,易使图书馆学的理论构建本身缺乏系统性。这种现象是正常的,不能把他归因于图书馆学研究者不重视基础理论研究,而应该审视一下图书馆学的学科属性问题。事实上,我国图书馆学向来有重基础理论研究的传统,相关刊物的编辑也喜好此类文章,但并不能因此就认为这是合理的。作为一门“应用”科学,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的主要内容应该是应用理论,应逐渐构建和不断完善以应用理论为主体的图书馆学理论体系。而作为其有机组成部分的基础理论,应该像一些学者所说的那样“少而精”,并应关注那些与图书馆学的应用性或图书馆事业发展等密切相关的实际问题。

2.4 应树立“客观、系统、严谨、规范”的学术精神

早在20世纪90年代中期,王子舟、崔慕岳等已撰文指出,图书馆学的建设发展呼唤真正的学术精神,应重视和加强图书馆学研究的规范化建设[21-22]。但只要我们认真检视一下当今的书刊,就不难发现,我们的很多“研究”仍然缺乏扎实的理论基础,甚至基本的文献梳理;一些讨论和争论,不是既无假设前提又无逻辑推理、只论结论是非的混战,就是无谓的概念之争与概念游戏;在一些问题的研究中,不同知识背景和研究取向的研究者对已有素材往往“各取所需”,各执一端,“独白”自己的观点与立场,使得对所研究的问题难以形成“对话”,更没有达成共识。

图书馆学是“分野”度较高的学科,其不同研究群体通常拥有不同的价值观,思维方式和研究目的。因此,在图书馆学研究中,尤其要树立起“客观、系统、严谨、规范”的学术精神,以便于不同研究群体之间的对话和交流。事实上,即使是“趋同”度比较高的学科(如物理学、生物学等自然科学),在阐述自己的理论时,也非常重视界定研究问题,说明理论的前提条件、假设及研究方法,多数人文学科(如心理学、地理学等)也十分重视这些问题。鉴于图书馆学在此方面的严重不足,笔者认为,由于图书馆学“分野度”较高,研究者在阐述理论、研究问题时,应尽可能做到:①研究必须有深入、细致、系统的调查材料作为基础,从研究者自己收集的资料中寻找有意义的解释或理论的根据;②要在了解学术发展的社会文化背景基础上,正确解读他人的理论观点,客观判断他人的创新与开拓、错漏与局限;③要详细界定、说明理论本身的前提假设、专业术语、研究方法、研究过程以及研究者本身的价值观、立场、研究目的等。只有这样,才能提高图书馆学研究成果及其价值的认可度,真正使不同的观点得以交流,促进学科的建设发展。

2.5 应着力培育弘扬图书馆学研究的批判反思精神

由于图书馆学属于“城市化”程度较低的一门学科,因此学科内部往往缺乏足够的批判性交流。据陈卫华对2001-2003年我国4种图书馆学核心期刊发表的书评文献的研究表明,目前我国图书馆学界“对学术批评的作用认识不足,重视不够”,“学术批评基本上还处于自发状态,缺乏一个基本的标准和规范,稳定的学术批评队伍尚未形成”,“在图书馆学发展中的功能和作用的发挥还相当有限”[23]。李刚和倪波指出,我国的图书馆学术研究普遍缺乏学术反思与学术批评的自觉,所以很多研究都是满足于罗列现象及陈述观点,而缺少批判性的学术反思与建设性的学术创新[24]。可以说,这种批判与反思精神的缺失,已经严重影响了我国图书馆学的发展进程。图书馆学要取得进步,就必须对以往和现存的理论学说、观念与范式等持怀疑的批判态度。怀疑的批判精神是科学的生命,如果说图书馆学本身还算不上一门严格的科学的话,那么,至少图书馆学研究不应把这种宝贵的科学精神也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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