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什连任后的世界棋局——中美关系:推进建设性合作,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布什论文,中美关系论文,棋局论文,建设性论文,世界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美国总统大选终于落下帷幕。此次布什和克里两个强人之间的较量,可以说是美国总统大选史上最为激烈的政治决斗。在自由与保守两大政治力量难分伯仲的对决中,美国主流民意仍对布什投下的信任票,使得在任总统布什最终得以取胜。这一结果彻底洗刷了2000年大选布什“总统身份”是通过最高法院“裁定”的心理阴影,也将树立布什作为“战时总统”面对未来四年的政治信心。
中国问题未成竞选议题的政治意义
外交政策成为此次美国总统大选的一个重要议题,可以说是自越战结束以来的第一次。从客观要求讲,进一步消释“9·11”厂恐怖袭击给美国民众造成的心理阴影,注定反恐难以回避地成为此次大选的政治议题。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与冷战结束以来美国历次总统大选相比,中国问题没有成为主要议题,不仅如此,两党候选人甚至都有一种可以察觉的“期望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发挥建设性作用的心理共识。美国总统大选中此一全新的政治现象当然不会令理性的中国民众过于欢欣鼓舞,但中国问题没有被炒作,可以说是自冷战结束以来很罕见的,因此,其所预示的政治意义绝不可忽视。我们是否可以作出这样一种表面上的判断,美国民主、共和两党在对华政策上可能重新达成“一致”,美两党有可能基于共识而形成一种新的对华战略或政策,而中国将如何回应这一可能的政治前景,将自然而然成为我们认真而严肃思考的一个战略性命题。
以中美关系目前“基本良好”(甚至是的威尔所称的近三十年来最好)的现实状态而言,两国理性的政治家无不怀有一种基本的政治期望,即进一步推进中美建设性合作。
我们可以清晰地回忆,具有浓郁保守主义色彩的布什总统在2001年上台前后把中国定位于“战略竞争对手”触发的太平洋波澜顿起的政治现实,以及历经“撞机事件”后中美关系一时陷入的巨大危机。但面对现实,建设性协调与合作仍是两国关系起码的要求。“9·11”反人类的恐怖主义对美国的无情袭击,使得紧紧萦绕、不愿割弃传统地缘政治战略竞争思维的布什政府,终于看清美国一直在寻找的敌人和对美国土安全构成巨大危害的对手,也促成中美关系的危机之舟更快越过重重险关,使得两国建设性合作关系加快定型。在反恐怖主义时代中,中美肩并肩的紧密合作、在消除朝核危机、防止大规模武器扩散等种种举措中中国发挥的独特的建设性作用、在促进地区经济繁荣方面中国显现的与日俱增的驱动力、在反对伊战但极为重视战后伊拉克恢复稳定与加快重建过程中中国显现的不可或缺的影响力。凡此种种,即使美国国内一度十分猖狂的“新保守主义”势力也难以找到信誓旦旦的理由奋起攻击中国。中美两国多条战线上的合作和两国高层的频繁会晤及化解两国经贸摩擦工作机制的有效运作,使得中美建设性合作的现实基础和内在需求十分突出地表现出来。
对华外交的变与不变
美国总统换届总会酝酿着内外政策的调整,对于获得连任的总统而言,也仍有对过去四年基本政策评估与调整的要求,“变”与“不变”的可能性始终存在。对于一个获得连任后想“青史留名”的美国总统而言,“变”总是绝对的,维持原样的“不变”当然是相对的。对于中美关系而言,“不变”是保持两党数十年来有着基本共识的既定政策,而“变”的方向则会应美国内政治气氛起舞,在当今形势下,进一步推进中美建设性合作有着美国内政治环境的支撑。布什总统当然不可能忽视近一段时期以来美国内对中国、对美中关系的基本评估与政策建言,包括基辛格等战略家在《外交》和《国际先驱论坛报》等的建言,还有美国思想库、国会涉华机构的政策评估报告对华政策动议。其中无不蕴含着某种值得注意的积极倾向:一是敦促美国政府重视中国迅速崛起的国际政治现实,适应“世界权力东移”之势,把中国纳入“世界权力核心圈”之内,让中国发挥一个崛起大国的应有作用,美国第一次邀请中国财长和央行行长参加今年的G7财长会议,就是要让中国参与国际经济金融政策协调。这显然是对早就有声音呼吁把中国纳入七国集团、甚至成立包括美欧日中四国集团取代G7动议的一个侧面的积极回应;二是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中国是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美中双边密切的经济协调既在于解决双边日益突出的经贸摩擦,更在于确立全球或地区经贸秩序“交规”和“路线图”上,让中国负起作为世界经济重要推动力的作用;三是美国应该在寻找中美在台湾问题上具有的共同利益的基础上,约束台独势力冒险行动对美中关系、对东亚地区稳定与繁荣造成的巨大危险。鲍威尔最近的访华称“台湾不具备一个国家所需要的主权”,当然可以看作是一个积极信号;四是在亚太地区,通过拉住中国,让中国发挥一个崛起大国的建设性作用,探求亚太地区建立地区安全机制的可能性,如建立东北亚安全机制等,以化解中美在观念上的冲突等等。
在国会智囊层面,即使是相较保守的美中经济关系评估委员会也在近期发表报告,认为美中之间建立“坚实、持久战略关系”的现实基础与时机已经成熟。可以想象,美国新总统上台之机,美中推进建设性合作面临着相对良好的国内政治气氛,如何推进中美建设性合作将考验着布什总统的政治意志。
当然,美国对华战略有着显而易见的一致性与连贯性。交往与牵制总构成对华政策的两方面。对于一个迅速崛起、国际作用与日俱增的中国,其未来究竟如何演变,美国内不光是保守势力即使是理性的学者都不可能宽心无虞,对崛起的中国挑战美国利益的战略担心总难以释怀,美国全球军事部署客观上构成对华不利的战略态势也被中国战略家视为有遏制中国的战略意图。由于中美关系中最敏感、最核心的台湾问题的挑战性增大,美国作为台湾问题最大的外部因素,没有任何理由任由台独势力冒险,美国军事挺台名义上是平衡台海军力需要,但实际上是美国向台湾发出的错误信号,为台独势力所利用,刺激台独分子恃势前滑。
熟悉新中国成立以来外交史的人们当然非常清楚,在处理涉外冲突中,一个即使国力虚弱的国家在反复敦促、外交协商、严正警告无效、被逼无奈的情况下也会义无反顾地把战争作为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一个崛起的中国在处理国家统一、捍卫国家主权与尊严这一重大问题上,战争虽是有悖于中华民族“仁”与“道”的选择,但包括动用武力维护国家统一却是国家之为国家的最起码道德诉求。面对台独势力铤而走险,中国政府“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维护国家的主权与领土完整”的政治诉求,将始终折射台海难以隐匿的战争风云。中美两国在台湾问题上虽有战略分歧,但也有着不言而喻的共同利益,如维护台海稳定,促进东亚的稳定与繁荣及地区合作等。在陈水扁一再挑战“一个中国原则”造成台海危机阴影挥之不去的情况下,美国既然承诺坚持“一个中国政策”,鲍威尔访华所明确否定的台湾所谓的“主权地位”,应是其现实主义外交政策的必然结果,任何在此一问题上的立场反复只能造成更大混乱的政策解读。切实履行在台湾问题上的承诺、言行一致地谨慎处理台湾问题,是发展中美关系的需要。
确立现存大国与崛起大国全新合作关系的基本范式
随着中国的发展,中美关系将日益成为世界最重要的双边关系。一个崛起的中国更有能力也有必要关注自身的国家利益,但中国崛起进程始终是不断融入世界的过程,这决定,一个崛起的中国不会也不必以挑战或挤占包括美国在内的任何国家的国家利益和发展空间为历史己任。国家利益有排他性,但更有交互性,共通性,国际政治空间也更非是一个物理概念。美国理性的学者(如兰德公司高级顾问查尔斯·沃尔夫)深信,在一个全球化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环境中,一个国家的和平崛起将“扩大其他国家可占据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空间”,中国崛起将“为美国提供更多可占据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空间”。应该欣悦地看到,在推进对美关系上,相较于第三代领导集体,以胡锦涛总书记为首的新的中国领导集体有着良好的起点,发展中美建设性合作,不仅有利于中国,也有利于美国,同样有益于世界的和平与稳定。像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经济仍显落后的大国,注定要经久持续地把发展作为一项长期任务,注定需要促进与世界各国的合作。中美两国有着密切的经济关系、有着积极的政治接触、有着频繁的人员往来,两国人员相互理解与日俱增,在重大国际事务上的合作积极而有成效。正如胡锦涛主席在电话祝贺布什总统当选连任时所言,布什总统上台以来,中美关系“取得了重要进展”。推进中美建设性合作,尽可能把中美关系建立在一种持久稳定和发展的基础之上,既是两国人民的相互期望,更应成为两国政府为之努力的方向。对布什总统而言,努力争取一种相较长期稳定的对华关系,持久推进建设性合作,确立国际关系中现存大国与崛起大国全新合作关系的基本范式,当应成为其第二任内最为重大的外交遗产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