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全球化的十个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即使我们的世界已变得空前地富裕,这个世界也是极其贫困和惊人地不平等的。
每当我们考虑对全球经济秩序的普遍怀疑以及广大公众对所谓的反全球化抗议者的容忍态度时,我们必须记住这种强烈对比。
有关全球化的辩论需要对一些基本问题的更好理解,而激烈的言辞和匆忙的辩驳往往使这些问题遭到忽视。若干普遍的论点需要特别的关注。
反全球化抗议与全球化无关:所谓的反全球化抗议者一般说来几乎不可能是反全球化的,因为这些抗议是当代世界上最全球化的事件之一。西雅图、墨尔本、布拉格、魁北克和别处的抗议者不仅仅是当地人,他们从世界各地涌入有关事件的发生地点,寻求进行全球诉求。全球化不是新东西,也不仅仅是西方化:几千年来,全球化通过旅行、贸易、移民、文化影响的扩大以及知识和认识(包括科学和技术)的传播不断发展。
全球化本身不是一件荒唐事:全球化在科学和文化上使世界变得更富有,也在经济上使许多人受益。在并非许多世纪以前,支配世界的是普遍的贫困以及英国政治哲学家托马斯·霍布斯(Thomas Hobbes)所称的“污秽、粗野和短缺”的生活,只有寥寥无几的人腰缠万贯。在克服这种贫困中,现代技术以及经济相互联系发挥了影响。拒绝现代技术的好处、国际贸易和交流的公认效能以及生活在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社会中的社会和经济利益,这并不能使世界各地穷人的困境发生逆转。我们所需的是全球化成果的更公正分配。
全球化的关键问题是不平等:全球化面临的主要挑战与不平等有关——国家之间以及国家内部的不平等。与全球化有关的不平等包括贫富差异,但也包括政治、社会和经济权力的严重不平等。一个决定性问题涉及贫国与富国之间、国家内部不同群体之间分享来自全球化的潜在利益。
全球化的主要忧虑是不平等的程度,而不是其边际变化:全球化的批评者声称富者正变得更富,而较穷者正变得更穷,从而往往选错了战场。尽管世界经济中许多贫困地区的表现是糟糕的,这些地区很难确立一种全面和明确的趋势。全球化的主要忧虑是不平等和贫困的普遍程度,而不是不平等和贫困是否仍在边缘地区增强。
全球化的问题是利益分配是否公正:只要存在合作的利益,较之不合作存在许多可供选择的有利于各方的安排。因此,必须弄清的是利益分配是否公正或者可接受,而不仅仅是对各方来说是否存在某种利益。
市场经济的利用可能产生不同结果:关键问题不在于是否利用市场经济。没有市场经济的广泛利用,就不可能有繁荣的经济。可是,这种认识不是讨论的终结,而只是讨论的开始。市场经济可能产生许多不同结果,取决于物质资源如何分配,人力资源如何开发,哪些规则盛行,等等,而在所有这些领域,政府和社会在一个国家内部以及在世界上都有作用可发挥。市场是许多机制之一。除了需要保护穷人的公共政策(涉及基础教育和卫生保健、就业机会创造、土地改革、法律保护、妇女获得权利等等),国际交往的利益分配也取决于各种全球安排。
世界自《布雷顿森林协定》签署以来已发生变化:世界目前的经济、金融和政治架构(包括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其他机构)大都是在1944年的布雷顿森林会议举行之后建立的。当时亚洲和非洲仍处于帝国主义统治之下;对不安全和贫困的容忍更大得多;人权观念仍非常淡薄;民主无疑不被视为一种全球权利。
既需要政策变化,也需要制度变化:现有的国际机构曾在不同程度上试图对变化了的形势作出反应。世界银行在沃尔芬森领导下,已修正了其优先考虑的事。联合国在科菲·安南领导下,尽管资金短缺,曾尝试发挥更大的作用。可是,我们需要更多的变化。事实上,我们必须根据新的政治现实,重新检验作为制度结构本身的基础的权力结构,而全球化抗议的增加只是新的政治现实的一种联系松散的表现。
全球建设乃是对全球怀疑的必需反应:反全球化抗议本身是全球化总过程的组成部分,我们无可逃避、也没有足够理由寻求逃避全球化。可是,虽然我们具有支持最好意义上的全球化的充分理由,与此同时也有一些十分重要的制度和政策问题必须予以解决。不认真解决全球化怀疑者的主要疑虑,要消除对全球化的怀疑是不容易的。
原载《国际先驱论坛报》2001年7月14-1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