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世界”与“中国著名妮妮”_尼姑论文

“修女世界”与“中国著名妮妮”_尼姑论文

尼姑世界和《中国名尼》,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国名论文,尼姑论文,世界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那还是1987年冬天的一个上午,我的书法弟子,小比丘常定在赴美之前,曾经和他姨妈带着扬州高旻寺两个年纪轻轻的比丘尼来我家辞别。小尼姑一个法名光真,一个法名洪辉。一个学习中医,一个学习针灸。她俩年纪都刚二十出头,长得活泼玲珑,聪明可爱。听介绍,高旻寺医务室的医技一向享有盛名,远近慕名前去求医的病家络绎不绝。按照佛门规矩,菩萨为了利益众生,一定要广学多闻,否则就无法为社会上人服务。由此之故,佛门要求学习菩萨行的人尽力学习声明(声韵学和语文),工巧明(一切工艺技术、算学、历数等),医方明(医学),因明(佛教逻辑学),内明(佛学)等“五明”。医方明就是“五明”当中的一明。

看着这活泼可爱的年轻女尼,为什么青春年华,就偏要舍弃如花人生,遁入空门呢?又如在厦门天界寺,看到有丰美少女雉发入尼,坐在佛前打坐,一心入静,这真是个给人悬念,发人兴趣的问题。

一次,作家陆文采访四川尼从佛学院,问起院长隆莲法师:“因为工作关系,我曾收到一些男女青年来信,他们在个人生活问题上遇到不幸,便想愤然出家,不知你们佛学院的尼众,有没有这种情况?”隆莲回答:“出家的年轻女子中,有没有你说的这种情况呢?恐怕会有。但是,这种情况很个别。寺庙清贫、艰苦的生活,她们是很难长期坚持下去的,到这里来的尼僧,一般都是父母信佛,自己从小受影响,自愿出家的。”

一会儿,下课的钟声响了,三个青年比丘尼来到客厅。她们向陆文合十致意后,陆文好奇地向其中一个年龄较大、名叫德智的问道:“您是怎么出家的?”德智低头小声回答:“我妈妈信佛,我从小受家庭影响,帮着妈妈抄过佛经。高中毕业后,我在濒临东海的浙江省玉环县双龙乡中学教数学时,看了几本介绍佛教的书,就着了迷,感到佛学很值得研究、探讨。从此下定决心,进入佛门。1984年4月, 我终于狠下决心,在杭州灵隐寺附近的紫竹院出家。1984年10月15日,我又来这里学习。”

接着,陆文又问满面稚气的智德:“老师教的功课,你最喜欢哪一门?”智德圆脸扬笑:“我最喜欢英语,还有佛法。”

所有的这一些,都让我感到尼姑世界,真是一个充满神奇、趣味、惑力的未知领域。多年来,我们的出版界,对于女性题材,从世界名女人,到女影星、歌星,乃至历代名媛才女,甚至连青楼妓女等也挖了出来,写成本子,遂使我们的女性世界,一时间显得格外的五光十色,绚丽缤纷,然而蓦然回首,对于尼姑题材的著述,却是那么的连灯火阑珊也谈不上,直是一块空白,无人耕耘,由此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际:何不作番努力,把中国历史上有名的尼姑人物,一个个进行开掘,来次既有趣味,又填补空白的写作?就这样,写本华夏修女的传记,取名《中国名尼》或《佛门名尼录》的念头,在我头脑里开始孕育了起来。

自此以后,在平时的阅读中,我对中国古代名尼的素材,开始逐步留意起来。尤其是当我读到《比丘尼传》、《续比丘尼传》时,大量的集中资料如入宝山,使人目不暇接。花了大约三个月的时间,我把这两种传记标点、抄录整理了出来,约14万字,命名为《佛门名尼录》。把原先写作此书的念头来个彻底打消,这大概是去年年初的事。世界上真有碰巧的事。恰在这时,上海人民出版社的严国珍女士上百尺楼看我来了,问我有没有什么可供他们出版的选题?当我把这标点好的两种尼传推荐给她时,她却来了一番高论:“你把古籍中没人整理的东西整理出来,填补空缺,实在是个好主意。可是,为了照顾读者的阅读口味,我看还是请你花点力气,把这300多个古代名尼,选取其中100多个重点人物,然后用自己的语言,再补充发掘一些其他有关史料,彻底重写。这样一来,既有学术、史料价值,又有相当的趣味性和可读性。书成之后,相信一定会受到社会上广大读者的欢迎。”

作为一个编辑,严国珍的一番话真是说得在理,把我原先设想,中途打消了的写作念头,重新点燃起来。最后,我把《中国名尼》、《佛门名尼录》两种书名,听听她的意见,究竟以何种为佳?结果由严小姐一锤定音,定名为《中国名尼》,严肃而又上了档次。

严小姐干工作爽快如风,不久定下合同,《中国名尼》的写作自此掀开序幕。在整个写作过程中,我看到了作为一个人,比丘尼们在出家前有着和社会上芸芸众生相同的一面,她们有喜有怒有哀有乐,有思想,有憧憬,有爱情,可是一旦出家,她们又不得不受佛门清规的约束,检点行为,消弥情欲,在清苦的修炼生活中完成人格的升华,达到灵魂的慰藉。

在整个写作过程选材中,我很注重对于有才尼姑的入选比重,譬如宋朝名尼勤超,出家前原是西湖名妓琴操。琴操为人聪明颖悟,颇通诗词,《全宋词》收有她改秦少游韵《满庭芳》词一阕道:

山抹微云,天连衰草,画角声断斜阳。暂停征辔,聊共引离觞。多少蓬莱旧侣,频回首、烟霭茫茫。孤村里,寒鸦万点,流水绕红墙。魂伤,当此际,轻分罗带,暗解香囊,漫赢得、青楼薄幸名狂。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有余香。伤心处,高城望断,灯火已昏黄。

全词牵愁惹恨,凄宛动人,很耐阅读,大抵也是个人身世、哀伤心境的流露。

关于这首词的来历,在于改秦少游《满庭芳》词词韵,并稍稍变动几字而成。《历代名媛诗词》载其事说:“杭倅偶唱秦少游词:‘画角声断谯门’,而误‘谯门’为‘斜阳’。琴操言之,倅②令曰:‘汝能改韵否?’操即改为‘阳’韵,字字妥贴,而‘斜阳’又胜于‘谯门’,欣然亦知音者也。东坡闻而叹赏之:‘少游若知,当拜倒耳。’”

真是一段有趣的文坛掌故。

对于这样一个聪颖而又沦落风尘,被封建社会遗弃的可怜女子,苏东坡对她既叹赏,又惋惜。后经启发点拨,琴操顿觉恍然大悟,遂及时冲破尘网,从黯然伤魂的歌笑生涯中解脱出来,遁入空门,改名勤操,意为精勤修持,超然尘世。

还有贾似道侍妾杨淑芳,既有头脑,又有文才,在古代女尼中,也是颇能惹人意绪的一个。当年襄阳被元蒙大军围困了好几年,贾却隐瞒不报,在西湖葛岭的私宅里寻欢作乐。杨淑芳虽然是个女人,但头脑清醒,料定贾似道将来必定倒台,于是想方设法,在当地五云山幽僻处,营造了一处小小别业,遁迹其中。不久,贾似道果然兵败放逐,命丧黄泉,被杨淑芳料个正着。贾似道归天之后,杨淑芳万念俱灰,看破红尘,把五云山别业改为尼庵,自己剃度自己,成了一个清净的比丘尼。

在宋朝女词人中,杨淑芳的成就虽然不好和李清照比美,可是确也来得一手,非比等闲。后人留心于她词的,就可读到《浣溪纱》一阕道:

散步山前青草香,朱栏绿水绕吟廊,花枝惊堕绣衣裳。或定或摇江上柳,为鸾为凤月中篁,为谁掩抑锁云窗。还有她填成的《更漏子》词:

墨痕香,红烛泪,点点愁人离思。桐叶落,蓼花残,雁声天外寒。

五云岭,九溪坞,待到秋来更苦。风淅淅,水淙淙,不教蓬径通。都是很耐阅读的好词,读之使人洒下一掬深深的同情之泪。后来,人们来到西湖五云山,九溪坞里,总要到当年杨淑芳所在的尼姑庵里去凭吊一番,借以寄托对这位才华出众、身世不幸的妙尼的思念。

还有一个生活在唐宋之际的梅花尼,因为她的一首诗偈做得颇有人生哲理,所以虽无法名留下,可是却也被我着意收进书里,推荐给广大读者。为了追求佛法妙理,当年妙尼年纪轻轻,远出求道,可是当她踏破芒鞋,几年以后带着疲乏的身心归来,家乡旧庵边上那片盛开的梅林,却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清新和惊喜。就在这幽芳沁入心脾的一霎那,妙尼忽然感到,自己多年来一直寻觅着的禅,一直寻觅着的道,一直寻觅着的人生真谛,原来不在海角,不在天涯,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顿时,妙尼开悟了。有诗一首为证:

尽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诗成之后,消息传开,顷刻之间,人们你争我夺,纷纷传抄。从此,大家都把妙尼称之为“梅花尼”。

在全书的撰写中,对于在佛法上确有造诣或另有轶闻的尼师,也在入传之列。比如以“寸丝不挂”而闻名禅林的玄机尼,因为有着和雪峰义存一段充满禅机的精彩对答,所以也就圈进书里。玄机本为温州尼姑,唐睿宗景云年间出家,平时经常在大日山石窟里修习禅定。一天,玄机忽然心想:“法性清净澄明,本无往来停止。厌恶喧闹,趋向静寂,难道是通悟吗?”想毕出山,前去参谒雪峰禅师。雪峰见有女尼前来,问道:“哪儿来?”玄机回答:“大日山来。”雪峰又问:“日头出来了吗?”玄机听雪峰话带机锋,即便回敬一句:“要是日头出来,那就把雪峰给熔化掉啦。”好家伙,雪峰心想,这尼姑倒是厉害,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玄机称道:“玄机。”雪峰听她名叫“玄机”,灵机一动,便来话头:“你这张玄机每天织多少布?”玄机一听,再次妙答:“寸丝不挂。”从表面上看,我这张玄机因为并不织布,所以一寸丝也没挂在机上,实质上是说我禅心明净,心无挂碍,哪有寸丝儿杂念?

答完,玄机从雪峰那儿退将出来。不料刚回过头来没走几步,雪峰就在背后叫道:“袈裟角拖在地上啦。”玄机闻言,回过头来,岂知这一回头,当场就被雪峰给叉上了:“好一个‘寸丝不挂’。”虽然玄机这一回头露了破绽,说明佛法还没到家,嘴里说着“寸丝不挂”,而心头未必一尘不染,可是由于故事的广泛流传,后人对她还是非常尊敬的。真可谓是一个尼姑一台戏。

还有那个做诗戏俗官的祖勤,也使我在撰写中,引起了较大的兴趣。南宋年间,她在姑苏枫桥李氏庵里。有个俗官慕名到庵,拜访祖勤。一番寒暄过后,俗官说道:“你们出家人生活清苦,感情没有寄托,这样的生活真让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你看,我平时进进出出,总有随从跟在边上,办起事来,只要吩咐一下吏人,什么也用不着上心事,该有多么快活。”

祖勤见他俗不可耐,可还是以礼相待,说道:“我们出家人生活是清苦了点,可是在精神上是超脱的。你现在做了个小小俗官,虽然吏人侍从,出入威风,可是从早到晚不知道做官的真谛,同时又把自己的性灵给抹煞了,到底失掉自在,犹如笼鸟。”

俗官听后哈哈大笑,不以为然,我不就是我自己?虽说对待上司,少不了拍马溜须,可这只不过是逢场作戏;上司去后,在小民百姓随从吏人面前,不就数我老大?

讲到这里,俗官又说:“听说你写得一手好诗,本官到此,可否劳你费神,作赠一首?”

祖勤本不愿意,可是转而一想,也好,何不让我在诗里对他开导一番,数落数落!祖勤取过纸笔,稍微想了一想,便落笔作成七绝一首道:

终日为官不识官,

终年多被吏人瞒。

喝散吏人官自显,

揭翻北斗面南看。

诗里借着讽喻,指点迷津,何不掀翻北斗,朝南发现自我的性灵?俗官接过一看,不觉满面羞惭,于是灰溜溜地告退而去。

做人要有性灵,保持人格的独立。若祖勤者,虽然出家为尼,可却真正获得为人处世的个中三昧,得大自在。

此外如魏晋南北朝上层名尼昙备、支妙音、妙智、智胜、净曜等,有的受到皇上垂青,有的为皇上开讲佛法,有的甚至参政议政,富倾都邑。这些,又无论对于当时政治还是经济,都曾或多或少地产生了一些直接或间接的影响,也都自然在于入传之列。还有那个不惜砍断手臂发心募刻《碛砂藏经》的法珍尼,更是让人震慑于信仰的伟大力量。《碛砂藏》是我国古代《大藏经》的重要刻本,虽说前后经历了三代人的共同努力,方才大功告成,然而无论如何,法珍尼一辈人激荡人心的开创业绩,将永远载入佛教的刻经史册。

此外又有诗尼、禅尼、经尼等等,可谓文学经教,多姿多采,领域深广,各有建树。由此可以认为,若要研究我国古代历史、政治经济、宗教哲学、社会民俗、思想文化,如果忽视绵延了一千多年的比丘尼的实际存在,那将是一种怎样的缺失和遗憾!

在这以前,我曾经为学林出版社写过一本《古今100高僧》, 今又盛暑挥汗写成《中国名尼》,终于合成双璧,完了一桩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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