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银行业的风险及其管理中的新尝试，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银行业论文,风险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自80年代中期以来，金融自由化浪潮席卷西方金融界，各国普遍放松对利率的管制，减少对银行和非银行金融机构业务的品种、地域以及资产负债管理的限制。加之金融创新和现代科技的引入使得放松管制的效力放大，金融活动的内容不断深化和拓宽，呈现出几个新的特点。首先是国际间资本流动的规模和速度急剧扩大。据估计，目前活跃在国际金融市场上的游资达数千亿美元。而国际外汇市场的日交易量以美元计已超过1.2万亿，其中20%以上的交易额涉及到美元。 巨额游资在现代科技的扶助下顷刻间即可跨越国界追踪更高的收益。其次是金融衍生产品大发展，特别是90年代以来金融衍生交易额呈逐年上升之势。据国际清算银行的统计，1990年全球金融衍生交易未清偿额还不到3 万亿美元，1994年则猛升到9万亿美元左右，增幅接近300%。全球金融衍生商品交易额从1988年4800多亿美元增加到1994年的1.4万亿美元。期货、 期权和其他衍生金融产品的交易总额已达120多亿美元。第三， 投机活动比例不断加大。国际流动资金中只有20%左右用于贸易。巨额的资金交易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套利投机。这一切使得金融活动变幻莫测、难于把握，因而风险也相应加大了。
对于一家银行来讲，风险就是潜在收益的不确定性及其可能造成的影响。它不仅指会招致损失的可能性，而且包含未来无论是好是坏都无法预知的不确定性。银行作为承担资金流动和运作的主要力量，在国际金融领域中历来起着重要的枢纽作用。一方面大量参与了国际游资的疏导和转移，另一方面又为了应付不断加剧的市场竞争不得不更深地卷入各种风险资产的交易中。这一切都为整个金融界、特别是银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高风险。银行衍生产品在迎合投资者的需要的同时，又能划作银行的表外业务，较少受银行资本充足比率的限制，成为银行与客户均十分偏爱的投资手段，得到迅猛发展，但是同时也为过度投机、金融诈骗等活动埋下隐患。近两年，金融领域接连爆发了几个大案，包括巴林、大和及里昂信贷银行丑闻等，均源于银行过多地追求效益和竞争地位，疏于风险管理。
当然，金融丑闻和银行业危机的暴露对银行业的竞争力在一定时期内会有损伤，但从长远看，这些危机和案例却能促使银行作出具有积极意义的改革。它提醒人们，银行监管部门的监督措施受到新形势的有力挑战，应当予以完善和加强。但是在当今，银行已不能象过去一样，依赖监管部门的约束和保护求得竞争地位。银行家们开始意识到银行要生存就必须学会面对日益增长的风险，加强内部风险管理已成为银行生存的基础要件。尽管与过去相比，人们对风险的重视程度已大为提高，但是如何运用风险管理手段使风险得到有效控制，在整个银行界尚属研究的前沿。本文试图对银行所面临的风险进行剖析，指出新形势下银行业进行风险管理所面临的新问题，并对当前西方银行业风险管理的一些新尝试作出考察。
一、传统意义上的风险及其防范
尽管世界上的商业银行到目前还没有一套完备的手段对风险进行量化，人们对是否存在经营风险早已是毫无疑问了。自17世纪现代银行产生至今，人们就认识到了风险，而且从主要的方面划分，在相当长时期内都没有什么质的变化。人们很早就意识到了流动性风险和信用风险的威胁。而这两种风险又往往是一起出现。当存款人提现，而银行库存现金又不足以应付他们的要求时，银行便面临流动性风险。银行又发现在一定时期内，只有一部分存款人会有变现的要求，如果这一部分所占的比例为50%，那么银行放款数量达到库存现金的两倍也不会有什么风险。只要没有大量存款人突然提现的险情出现，银行扩大放款的信用创造过程就可以进行下去。可是，如果有许多贷款人不归还贷款，银行就会遭到信用风险的打击。贷款不能按期收回，银行又会同时碰到现金准备不足的问题。银行的传统作法是利用平衡现金流入量或所持有的现金储备来防备储户突然提款所造成的流动性风险。随着银行体系变得更加复杂，银行家们学会了在彼此之间或在中央银行开立信用帐户，这样，资金能在整个银行体系范围内调剂，单个银行因资金不足而陷入困境的可能性就相对地减小了。降低信用风险的作法是，尽量使贷款分散化，不把款项集中贷给一个或一群业务十分类似的借款人。通过贷款多样化，银行注意到有些风险可以相互抵销，但是它们当时并不能计算出有多少风险可以用抵销的方法来消除，而是凭直觉来处理。
银行还意识到贷款的偿还和存款的获得对利率变动非常敏感，即使还款的时间只比到期日迟一天也是很不妙的。于是，它们开始利用利率期限结构的调整及资产负债管理来降低风险。它们对资产负债表的两方面都作出管理，以保证不遭受意外风险的打击。
1945年以后，在固定汇率及对资本流动加以相当严格控制的条件下，虽然有些银行对它们的风险管理技术已经作出了一些修改，但是它们并不把它当作一件十分紧迫的事来对待。当一些银行开始开发资产负债管理技术时，另外一些银行则无动于衷。除了专门从事外汇市场运作的银行或某些从事外汇交易的银行部门以外，其它的银行或部门只掌握一些最基本的利率风险管理技术，此外几乎没有其它应付风险的手段。
二、风险的新生长点及其带来的新问题
（一）银行业变化引出了新的风险。从70年代以来，金融领域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这些变化使市场的不确定性加深，同时加大了银行内外部管理的难度，而风险则由此获得了新的意义。大体上说，在银行业发生了如下几方面的变化。第一个变化是新金融工具的涌现。布雷顿森林协定在1971—1972年间解体之后，实行了自由浮动汇率，随即出现油价暴涨，通货膨胀不断加剧，加上利率巨幅波动的影响，金融市场变得越来越难以捉摸。银行对此作出的反应是设计出能够对风险加以控制的金融工具。最早出现的是形式简单的远期利率协议。这些协议使得客户能够转移由于价格大幅度变动所带来的风险。80年代，金融衍生工具得到了快速的发展，期权、期货、互换等业务的活跃，对银行业产生了深远影响。新金融工具的出现，使资本流动在数量和速度上都有了空前的提高，银行家们忽然发现原本设计用来防范风险的金融衍生工具，一下子变得很难把握，反而使风险防不胜防了。第二个大的变化就是计算机的应用。它使银行能够依靠先进的手段和新的方法来分析市场和客户信息，并增强了银行对大宗业务的处理能力。在计算机的帮助下，银行在更广阔的天地中从事着新金融工具的开发，相互间的业务竞争也日趋激烈。但银行又发现它们虽然把大量的资金花在掌握新技术上，有时还是免不了在判断上出现偏误。还有许多银行在力争建立风险管理制度的过程中，切实感到它们的内部机制尚不能有效地与新技术的发展相匹配。第三是放松管制的出现。新金融工具的涌现以及新技术的采用使得传统的银行业务与其它金融业务得到不断地扩展和相互渗透，监管人员很难严密监督千变万化的新型金融业务。旧有的监管模式也已无法适应银行业务的多样化发展，一些旧有的法律、法规一再被冲破。从80年代起，各国政府便注意到无法人为地把金融市场彼此分割开来。欧洲货币市场的兴起即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一些国际银行和借款人成功地绕过了金融管制措施及传统的信贷关系。所有这一切直接或间接地促成了银行业放松管制的趋势。它使得银行一步步地摆脱与其它金融机构不平等的竞争地位，投身于市场。然而与此同时，放松管制使银行早先享受的保护与特权也遭到侵蚀，银行不得不投入到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去，从而面临着更大的风险。
（二）当今银行业面临管理上的新问题。银行业遇到了新的风险，传统的风险防范措施就显得与新形势不相适应。80年代，世界最大的银行在贷款业务中作出了不少错误的决策，先是对不发达国家主要是拉美国家大批贷款，之后是高杠杆率的融资，随后又蜂拥而上对房地产市场进行直接和间接投资。一旦席卷整个西方世界的经济危机和第三世界国家债务危机来临，当年最活跃的商业银行转而成为最大的受害者。花旗银行1991年把对北美的房地产呆帐贷款7.36亿美元销帐了，1992年又注销了140亿美元。1993年1月住友银行销掉了它在日本房地产热时发放的1000亿日元贷款。这是管理失策的集中体现。它们只重贷款数量而不重质量，没有意识到以小规模和风险较大的客户为服务对象意味着什么。它没有在风险达到警戒水平时的报警机制。即使有人凭直觉感到出现了问题，也没及时采取有效的措施。
事实上，银行业正面临着两个方面的挑战：
首先，银行获利的一些传统渠道遭到了破坏，对新业务的风险又显得认识不足。不仅仅是银行，许多公司都意识到技术革新改变了银行的存贷业务。一些反应敏捷的非银行机构开始利用回报率较高的共同基金或者类似的金融工具把传统的银行存款吸引过去。这些机构的资金主要运用于投资而不是贷款，所以它们受到的管制也比较少，成本又低一些。它们向投资者提供的收益率也比银行要高。银行还发现它们正在失去信誉最好的客户。最大的公司不再需要银行作为中间人，它们可以直接投奔货币市场筹集大笔资金。银行则只能努力争取挽留客户了。为了弥补失去的业务，许多银行转向那些不能在公共市场上直接借款的中小公司，向这些公司贷款风险更大。然而银行一面因为对风险估计不足，一面又疲于应付竞争，往往不能对所承担的较大风险收取更多的费用，造成业务定价的偏误。银行业务定价的错误导致其在贷款信誉上问题层出不穷。于是在经济衰退阶段，银行的资产就难免连续遭受损失。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许多银行竟对它们所承担的贷款风险长期无所察觉。80年代末期，当这一问题越来越突出，引起人们的关注时，已经很难处理了。
其次，防范风险需要有观念上的变化。每家银行的情况都有所不同，在对风险的管理上也各显神通。应该说，一家对风险比较敏感的银行，在它所涉足的各个领域都有可能取得更明显的比较优势。它的收益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为自身考虑，它有意识地制定方案来应付可能出现的问题，从而能更准确地判断出需准备多少资金来防范风险；为客户考虑，它收取公平的甚至是较低的佣金或手续费，而这样低的费用标准有可能是它的竞争对手所无法接受的。这是一种变被动为主动的做法，与那些试图死守传统业务的银行作风不同。经营上十分保守的银行虽然也能得益于较低的风险，并在短期内有能力承担较低的费用，但从长期趋势看，它们可能由于无力承担意外风险而丧失业务机会。在金融活动的惊涛骇浪中，一些银行由于缺乏对风险的免疫力而失去了竞争地位在历史上并非鲜见。
我们应从上述两种挑战中注意到银行面临着的两难处境，即银行为了生存竞争被迫投向高风险业务的同时又有可能受到风险的打击。形势所迫，将来的银行必须从规避风险的角度出发进行管理上的切实改进，才能求得生存。只有那些能够对风险有充分认识并加以适当管理的银行，才有可能获得竞争优势并取得发展。而那些疏于管理风险的银行，则有可能落得伤痕累累最终倒闭的下场。那些逃避现实的银行也完全可能在竞争中遭到淘汰。
从较大的范围看，世界不同地区的银行界人士对风险的认识存在着差异。银行界的管理人员普遍认为：美国银行的高层管理人员风险意识最强；欧洲的大银行则相对差一些；日本尽管是世界银行业中心之一，但是对风险的认识水平提高得较慢。这一排序在近来的几大风波过后似乎正在得到证实。我们十分相信，美国和欧洲的银行业在风险管理中已经或正在发生革命性的变化；而其它地区总有一天也会步其后尘。
三、西方银行风险管理中的新尝试
进行风险管理无非是在可能造成损失的环节设置防范措施，以使可能的损失不发生或减至最小。对于银行来说，防范风险则意味着：①在每笔业务发生以前作出风险评价，尽可能防止发出不良贷款或造成其它方面的损失。这就要求对银行业务的实际操作过程及人员作出合理的监督和管理，并辅之以明确的奖罚措施。②按照一定的原则调整银行资产和负债结构，以防随时间的推移和业务的扩大，银行风险头寸发生实际的变化，从而难于控制。对于上两种目的，当代西方银行进行了多种多样的尝试，其中较有影响的是由美国风险资产管理的后起之秀——银行家信托银行（Bankers Trust ）开始启用的以风险判定资本收益的机制（Risk Adjusted Return on Capital或简称RAROC）和众多银行现今在资产组合理论基础上所从事的一系列活动。
（一）以风险判定资本收益的机制（RAROC）
RAROC的核心是按照所承担的风险，衡量所取得的收益。 这一机制改变了传统的以绝对量评价收益的标准，而是求得将风险因素扣除后的实际收益水平。实施方法是银行把用于风险项目的资金全部记在专门的资本项下（RAROC所涉及的资本既不是帐面资本也不是股权资本， 只不过是记在公司风险承担项下的名义资本量，但是它有可能与上述两种资本量刚好相等）。这部分资本总额在一定时期内保持相对固定。对每项即将发生的业务，银行都专设次一级的帐户，准备划入一定量的运作资金。但在此之前，一方面要测算盈利水平，作为对该帐户的增项；另一方面要测算出风险水平，作为该帐户的减项。把得出的结果与占用的资金量作比较，可以求出扣除风险因素后的实际盈利水平。风险的测算考虑到两方面因素：①被考核的业务在不同市场中遭受亏损的历史记录，以此为基础求出预期最大亏损值并据以划拨能够弥补上述风险的一定比例资金；②不论计划投资期限是否达到1年，均假设风险至少要用1年时间才能解除。这样便可算出所划拨资金的实际回报率是否等于或大于名义回报率。
银行为各个业务部门划拨资金，但是金额并不固定。各部门必须为取得资金而努力争取，一旦获准使用，便要按一定条件为实际占用的资金支付使用费，这样各用款部门就有动力使风险最小化。如果承担更多的风险能够带来适当的收益，高级管理人员就可以适当扩大风险项下的资本总量以扩大公司的业务能力。否则，他们可以决定放弃一些业务。
RAROC在两个层面上发生作用。1.针对业务人员有一套完整的对风险的监督体系。每个雇员随时可自觉地用RAROC 标准考察自己正在做的业务，如果一笔交易的收益与所需承担的风险相比太小，该业务员就可以提出重新定价，即要求用更大的收益补偿所要承担的风险，或者他可以索性拒绝继续这笔业务。银行则可以利用风险测算和锁定风险资本总额对交易头寸实行严格限制。如果一名交易员在一个月内损失掉一定比例的RAROC资本，他必须中止当月的交易。 如果他在一年中的损失达到限定的程度，银行就会让他彻底罢手。同时，项目经理可以运用RAROC 来判断不同交易品种的盈利能力，并决定在哪些地方投入更大的力量。部门经理运用RAROC来衡量项目经理的业绩。 高层经理人员则可以考核每个部门的经营情况。2.针对业务，如果一项交易从总体上降低了交易帐户的风险，那么即使收益率比较低，也可以看作是有益的。因为它在定价上会更具有竞争力。也就是说RQROC 负责对所承担的风险作出判断，而由降低风险所带来的利益却可以是多种多样的。
由于有了测算风险的数量工具，RAROC 不仅使同类业务人员之间的业绩具有可比性，还使得不同业务人员之间也具有可比性。RAROC 系统有可能会因一个信贷员拒绝贷出一笔盈利水平不足以弥补风险的款项而奖励他。如今对多数不采用RAROC 的银行讲这样的道理并不一定都能被接受，对它们来说，取缔一种传统的信用或交易习惯仍是一种挑战。然而，有许多银行正在逐步意识到RAROC 包含了很具实际意义的观念，即收益必须与风险相参照才能看清收益的真实水平。象花旗银行和大通银行这样的大银行也已经仿照RAROC的原则创立了自己的风险管理机制。
（二）运用资产组合原理的实践活动
许多银行家从衍生工具的动作中得到了启示，他们把资产组合的理论应用于银行业务的发展中来。即对一个已经形成的银行资产负债组合，如何进行有益的调整，同时又不提高成本，以达到利润最大。在实践中，这类降低风险的活动形式不拘一格，下面对当前较为常见且影响较大的几种作出评析。
1.兼并与收购。银行间通过合并或收购可以达到风险分散的效果。第一，购并其它银行已经掌握或运用成熟的业务，可以大大降低银行为分散风险而涉足新领域的不确定性，同时也可省却开发新业务的时间和相当一部分成本。例如，当化学银行和汉诺威银行在1991年合并时，经理们发现它们合并起来的贷款组合分散度立刻增大了，化学银行由于扩大了规模，承销能力也相应增大，两家银行合并后，客户数目的增多使得它的贷款发放能力也加强了。随着分销能力提高，它有能力按照客户和自身资产负债的要求管理贷款头寸。1995年化学银行又与大通银行合并，成立大通曼哈顿公司。标准普尔评级公司集团认为，新的公司将拥有一个比较均衡的、地理分布较广的收入基础。第二，当前国际资本流动的规模不断扩大，小银行若要驾驭巨额资金就显得力不从心，但是通过购并，银行的资金运作能量也会相应增大。一家原在美国俄亥俄州的地区银行（Banc One）通过收购方式扩大了银行规模，活跃了地区经济，并使得银行在萧条时期仍然经营得很好。当然对于兼并与收购的作用不能一概而论。应当注意，银行间或银行业务间的合并应是以最终的取长补短为目的，并不是两类业务的简单相加。可以想见，两家问题较大的银行结合的后果可能会是各自所面临问题的汇总。另外，银行规模的扩大对银行业务的灵活性和专业能力也会造成一定的影响。但是这种活动本身是由于分散风险和加强业务竞争力的目的而不断活跃起来的，它要遵循资产组合理论的一些原则。与衍生产品的交易一样，兼并与收购作为银行各项活动的一个方面，在没有得到良好的运用和管理时，也会为银行带来额外的风险。只有在与其它银行业务特别是其它防范风险的活动有效地结合起来，兼并与收购才会充分发挥风险管理的作用。
2.贷款证券化。有了证券化技术，银行贷款也可以象其它有价证券一样转让了。它们把类似的贷款从一个组合中分离出来，并发行以预期现金流量为担保的证券。为了吸引买主，发行人一般以信用证作为所发证券的担保，把它们出售给其它的银行和投资者，或者是通过互换交易达成与其它银行或投资者互利的交易。在美国以及最近在欧洲，从80年代中期以来，证券化资产的交易市场发展得很快。1992年底共有1 万多亿美元的证券化资产处于流通中，大部分是以抵押贷款、信用卡和其他形式的消费者信贷作担保。和衍生工具一样，证券化也可以把资本准备不足的资产移到表外。但是也存在不足之处：银行最安全的资产已经实现证券化，但是那些它们真想摆脱的低质量贷款却往往没有人愿买。
3.贷款的直接转让。在美国和欧洲，银行之间已进行贷款的转让交易，但是到目前为止贷款二级市场的发展还很慢。然而在美国已经有人设立专门的公司充当贷款发放银行和贷款买主的中间人。他们成为银行中介的中介。高胜（Goldman Sachs ）、所罗门兄弟（Salomon Broth-ers）、大陆银行（Continental Bank） 等大银行是市场中大宗资产的主要卖家。那些价值达到5000万到1亿美元的大宗资产， 交易量很大。中介公司的作用就是与准备出售资产的银行一道起草一套详细描述资产组合状况的文件。潜在的买主（几乎全部为银行或专业投资机构）就可以据此判断自己是否适合持有这些贷款。因为贷款没有证券化，买方可以得到扣除经纪费和服务费以外的全部收益。那么出售贷款的银行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如果一家银行有一个信誉非常好的贷款客户，它的资金需求量又很大，银行并不能向这个客户贷出过多款项，以免承担起贷款过于集中的风险；但是如果它能向人们表明这些资产本身还是具有吸引力的，它就可以卖掉它们。这样一方面风险得到了分散，另一方面它还可以继续贷款给这个客户。
前一度对拉美的不良贷款逐步形成了二级交易市场，它完全可以说明传统意义上缺乏流动性的银行有办法使其资产更具流动性。如果那些工商业贷款组合最终也能形成类似的市场，就能使银行更加准确地把握其贷款的持有状态。出于此种目的，花旗银行编制了一种贷款指数，使机构投资者和银行对贷款的价格有所参照。该指数覆盖了对1000家公开定级的美国公司的4000亿美元贷款。编制这个指数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养老基金和其他投资者投资于贷款，从而增强市场的流动性。以这种形式加强资产流动性对银行也有不利之处。银行和储蓄机构（专业从事抵押贷款业务）之所以在现在仍主宰着这一市场，原因是抵押贷款发放机构需要有大量的资金来支持其资产。一旦抵押贷款变得有流动性，所需的资金量就会大大减少。一时间，任何人都可以发放抵押贷款，再把它们转让出去。激烈的竞争必然会使银行的收益率降低。在过去20年中，因竞争而使收益率降低的过程在传统的银行业务中频繁出现，以致银行至今只能依靠没有流动性的信贷业务。然而就是这最后的防线也行将遭到冲击，因为当银行把它们的风险状况暴露出来并设法出售贷款，从而导致贷款更具有透明度时，它们的垄断地位也就不复存在了。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当代银行的生存不仅仅受到来自外界的各种挑战，就是行业内部的竞争由于风险的加剧也日趋激烈。一家银行如果不能很好地对风险作出评价，并采取适当的措施加以控制，势必难以在金融领域立足。RAROC 和以资产组合理论为基础的各种防范风险的形式也就在动荡不定的金融形势下应运而生，在如何切实有效地以人之长补己之短从而获得竞争力方面提供了良好的借鉴。但是目前还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说是完美的，在将来的实践中还会不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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