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响之后的真实——北岛研究综论,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北岛论文,真实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I207.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018X(2004)05-0046-06
北岛研究,在20世纪最后20年里大致经历了一个热——冷——渐温的过程。北岛诗歌 曾以其鲜明的独特个性震响于新时期诗坛,而北岛本人在国外确也曾三次被提名诺贝尔 文学奖候选人。随着时代的发展,文学的向纵深演进,对于颇受争议的北岛及其诗歌创 作的研究,在新世纪之初将会继续开展起来,为此,对近20年来北岛研究进行简要述评 很有必要。
一、背景及思想探源
北岛创作思想及其诗歌的独特个性是如何形成的,这是评论者较多关注的一个问题。 论者一般从背景及思想两个方面展开研究。
背景研究,是北岛研究的重点所在。从历史时代和生活环境给北岛创作带来影响这一 角度,研究者认为北岛所处的历史时代和社会环境与他文学创作的独特个性的形成有着 密切关系。一般认为北岛诗歌中的“冷峻、悲壮、凄怆、沉郁”等诗质,都与“文革” 这一时代背景有极大关系,时代造就了“北岛式”的抒情,以致其诗中表现的爱情也是 独特的“北岛式”的爱情[1]。分析较深的是,认为“文革”荒诞的历史作为一种心理 积淀在作品中体现为作者成为了倒挂在“一棵墩布式的老树上”的形象,因为惟有倒挂 在树上,才能保持对这个世界的理性关照[2]。诗评家谢冕认为北岛接过了中国诗人理 想的火炬,并在一次历史的苦难中最终觉醒[3]。而王干说得更直接:“北岛‘文革’ 时期诗作的一个凝聚点便是十年动乱的惨痛历史。”[4]可见,“文革”这一时代背景 成了研究者探讨北岛前中期诗歌创作的一把钥匙。评论者一致认为,“文革”对北岛所 造成的那种深重的忧患和悲观的怀疑意识对其一生都有影响。其一,他诗中沉郁、悲壮 、凄怆、忧患的情感基调与汉民族在特殊时代的深重忧患意识和谐一致;其二,北岛后 期诗作中也怀有前期作品中深重的忧患与悲观的怀疑意识,如《乡音》、《夜》等作品 ;其三,他后期诗歌中还使用着前期惯常使用的那些词语元素,留下了那个时代的话语 烙印,如《苹果与顽石》、《过夜》等作品,诗中鲜明地留有“反文革话语”的痕迹[5 ]。多数评论者肯定了这种影响在北岛前期和中期创作中是积极的。在这一点上,王干 的评价具有代表性:“时代性让北岛的诗歌不仅仅盛装着他塑造的整整一代命运曲折的 年轻人的灵魂,增加了诗歌的重量,而且更在于积淀于诗歌强大的内聚力中的悲剧意识 。”[6]但是,研究者也不否定这种时代性的影响在北岛后期诗歌创作中所产生的消极 作用。
在肯定“文革”这一时代背景是造成北岛独特个性的主要因素的同时,研究者也探讨 了传统文化对北岛的影响。有的指出,其诗节对称、注意押韵,几近歌谣,如《小木房 的歌》、《星光》、《五色花》等诗,明显有着中国古典诗歌传统影响的痕迹。从哲学 层面上看,多数批评家论定北岛汲取的是儒家忧国忧民的传统入世精神,因此,他不断 地做出以文学改造社会,重建民族道德的努力,只是由于“文革”特殊环境所致,其思 想才一次次地幻灭,在这种理想与现实的循环矛盾中,北岛产生了二律背反心理,于是 形成了他几乎绝望般的呐喊。学者陈晓明在这方面用力颇深,认为正是这种民族传统思 想与大时代背景的作用,使北岛产生了“变异”,使其成为一种不在“当下”的存在[7 ]。应该说,这种阐释是颇有新意的。
北岛诗歌的独特个性,同时也受到了中外文学碰撞、融合的文化背景的影响。周长才 指出北岛在1982年之后广泛接触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思想,主要受影响于雪莱、拜伦、 普希金、莱蒙托夫这些西方古典文学中的浪漫主义作家[8]。王干认为北岛接受了西方 存在主义和直觉主义美学影响,以致其中期诗歌带有浓厚的瞬间感受和潜意识的反崇高 [4]。但是,评论界对北岛中后期诗歌受外来文化影响并与外来思潮暗合的研究却还没 有形成令人称羡的开阔视野。
思想研究,是北岛研究的焦点所在。研究者以其思想中的理性启蒙与人道主义为起点 ,多侧面地关注和透视了作家的精神世界。
理性和人道主义是北岛创作的起点。“诗人应该通过作品建立一个自己的世界,这是 一个真诚而独特的世界,正直的世界,正义和人性的世界。”[9]这是北岛诗歌创作的 初衷。他的这一思想主要表现为在“文革”及稍后一段创作中抨击人性被扭曲这方面的 内容。诗人避开文学在时代激流面前的政治演绎,注重采用关怀理想人生的道德思考, 把人道主义作为甄别“文革”现实的仅有尺度。或在诗中表现理想与现实在他内心引起 剧烈冲突的激情,如《回答》;或唱出英雄的悲壮颂歌,以表达冷峻否定的外表下潜藏 的对理想人性焦灼、热切的期待之情,如《结局与开始》。大多数评论者认为,北岛这 种理性和人道主义思想的形成,是在特定历史背景中民族文化和西方文化共同影响和熏 陶之下,北岛对民族社会历史与现状的深刻认识作为一种外在经验条件而与他的理性思 维和人道主义思想相结合而产生,并且,这种思想在其“文革”及新时期初期的创作中 体现得最为鲜明。王正平的《北岛诗歌的理性色彩》[10]和张宁的《北岛的世界》[11] 对北岛前中期诗歌的理性思想作了较为全面的分析,他们认为北岛诗中充满了“对生活 对世界的看法的理性光芒。”而王干则更加推崇北岛的人道主义思想,他说“北岛是真 诚的人道主义者”[12],“北岛是一个战斗的人道主义勇士,代表了一代人之心声。” [4]
但是,如果研究者们仅做了这一层面的阐释,显然体现不出北岛创作思想的独特性, 较为深入的是研究者从不同层面对北岛精神进行了有益的探讨。有的指出北岛这种强烈 的理性和人道主义思想,在当时作家似乎只有一路放声歌唱的权利的时代是对广大民众 的一种启蒙与警醒,赵新林的《启蒙:北岛诗的灵魂》[13]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当 然,也有与之意见相反的,认为北岛这种理性是“诗人乘机在共和国的大合唱中插入了 一连串怪音。”[14]更有少数研究者注重把北岛的理性和人道主义思想综合起来放在“ 文革”这一时代背景下进行深入分析,从而论证了北岛孤独、怀疑与反叛、固执、恐惧 的独特思想特性(即“变异”的思想):北岛的孤独是“一种比绝望更可怕的孤独”[15] ;而孤独的背后又表现出“一种男子汉的坚毅与刚直”[12];北岛的怀疑与反叛是一种 彻底的怀疑与反叛,在这一过程中,他“既悲观地怀疑与呐喊,又绝望地期待与呼救” [19];北岛的固执是一种石头般的坚硬的固执[17],以致其后期没有能更清醒、更现实 地面对生活,而让愤怒恣睢着,燃烧着,一如既往地固执著,与现实的距离越拉越远[1 7];北岛的恐惧不是单纯的对于政治境遇的反映,从更深一层看,它还是对民族以至人 类目前生存状态的恐惧,对人不能心与心沟通的恐惧[18]。这也就使北岛诗歌中具有了 一种沉重的创痛感和深厚的忧患意识,这种厚重的创痛感和忧患意识是北岛继承中华民 族优良传统并使之在“文革”这一特定历史背景下得以张扬的产物,只不过由于“文革 ”这一特定历史原因,使这种创痛感和忧患意识具有了鲜明的时代性,它是“文革”一 代青年所特有的[19]。这些研究现象表明,研究者大都是在反思历史的自觉意识上,对 北岛思想研究展示了较为宽阔的视野和相当的理论深度,这对于在北岛研究上努力克服 只停留于表面把握和感性阶段而缺乏理论发现与探索的不足,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二、文本、艺术手法的研究与比较
研究者在研究北岛其人的同时,也十分重视对其文本的研究,并在这一领域有实质性 的进展。
立足文本分析。在北岛发表的诗歌中,被学者们分析得较多的作品有:《回答》、《 宣言》、《结局或开始》、《雨夜》、《履历》、《古寺》、《岛》、《一切》、《同 谋》、《日子》、《可疑之处》、《走向冬天》、《爱情故事》、《睡吧,山谷》、《 生活》、《明天,不》、《彗星》、《白日梦》、《守灵之夜》、《八月的梦游者》、 《呼救信号》、《雨中纪事》、《语言》等(这些几乎全部是前期和中期作品),而这其 中的前九首在大多数评论家的研究中都会涉及。《回答》则几乎每一位评论者都曾对这 首诗进行了分析。如,《回答》“对十年动乱的荒谬现实进行了尖锐有力而又形象的否 定和批判,显示了某些青年那时的迷惘、困惑和某种觉醒”[20],“是诗人以挑战者的 身份,向变态社会发出的吼叫和宣言”[21],“是那一时期最有个性的时代强音”[22] ,是新时期“朦胧诗的压卷之作”[23]。当然,也有对《回答》进行否定的[14]。还有 杨波、李传申、于慈江、张颐武、杨学志等分别对《八月的梦游者》、《岛》、《呼救 信号》、《守灵之夜》、《雨夜》等作品进行了分析。综观对北岛单篇作品的研究,不 难看出,评论者从社会学角度进行阐释的居多,且多集中在第一层面(作品本身),也有 注意到第二层面的(创作主体心理),能深入到作品的第三层面(哲学思考)的就不多了。 哲学思想水准的高下对于一个作家创作的影响往往是非常直接的。我们希望评论家能在 这一方面下功夫,将研究视野拓得更宽,这是需要花大力气、需要有勇气的。
注重艺术手法研究。北岛诗歌的艺术手法比较独特,引起众多研究者的重视。学者李 欧梵认为:“清醒的思辨与直觉思维产生的隐喻、象征意象相结合,是北岛前期和中期 诗歌显著的艺术特征,具有高度概括力的悖论式警句,造成了北岛诗独有的振聋发聩的 艺术力量。”[24]对于北岛诗歌中的独特意象,有研究者称为“北岛式”的意象[25]。 北岛前期诗歌创作有着对新诗形式进行积极而大胆探索的精神,80年代引进西方超现实 主义和直觉主义美学,运用象征、暗示、夸张、蒙太奇等手法,为其诗歌带来了艺术的 妙处。北岛曾在1980年说:“我试图把电影蒙太奇的手法引入自己的诗中,造成意象的 撞击和迅速转换,激发人们的想象力来填补大幅度跳跃留下的空白。另外,我还十分注 意诗歌的容量、潜意识和瞬间的捕捉。”(《百家诗会选编》)的确,北岛诗中的意象转 换较为灵活、迅速,已被研究者广泛认同。王干认为北岛诗中“多层意象的巡回转换, 强化了诗的密度。”[12]因此,“意象的撞击和迅速转换”是北岛诗的一大特点。[4] 王干的观点成为了大多数学者的共识。李传申则从审美的角度加以阐述:北岛诗歌意象 的转换灵活、迅速,形成了力的曲线;诗意流动,活跃,读者不时地受到美的刺激,心 灵时时受到力的震颤[26]。在具体意象的探讨中,有的学者说:“否定深刻的悖论式意 象在北岛诗中俯拾皆是,它们构成了北岛诗的张扬力和警醒力,是北岛诗歌意象的独特 之处。”[2]也有综合以上意见发表见解的。的确,北岛独特的艺术手法,为新时期诗 歌发展开辟了一条可供继续探索的新路。北岛的艺术手法与其艺术原则之间的内涵、联 系、变更及其由此导致的经验与教训,还有待于学术界深入探究。
重视比较研究。从比较文学的角度深入研究北岛诗歌的现象逐渐多了起来。一些研究 者将北岛及其作品与其他中外作家作品进行比较分析,为北岛研究拓展了新的视野。这 类研究大致有三个特点。其一,与其他朦胧诗人比较;其二,与外国作家比较;其三, 作品比较主要集中在北岛的《一切》、《八月的梦游者》、《守灵之夜》等作品上。大 多数研究者将北岛与舒婷、顾城进行比较分析和研究。论者一致认为,北岛、舒婷、顾 城都是新时期朦胧诗的著名代表人物,他们都有共同特点:单纯的思想,美好的理想, 关注社会,关注集体,表现自我心灵、自我情感,追求朦胧美。但是,在风格上,他们 又各异其趣。[16]有的研究者对北岛和舒婷的诗歌中“爱”的主题,从人道主义内涵上 看其异同,认为他们都是真诚的人道主义者,都表达了“对美好爱情消失的深深眷念, 感伤而不消沉,悲哀而不失望”,然而,“狭义的爱远不是北岛拿手的,吟唱那个时代 的爱情,北岛虽然可与舒婷媲美,但他的‘爱’覆盖面积更广、更大”,“诗人企图用 ‘爱’来建造一种理想的生活,这便是童心的世界,一个透明、纯洁、善良、自由、无 私的世界”,并且,“就这个意义上说,北岛的理想与雨果等具有强烈人道精神的浪漫 主义诗人,表现了某种一致性”[12]。也有一些研究者将北岛的《一切》与舒婷的《这 也是一切》作为最主要的比较研究诗作。多数论者扬后而抑先,认为这两部作品都折射 出了“文革”给一代青年所造成的精神创伤,只是北岛的《一切》显得颓废,“诗人眼 中浸满的是铺天盖地的失望与悲哀”[15],“是动乱年代在一代青年心灵上投下的阴影 ”,舒婷的《这也是一切》则“显示了诗人对生活、对理想的严峻思考和由此而得出的 坚定信念”[22]。而王正平在比较中则认为《一切》“是对《回答》一诗的补充,诗作 洋溢着一种对过去对旧世界彻底怀疑与批判的精神”,“这首诗曾引起许多人的否定,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或者说不理解”[10]。在这些比较研究中,徐江比较全面地对北岛与 同时代的顾城、舒婷、食指、多多、江河、杨炼等做了对比性分析,认为就诗歌本身的 技法、力度和思想而言,北岛无疑比他们“更激进更前卫”,其诗“词句铿锵、富于哲 理、充满了受难与英雄气息”,表现出“十足的当代精神”,他的“诗歌的综合成就最 高”,朦胧诗人中“任何一人,都是难与集意象、哲理、反讽、时代歌手于一身的北岛 相提并论的”[5]。
关于西方现代主义对北岛的影响。一些研究者认为20世纪80年代初期以来西方超现实 主义手法和直觉主义美学对北岛有一定的影响,80年代中期开始,北岛的诗歌与荒诞派 戏剧和黑色幽默小说在思想和艺术上都有着一些基本相同的特征。吴晓东将北岛的《一 切》、《八月的梦游者》、《守灵之夜》等诗与贝克特的《等待戈多》、海勒的《第二 十二条军舰》作比较,从象征意象、心理根源、思考方式等方面分析其异同。认为从荒 诞派戏剧和黑色幽默小说的典型特征来看,“我们找到了北岛诗歌与《等待戈多》,与 《第二十二条军舰》的某些相似的地方”,但是,二者却有着质的区别,后者“是一种 完全的失落,特别是,你很难看到主体对客体的清醒的反省和批判”,“而北岛却在客 体荒谬的时候,保持着主体的清醒的意识”,“更显示出诗人当时的深刻历史洞察力和 清醒的理性主义精神”[2]。周长才从生活经历、诗歌影响、创作境界三个方面将北岛 与拜伦、波德莱尔、艾略特进行比较。认为北岛与拜伦都因某种近似的原因旅居国外, 都在诗歌中表现了相近的思想,“有着同质异构的相似”;“波德莱尔的诗歌,可谓文 起八代之衰,北岛的诗歌,可谓诗开一代之风,所不同的是波德莱尔没有北岛的文质彬 彬,而北岛也没有波德莱尔的颓废,他们确实一个是罪恶的花朵,一个是北方的孤岛” ;“在《荒原》中,艾略特把战后西方比作一片荒凉的原野,而在《白日梦》中,北岛 则把文革比作白日的梦幻,两人都表现了人们最大的痛苦与无奈,《荒原》表现了诗人 对人类灵魂的拯救,《白日梦》则最后使人看到了一线希望”;并认为“这一比较使北 岛多少有了些世界诗人的味道”,但就创作的最高境界而言,“艾略特、乔依斯、海明 威、加西亚·马尔克斯他们都做到了”,而北岛只“在个别诗中做到了”[8]。这一比 较,多少也能让人看出北岛在世界著名诗人行列中的确还缺乏一定的分量。
上述文本、艺术手法的研究与比较,总体而言其选择范围还不够广泛,选取的比较视 角也较狭窄,此外,如果仅囿于单一的平行研究,也是很难将其研究继续深入下去的。 因此,如何从纵向的、横向的乃至立体的方向进一步将研究视野拓宽,值得研究者认真 思考。
三、北岛研究的不足
在20世纪即将结束的最后两年,北岛在新时期诗坛的成就及其地位才开始得到较为公 正的认可和评价[20]。80年代中后期和90年代初中期的评论界,关于北岛的评论,或吹 捧之声登峰造极,或极力贬斥将北岛打入冷宫,整体而言,北岛研究始终没有走出“极 端化”的思想樊篱。其一,研究时间上的断层。国内北岛研究在时间上主要集中在1985 ~1988年这四年里,发表的相关论文大概平均每年有5~6篇;1989年以后,研究北岛的 论文在国内几乎不见了将近十年之久;1998年开始,国内每年才开始出现1~2篇研究北 岛的论文。这里有着众所周知的某些原因,人为造成这种对某一作家时断时续的研究现 象,在20世纪的文学批评史上不乏其例。要解决这一问题,关键在于是否能运用历史唯 物主义观点,实事求是地加以科学界定,只有这样,我们的文学批评才能与时俱进,不 断向前发展。其二,北岛诗歌没有获得应有的地位。自北岛80年代末旅居国外之后,在 很多高等院校编写的新中国文学史诗歌章节里没有北岛,即使偶有提起的也只是一笔带 过,这样一来,北岛在新时期诗歌发展史上的缺席,也将导致中国当代诗歌史的残缺。 其三,北岛研究亟待深入。北岛研究主要集中在80年代中期,这一时期正是受外来思潮 影响研究方法不断革新的阶段,虽然人们审美意识和发现愿望不断被唤醒,并积极引进 新的研究方法,开始走向多层次、多侧面的研究之路,但是,在时间上,毕竟少了一些 经验积累,总体而言,研究方法还是比较陈旧、单一,而到了90年代,研究者在研究方 法上有了较多的经验时,北岛研究又陷于沉寂,因此,对北岛前中期的诗歌研究还有待 深入。又如比较研究方法,如何把北岛及其比较对象放在深广的文化背景中去考察,并 从时代、历史、心理诸多方面研究其异同,从而加深对北岛诗歌价值及其特色的认识, 避免一些表面相同的诗歌现象的简单类比,这也是值得研究者认真思索的。此外,在国 内,北岛90年代诗歌的研究,以及他90年代诗歌与其前中期诗歌之间的联系、变化、比 较等方面,都还是北岛研究未被开垦的处女地。
总之,面对已有的北岛研究成果,展望21世纪的美好未来,我们有理由相信北岛研究 将会一步一步地走向成熟。
收稿日期:2004-0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