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哲学发展的新趋势--以“谁赢得了20世纪的哲学战争”为视角_哲学论文

美国哲学发展的新趋势--以“谁赢得了20世纪的哲学战争”为视角_哲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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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图分类号〕A1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8862(2000)11-0041-05

一、发展主线

传统认为,美国哲学的主流属英美分析哲学方向,这一哲学方向主要是力求客观性,“拒斥形而上学”。就20世纪前半叶而言,这一判据基本上是恰当的。可以说,皮尔士的实效主义,詹姆士的彻底经验主义,杜威的经验自然主义,米德的社会行为主义,刘易斯的概念实用主义,布里奇曼的操作主义,怀特海的有机哲学,以及霍尔特、马文、蒙太格、培里、皮特金、斯鲍尔六人提出的新实在主义,德雷克、洛夫焦伊、普拉特、罗杰斯、桑塔耶那、塞拉斯、斯特朗七人提出的批判实在主义无不代表这一方向。分析哲学更为典型,尽管这一哲学方向最早起源于英国(人工语言的分析方法源于罗素,日常语言的分析方法源于摩尔),但却在美国哲学中得到了长足的发展。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许多学者大多是自然科学家或自然科学哲学家,因此,他们在其哲学中自然而然沿袭自然科学方向也就不足为怪。

不过,在20世纪下半叶,情况发生了根本变化。这种变化最显著的标志便是,流传到美国的逻辑实证主义和美国本土的自然实用主义的结合,产生了分析哲学的一个重要成果,即奎因的新实用主义或逻辑实用主义,这成为当代分析哲学转向的重大界标。接着,库恩在1962年出版了《科学革命的结构》,对现代自然科学经验主义的单纯的客观认识论方向(如杜恒的科学认识论)予以批判,指出在科学认识中要密切注意“人”的因素,要密切注意科学家所受的社会历史影响及其心理特征。这些都集中反映在其“范式”(Paradigm)观中。后来,他又用“专用母体”(Disciplinary matrix)取代了“范式”这个词。继库恩之后,“历史主义”学派的汉森、图尔明、费耶阿本德等进一步推进了这一发展方向。其中,费耶阿本德对单纯客观性的批判走向极致。他主张无政府的认识论,反对科学认识的规律性和客观性,进而反对任何科学方法论,主张完全自由。由之,他认为惟一要捍卫的原则是:“怎么都行”。

简言之,库恩之后,美国哲学围绕库恩范式哲学沿着三条途径向前发展。一条是历史主义学派内部对库恩的批判和发展。如拉雷·劳丹在1977年发表《进步及其问题》,试图以“研究传统”(Researchtradition)取代库恩的“范式”。第二条是传统逻辑学派在本世纪70年代对库恩范式论的形式化改造。典型的有斯尼德—斯台格缪勒(J.Sneed-W.Stegmuller)的“理性重构”。第三条便是通过研究推理形式和理论评价标准来寻求科学知识发展的新历史主义方向。其代表人物便是放弃了逻辑经验主义观点的享佩尔、萨普、夏皮尔等。新历史主义不仅反对逻辑经验主义,也反对库恩等人的相对主义,同时,又力图从对两者的批判中实现对两派观点的综合。总体上看,新历史主义确实体现了一种兼容性而不是一种对立性。它并不试图战胜历史主义,而只是想包容逻辑主义和历史主义。

二、评价尺度

这一发展逻辑地体现了分析哲学与美国实用主义哲学传统的结合。它导致了自然科学哲学传统的评价尺度在美国的重大变化。即从拒斥形而上学的追求纯客观的评价尺度走向了客观性与实用和效用尺度结合的评价尺度。

最近,著名的《美国哲学季刊》在1999年4月出版的第二期上发表了主编尼克尔斯的一篇社论《谁打赢了20世纪哲学大战》,对美国一万两千多个职业哲学家的工作进行了考察后,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像许多时代一样,这个世纪也亲眼目睹了诸哲学学派和哲学运动之间的真实冲突。现在,在知识分子中,胜利已不是说服反对者——在知识分子中那已是极其少见的现象!而是为了使广大群众能虔诚地相信其学说,宁可与占主流地位的未被承认的局外人的观念相适应。”(《美国哲学季刊》英文版,1999年4月,第2期)尼克尔斯认为,由于任何哲学及其著述的生命力主要取决于该哲学在公众中的反响程度,那么,对任何哲学的著述、各式各样的主题、理论、甚至哲学家个人、趣味性、论点的重要性等的评价也无不以广大公众的是非为准。

当然,这里仍然可以看到库恩范式哲学的影子,即对任何哲学仍然要依照“哲学团体的整体”情况;即成千上万的职业哲学家在现今学术环境的大量工作进行研究。尼克尔斯指出,特别是在世纪末,就更是如此。他认为:“哲学的状况总体上像是本世纪的结束”(同上)。因为,“哲学团体的状态与本世纪末一些大的意识形态的冲突相关,那些冲突在本世纪哲学议程中以图形和数字的形式可以清楚地表示出来。”(同上)

三、争论焦点

由于哲学家因不同的范式而区分为不同的“哲学团体的整体”,因此,在美国,哲学的争论便自然成为哲学运动和哲学学派的竞争。随着哲学评价尺度的历史转变,在哲学运动和哲学学派之间的竞争中的大的战役的焦点,常常已不在大量的客观真理的争论上。按照尼克尔斯的说法:“争论的焦点是问题,而与对学说的忠实,即根据什么是重要、有意义、有趣确定的任一可评价的忠实与否无关。”(同上)

这样一来,哲学便不再面对所谓的“原理”、“教条”、“圣旨”、“真理”,而只是面向“问题”。在这里,哲学所要杜绝的仅仅是那些“假问题”、“无意义问题”、“无价值问题”。也即那些根本不值得讨论的问题。关于这一点,尼克尔斯说得很清楚,他认为:那些“确定无疑的问题及其它具有先验、超验价值的问题、还有应该得到大量报酬奖赏的问题是不值得讨论的。”(同上)

如此,多元化便是必然的了,因为即使是对同一问题,从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需要、不同的目的、不同的条件等出发,也会得出完全不同的认识。同理,问题的重要性、意义、有趣与否也自然因不同的目的、不同的需要、不同的条件、不同的心理、不同的爱恶等而完全不同。

而且,这种多元化是否一定可以通约?是否一定能统一?是否一定有一个定论?这些都很难说。在许多情况下,哲学战役可能没有赢家或都是赢家。美国后现代主义在此基础上也宣称:“反对范式霸权”。也即在许多哲学战役中,人们更多地是寻求一种范式多元或范式兼容、范式涵盖、范式超越。

就目前来看,争论的大问题主要集中体现在科学与宗教、科学主义与形而上学、实证主义与价值论、理论哲学与应用哲学、形式哲学与真理论、后现代哲学与传统哲学、分析哲学与大陆哲学几方面。

四、比较发展

透过以上几个主要问题的争论,不难窥见当代美国哲学发展的轨迹。

1.科学对宗教。

科学与宗教的关系问题仍然是美国当代哲学发展的重要线索。在美国这样一个自然科学哲学精神较浓的国家,一方面,科学哲学仍然是它占主导的哲学方向,由此,自然会有许多学者对宗教持批判态度。尼克尔斯认为,在美国,科学对宗教的批判“这一战役是19世纪传统的一部分,是被实证主义、‘科学社会主义’、进化论支持的从科学家的观点对宗教虔诚主义进行攻击的继续。”(同上)但是,另一方面,美国又是一个宗教国家,国民具有很强的宗教情感,随着科学哲学客观性尺度的降低,宗教哲学的比重相对却在加强。尼克尔斯对1998年下半年至1999年上半年发表在《美国哲学季刊》上的文章进行了统计,结果发现,有关宗教哲学的文章和有关自然科学哲学的文章在篇数上是平衡的。自然科学成长的显著当然没有消灭人们对宗教信仰和有神论的关心和兴趣。双方战成平手。即使面对同一问题,科学和宗教也都各有自己的领域,各有自己的解释,双方谁也不能战胜谁,谁也不能取代谁。很明显,这种分化发展至少在下一世纪还将继续下去。

2.科学主义对形而上学。

在奎因之前形而上学在美国根本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但是,自奎因之后,形而上学在美国哲学中得以广泛地重视。尼克尔斯对1988至1999年度在《美国哲学季刊》上发表的文章进行统计后写道:“科学主义的追随者已经丧失了为其哲学团体效忠的战斗力。判决:形而上学不仅仅在科学主义的冲击下生存下来,而且事实上欣欣向荣。”(同上)依美国哲学这种发展势头看,形而上学有着进一步加强的趋势,形而上学和科学主义的共同发展仍将构成下一世纪美国哲学发展的主要格局。

3.实证主义对价值理论。

随着自然科学哲学精神与美国实用主义精神的结合,实证主义在美国哲学中日趋衰落。与此相反,与实用主义息息相关的价值论得以长足的发展。尼克尔斯在比较了1988年到1999年度《美国哲学季刊》上的文章后得出:“价值理论完全取得了胜利。”本来,实证主义在证伪主义的冲击下已经步履惟艰,再经由价值论的冲击,也许在下一世纪的美国它已成了人们只能追忆的东西了。

4.理论哲学对应用哲学。

在美国哲学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分析哲学和科学哲学,因此,其哲学的理论性似乎更强。在当代,尽管随着与美国实用主义的结合,尽管随着历史主义特别是新历史主义的兴起,这一切正在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但是,正如尼克尔斯指出的,“像商业道德、教育还有女权运动这类有关实用性的话题,同它们早期只能在野外即兴演讲(或者甚至没有任何场所)相比,已经获得了很高的地位。虽然如此,抽象的和理论化的认识论问题、伦理学问题,形而上学问题,等等,继续显示突出的地位。”(同上)因此,至少在当代,美国理论哲学与应用哲学相比,不能不占有明显的优势。面对这种比较,尼克尔斯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实用主义国家,却是“理论哲学获胜。”奇怪然而是事实。“但是,尽管如此,理论哲学却日益给真实的、应用的关系让出了地盘。”因此,鉴于此,在下一世纪不久,我们也许就能看到应用哲学在美国的蓬勃发展。

5.形式哲学对真理论。

塔尔斯基的真理论可以说是美国哲学中最早的真理论,这一真理论也将真理视为与事实相符(真理的符合论)。不过,事实就是事实,观念就是观念,事实不等于观念。因此,事实的真理如何变为人们可以谈论的真理观念的问题便自然成了符合真理论的主要困难。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塔尔斯基的真理论将人们对真理的认为转化为语言上的“真句子”或“真描述”。这样一来,“真理”便可以“写”,也可以“说”了。从而将真理论形式化了。

但是,这一形式化从一开始就面临多方面的诘难。其中最为著名的就是古希腊的里拉佯缪(此命题是不真实的),它表明,用形式化来描述真理似乎是不可能的。塔尔斯基通过将全部讨论限制在元语言中而解决了这个问题(当且仅当P为真时,S为真)。这也可以看作是最早的语言分析的层次化方法。

尽管如此,塔尔斯基仍然认识到,一些形式化的语言很难覆盖其真理的全部涵盖。不得已,塔尔斯基又提出了逼真性(Verisimilitude)的概念(一个假说捕获某种语言的全部真理T所达到的程度)。逼真性和这一哲学的逻辑概率(对逻辑真来说是最大的概率)有着明显区别。前者是精密度的概念,意即它不能完全描述真理而只能逼近真理;而后者则是概率真理,即它成为完全的真理的概率有多大。由于一方面存在许多逻辑真理,另一方面又存在许多意会的知识(Tacit knowledge),因此,形式哲学的发展困难重重。特别是在美国这样的实用主义哲学占主导地位的国家。于是,在这种情况下,正如尼克尔斯所言,人们普遍关心的问题是:“‘转向语言学’的进展如何?存在逻辑的形式问题吗?以及逻辑的形式问题能外在地增进对真实关系的认识吗?”(同上)事实也是如此。尼克尔斯通过对《美国哲学季刊》1988至1999年度登载的文章进行统计,得出形式主义者不能涵盖所有的方法。判决:和局。(同上)可以预计,在下一世纪,形式哲学发展的困境仍然会存在。

6.后现代主义哲学对传统哲学。

美国作为世界上较早的工业化国家,也自然成了后现代主义的发源地。不过,后现代主义哲学除了在文学艺术领域留下一些印痕外,对美国哲学精神几乎没有产生真正的影响。因此,尼克尔斯认为:“《美国哲学季刊》的统计表清楚地揭示出,后现代主义哲学在认识论、伦理学、形而上学等等方面对传统哲学的攻击,已被证明是彻底失败的。后继者借助于大量精确自然科学分支在哲学上向文艺或社会学的大量冲击也没有成功。判决:传统哲学确定无疑地击败后现代主义哲学。”(同上)后现代主义宛如一阵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7.分析哲学对大陆哲学。

当代美国哲学几经变化,其实用主义哲学精神对分析哲学和科学哲学产生了重大影响。但是,像分析哲学和科学哲学这样的占主流地位的哲学的衰落,决不是短期就能决定的。所以,尼克尔斯在对《美国哲学季刊》1988年至1999年度发表的有关文章进行统计后认为,“虽然缺了罗素、奎因、斯特劳森以及其它这一哲学方向的人物,分析哲学仍是很显赫的。”(同上)但是,尼克尔斯同样认为,从发展的眼光看,“《美国哲学季刊》统计表揭示的大陆学派的英雄是不言而喻的:如同尼采和法国人列维-斯特劳斯至少有一个人入选一样,三个大'Hs'(黑格尔、胡塞尔、海德格尔)都列在了表中……判决:确定的胜利属于大陆人……而亚里斯多德,康德,还有维特根斯坦对双方阵营的追随者们来说是同样受欢迎的和重要的。”(同上)

对此,尼克尔斯作了进一步的解释,他认为:“无论如何,一方面,尽管分析家强调逻辑-语言澄清的方法论似乎取得了完全实质性的进展。然而另一方面,在分析家和大陆人的冲突中的后者,由于他们的英雄而在哲学场面上赢得了自尊的地位。而且,在文献说明中占优势的分析方法以及论题、论辩甚至常常出自大陆哲学。全部结论在于,传统哲学的论题和论辩被证明是非常顽固的。甚至在这科学的-技术的时代,形而上学和价值理论仍然特别的欣欣向荣。就哲学团体而言,总体上与后现代主义在科学上对古典唯理论堡垒的攻击有关,逻辑,还有认识论似乎已被证明是无效的。”(同上)

当然,所有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传统的分析哲学和科学哲学在下一世纪的消亡。尼克尔斯对此作了精辟的总结。他认为:“即使实证哲学家、解构主义、新-实用主义者等等对传统哲学的攻击关系到传统哲学思维的发展,但作为哲学历史议程中的重要的一项,传统哲学思维继续占有显著的位置。大体上,主流的传统主义仍十分盛行并且受人尊敬,哲学像一个整体,固执地拒绝放弃它传统地域的任何部分。”(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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