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满洲国文学杂志新论_文学论文

伪满洲国文学杂志新论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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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的贡献与缺误

对东北伪满洲国时期文学研究,面对的困境,一是传统定识的束缚;二是原始资料的匮乏。这期间刊行的文学杂志是伪满洲国文学的主要形态。但是原始期刊的寻检极其困难。经过战乱和人为地批判、抛弃、焚毁,当时出版的期刊资料所剩无几,而且至今还没有收入全国报刊目录。当时刊行过哪些杂志,现在收藏在哪个图书馆,都需要研究者身体力行去查询。在这个研究领域开拓性的成果,是封世辉的《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一文(注:封世辉《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见钱理群主编《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0年4月。),该文广泛地勾勒出了东北沦陷时期文艺期刊的概况,是东北沦陷时期期刊研究的奠基之作。但由于面对着特殊的研究对象,原始资料残缺不全、含混不清,作者也坦诚表示,“由于种种不得已,部分报纸、杂志、书籍未能见到而使用了二手材料,对它们的介绍难免欠翔实,甚至会有错误……真诚地希望读者发现此卷的疏漏与错误能予以指正。”(注:封世辉《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前言》,见钱理群主编《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0年4月,第21页。) 近年来,笔者以伪满洲国时期文学为研究方向,在此“沙漠”中孤寂跋涉,作为《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的被引领者,在此就自己所掌握的资料对该文疏漏、错误之处予以考订,谨以此种方式向封先生表示敬意。

关于东北伪满洲国时期的校园文艺杂志,除《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一文中提到的《余霞》、《雄风》、《漪澜》、《桦光》等之外,笔者搜集到的还有《萃文季刊》和《商中月刊》两种,可以补入《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 《萃文季刊》是“新京”萃文女子国民高等学校的校刊,每年两期,春学期和秋学期各一期,设有“小品”、“小说”、“诗歌”、“杂记”、“小友园地”等栏目。所见最后一期为第15期(1939年春学期)。《商中月刊》是安东商科高级中学校校刊,内容以科技为主,兼有文艺内容。这两种校刊,装帧精致,胶版印刷,每册均在100页以上,质量可达当时商业杂志水平。东北伪满洲国时期校园文学比较兴盛,何霭人编辑的女学生文艺作品集《窗前草》(注:《窗前草》,何霭人编,长春益智书店印行,1934年10月初版,1937年2月再版,1938年4月再版。),再版了三次。1941年,曹连毅编辑的《学生国文文库》,连续出版,笔者见到第一辑、第二辑,均由盛京书店出版。

在东北伪满洲国时期,还有一些由伪政府和各种株式会社所刊行的杂志,也刊有众多文艺作品,这些杂志同样应该补充入《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的“含文艺的期刊”之列。这样的杂志有:铁路总局发刊的《爱路》、《同轨》;“奉天省公署”的《晓钟》;满洲结核预防协会发刊的中文《健康满洲》;电电会社发刊的《电波》;兴农合作社发刊的《兴农月刊》;满洲国语研究会的《满洲国语》。其中,有些杂志文艺作品与论著各占一半。但这些杂志中的文艺作品大部分水准一般,乏善可陈。

此外,《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一文中的错误之处还有一些,以下是部分勘正。引文均见《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一书。

第563页,“1941年春,文丛刊行会的山丁、戈禾等人在新京组织了‘诗季社’,于这年6月1日创办了《诗季》丛刊,由山丁、戈禾编辑,新京益智书店刊行,首辑名‘春版’,9月又出第2辑‘秋版’,两辑内容包括诗作、诗评、诗话、译诗四部分,发表了金音的《塞外梦》、冷歌的《船厂》等长诗,杜白雨的《瘾人》、曲舒的《寂寞的人群》……”据笔者存有的两本《诗季》(注:2003年8月14日,笔者拜访山丁夫人李素秀女士时,她赠与笔者《诗季》春秋两辑的复印件。),该刊第一辑春季号,是1940年6月1日刊行的,编辑人为杨叶,发行人是孟庚(山丁)。第二卷秋季号,1941年7月刊行,梁孟庚(山丁)任编辑人,张我权(戈禾)任发行人。第2卷所刊杜白雨的诗作题目为《疯人》。

第566页,“《满洲映画》月刊1939年秋至1941年2月出至第5卷第2期终刊,为满洲映画协会所办的画刊,初创刊时被沦陷区文坛称为满洲‘国内惟一电影月刊’;《电影画报》月刊1939年冬至1944年1月出至第8卷第1期终刊,为满洲杂志社所办的电影画刊,当时被人称为是满洲‘国内五大杂志’之一——这两个在新京出刊的电影画刊均为图文并重……”据笔者在长春市图书馆和吉林省图书馆所查阅的资料表明,《满洲映画》和《电影画报》乃同一本杂志,《满洲映画》在第5卷第6号(1941年6月)改刊名为《电影画报》,接下来的《电影画报》延续着《满洲映画》的期刊标识号,下一期即为《电影画报》第5卷第7号(1941年7月),内容也没有变动。《满洲映画》于1937年12月创刊,和“满洲电影”一起诞生。以刊登电影脚本、影评、明星生活及剧照等为主。先后编辑人为饭田秀世、藤泽忠雄、山下明、赵孟原、刘玉璋。该杂志曾被称为“东亚惟一大型电影读物”。

第568页,“《满洲文艺》1942年创刊于新京……全部刊登文学创作,以小说为主,兼顾童话、散文与剧作,发表有梅娘的中篇小说《蚌》,山丁的《熊》,锦河(王秋萤)的《觅》,戈禾的《杏花村》,励行健的《地狱层》,刘爵青的《人鬼通灵录》5篇短篇小说,未名的童话,金音、也丽的散文,李航的剧本《夜航》。”据笔者存有的1942年2月出版的《满洲文艺》,该刊以小说为主,兼顾散文、剧作和诗歌,并未见童话,也未见当时东北著名童话作家未名的作品。梅娘的中篇小说题目为《一只蚌》,此篇小说后来被编入《长夜萤火》 (春风文艺出版社,1986年)等作品集时,更名为《蚌》。小说《觅》的作者署名为舒柯,舒柯是王秋萤经常使用的一个笔名。《地狱层》的作者署名为励行建。剧本《夜航》的作者应为李乔。

第570页,“《新潮》月刊1944年3月创刊于新京,是满洲经济社所办的刊物,至1944年10月出第1卷第8期后终刊。(中略)曾刊登过安犀的长篇小说《山城》和山丁的中篇《丰收》、爵青的中篇小说《遗书》等质量较好的小说。”据笔者在吉林省图书馆所见的满洲经济社所办的《新潮》杂志,应该是创刊于1943年3月,至1945年2月第3卷2月号终刊。创刊号上刊出的山丁的中篇小说题目为《丰年》。《新潮》还值得一提的是,连续刊载了德国阿纳特博士所著的长篇探险实话《满蒙四十年探秘》(李雅森译),这篇小说对当时在东北特有的文体——山林实话·秘话·谜话——有着直接的影响。

伪满洲国时期文学杂志细察

伪满洲国时期(1932—1945年)的文学是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一个薄弱的角落。这期间刊行的文学杂志是其主要形态。其中重要的有代表性的文学杂志可以视为是伪满洲国文学现象的表征。由于《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主要目的是钩沉当时文艺期刊的概况,缺乏对有代表性的文学杂志的提炼和细部梳理,很难准确把握当时当地的文学发展状况。在《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基础上,我试向伪满洲国时期有代表性的文学杂志作细部研究拓展,详述当时几种重要的文学杂志运作方式、办刊宗旨、文学贡献等情况。

伪满洲国时期的文学期刊,从办刊的背景和主旨上划分主要有两大类,即民间纯文学同人杂志和准官方的文化综合性杂志。这两种杂志集中了当时东北文坛的主要作家及大部分文学作品,可以说是它们构筑了当时的文坛。下面分别述之。

1.关于民间纯文学同人杂志(注:此处所说的“纯文学杂志”,是指公开发行的有一定影响力的文学杂志,不含《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一文中所钩沉出的仅用于本校发行或学校间交换的校园刊物《余霞》、《雄风》、《漪澜》、《桦光》及小范围传阅的油印文学杂志《星火》、《行行》等。)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三省相继沦为日本殖民地。孱弱的东北文坛由于战事更加萧条。一年后,在原来新文学基础较好的南部地区的报刊开始复苏,并渐渐出现了众多依附于报纸副刊的文学小社团。这些文学小社团积极地探索文学自身的各种可能,他们的文学实践为东北地区的文学进一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注:关于东北沦陷时期文学小社团的具体情况,可参加笔者《被遮蔽的文学图景》一文,《上海师范大学学报》2005年第2期。) 后来部分文学小社团逐步发展衍变成各种“刊行会”,创办了各种同人杂志,如《抚顺民报》的“飘零社”的部分成员,后来创办了在东北非常有影响的大型文学杂志《文选》。《泰东日报》的“响涛社”联合“开拓社”,组成一个同人文学社团——“作风刊行会”,创办了大型文艺杂志《作风》。纷纷出刊的纯文学同人杂志,激活了当时的东北文坛。

1939年起,在东北出现了许多纯文艺性质的文学期刊。“艺文志”事务所出版了文学杂志《艺文志》。之后在沈阳又有“文选刊行会”的《文选》发刊,沈阳的“作风刊行会”也刊出了《作风》杂志。“文丛刊行会”计划出大型文艺刊物《文丛》未果,改出“文艺丛刊”。当时比较成熟、比较著名的作者,大多各自组成自己的集团,出版同人杂志。除此之外,一些出版机关也加入了创办文艺期刊的行列,如长春益智书店以“学艺刊行会”的名义刊出文艺杂志《学艺》。“诗季社”刊出诗刊《诗季》。1942年,“满洲图书株式会社”,出刊了不定期的文学杂志《满洲文艺》(注:封世辉考索到还有一种《满洲文艺》,1936年沈阳满洲文艺社曾经出刊的纯文艺杂志,共出2辑。(见钱理群主编《中国沦陷区文学大系·史料卷》,广西教育出版社,2000年4月,第550页。)此刊笔者目前尚未查阅到。需要说明的是,这里所说的《满洲文艺》和1936年出刊的《满洲文艺》不是同一本期刊,没有连续性。)。这些纯文艺同人杂志,记录了当时东北新文学的发展状貌,其中以《艺文志》、《文选》和《诗季》最具代表性。

《艺文志》(注:《艺文志》杂志,笔者所见11期(共15期),分别是:第1-3辑(1939.6—1940.6);1:1—5,7,9,11(1943.11—1944.10)。分散藏于北京大学图书馆、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吉林大学图书馆、中国现代文学馆。) 《艺文志》是东北沦陷时期文学杂志执牛耳者,共刊行15期。1939年6月在长春创刊,半年刊,刊出3辑后于1940年6月休刊。三年之后,1943年11月又作为“满洲文艺家协会”中文机关杂志在长春复刊,改为月刊,刊行12期后于1944年10月不了了之。《艺文志》的编辑人为赵孟原(小松),发行人是宫川靖五郎,发行所标明为艺文志事务会(复刊时改为艺文书房)。杂志休刊期间,艺文志同人创办了“读书人连丛”,每月出一期,连续出版了《读书人》、《文学人》、《评论人》,《诗歌人》延后2个月才刊出,计划中的《创作人》未见其刊。后来又出版了《艺文志别辑》第1辑《小说家》,也未见后续。这些都是《艺文志》派生出来的100页左右的小型刊物。《艺文志》缘起于1937年的《明明》杂志。古丁、小松等人,在“月刊满洲社”社长日本人城岛舟礼的资助下,于1937年3月创刊了中文综合性杂志《明明》,并从第6期(1937年8月)开始,改成纯文艺杂志。围绕此刊的作者形成了以古丁为核心的同人作家群。《明明》刊行18期(第4卷第1期,1938年9月)后,因经济原因停刊。古丁及其同人组成了艺文志事务会,并创办了纯文学杂志《艺文志》。据当时的“日系文人”北村歉次郎回忆,《艺文志》出场时很隆重。(注:[日]北村歉次郎《北边慕情记》,日本国大学书房,1960年9月,第122页。笔者见[日]冈田英树著《伪满洲国文学》(靳丛林译),吉林大学出版社,2001年2月,第51页。又见于[日]川崎贤子著《彼等の昭和——长谷川海太郎、长谷川璘太郎、长谷川濬、长谷川四郎》,日本白水社,1994年12月,第148~149页。)

初刊《艺文志》创刊号上,作为代发刊词的《艺文志序》,表明了其办刊宗旨:“是望国内识者,以其大戟长枪之笔,来拓展这块荒芜的文苑。则艺文可兴,民风可敦,国光可彰也。”(注:城岛舟礼《艺文志序》,《艺文志》创刊号,1939年6月,第1页。) 这是向伪政府谄媚之词(注:“据当时的传说,《艺文志》的创刊曾得到官方的资金和支持。”“有人把《艺文志》讥为‘官准立案’的刊物。”见黄玄(王秋萤) 《东北沦陷期文学概况(二)》,《东北现代文学史料》第6辑,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1983年4月,第128页。笔者没有见到关于以上言论的证据,但亲历其时的王秋萤的言说也不敢忽视,故作此注,暂存疑。),至少是顺其意而行之。但初刊时的三辑杂志,文学创作占杂志内容的90%以上,之外兼有比较纯粹的文艺评论和学术文章。迎合伪政府的文字很少,所见有《艺文志序》、《所望于满洲文学者》、《奉祝二千六百年》三篇短文和李梦周的小说《春之复活》。(注:《所望于满洲文学者》,冈田益古作,《艺文志》创刊号,1939年6月。《奉祝二千六百年》,沈瑞麟作,《艺文志》第3辑,1940年6月。《春之复活》,李梦周作,《艺文志》第2辑,1939年12月,此文作为“建国文艺”当选一等作品刊出。) 1943年11月复刊的《艺文志》,其情形就大不一样了。作为“满洲文艺家协会”中文机关杂志的《艺文志》,伪弘报处长士川敏做了带有鼓动性的《〈艺文志〉发刊祝词》,阐明了复刊后的《艺文志》杂志的办刊宗旨是为“大东亚战争”服务,目的是让艺文家“协力圣战”并“创造新东亚艺文”。(注:士川敏《〈艺文志〉发刊祝词》,《艺文志》创刊号,1943年11月,第1页。) 为此目的,复刊的《艺文志》多次组织服务战争的特辑为侵略战争大唱颂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借文学之名而写的附逆作品,如疑迟《凯歌》三部曲(1:9—11,1944)和古丁的《下乡》(1:11,1944)等“时局小说”。但即便如此,初刊和复刊的《艺文志》还有相传承的文学精神,都刊登了一些比较有文学性的能代表当时东北新文学发展水平的作品。这些作品质量上乘,大部分是浪漫、幽思之作,远离伪满洲国当时生活的场景,在文学文体的各种可能性方面进行了广泛的探索,记录了东北地区文学发展的足迹。(注:《艺文志》刊出的比较重要的作品有:

长篇小说:古丁的《平沙》(第2辑,1939.12)和《新生》(1:4,1944,2),爵青的《麦》(第3辑,1940.6)。

中篇小说:小松的《蒲公英》(第2辑,1939.12)、《邻人语》(1:1,1943,11)和《铁槛》(第3辑,1940.6),长谷川浚的《大同大街》(共鸣译,第2辑,1939.12),竹内正一的《马家沟》(共鸣译,第3辑,1940.6),爵青的《魏某的净罪》(1:1,1943,11),疑迟的《寒流》(1:1,1943,11),张蔷的《黑狗屯的故事》(1:11,1944,9)等。

短篇小说:爵青的《荡儿归来的日子》(第1辑,1939.6),石军的《麦秋》(第2辑,1939.12)和《桥》(1:3,1944,1),小松的《施忠》(第1辑,1939.6),疑迟的《祈祷》(署名夷驰,第1辑,1939.6)、吴瑛《滥民》(1:3,1944,1)等。

剧作:辛实的《春秋》(四幕剧第3辑,1940.6)和《遥远的风沙》(四幕剧1:5,1944,3),李乔《大地的呼唤》(独幕剧1:11,1944,9)等。

诗歌:百灵的长篇史诗《成吉思汗》 (第1—2辑,1939.6,1939.12),金音《吉林诗草》(1:1,1943,11)和《游园》(1:5,1944,3),冷歌《宴会》(1:1,1943,11)等。)

《文选》(注:《文选》杂志共出两辑,辽宁省图书馆馆藏。) 《文选》是当时东北最有影响力的民间文学杂志,曾经设立过民间文学奖——“文选赏”,和当时的“民生部文艺大臣赏”及“盛京文学赏”相抗衡。吴瑛的小说集《两极》曾获此奖。1939年秋,陈因、王秋萤在沈阳组成“文选刊行会”,创办了《文选》杂志。该杂志创刊于1939年12月,1940年8月终刊,共刊2辑。和《艺文志》版本相同,都是300页以上的大型文学刊物。王秋萤任编辑人,佟子松负责发行,沈阳文潮书局刊行。之后又编有“文选丛编”,出版了《文最》、《文颖》,容量不到《文选》的一半,计划中的第三期《文萃》未能出版,再无后续。《文选》针对“躺在玫瑰花坛上唱着催眠软歌”的闲情逸致文学和“狂放的恣睢者”的“艺文志”同人,提出的反对“为文艺而文艺”与“把文艺作为个人牢骚泄愤工具”,主张文艺应是“认识现实的工具”、“教养群众的利器”。(注:秋萤《刊行缘起》,《文选》创刊号,1939年12月。)《文选》刊出小说20部,剧本3部,还有若干诗歌、散文、杂文、文评、文艺杂记及翻译作品,(注:《文选》刊出的比较重要的作品有:

中篇小说:李妹《镀金的象》 (第2辑,1940.8),秋萤《矿坑》(第2辑,1940.8)。

短篇小说:山丁《狭街》(第1辑,1939.12)、《集缜》(第2辑,1940.8),小松《赤字会计》(第1辑,1939.12),崔束《日子》(第1辑,1939.12),梅娘《傍晚的喜剧》(第1辑,1939.12),李乔《五个夜》(第1辑,1939.12),吴瑛《翠红》(第1辑,1939.12)、《淆街》(第2辑,1940.8),田兵《同车者》(第1辑,1939.12)、《荒》(第2辑,1940.8)姜灵非《三人行》(第1辑,1939.12),田瑯《黄昏》(第2辑,1940.8)、《饮血者》(署名白桦,第1辑,1939.12),石军《牵牛花》(第2辑,1940.8)、《摆脱》(第1辑,1939.12),疑迟《门铃》(第2辑,1940.8)等。

剧本:安犀《姜家老店》 (第1辑,1939.12),李乔《血刃图》 (第1辑,1939.12)等。

诗歌:成弦《北京》(第1辑,1939.12),崔伯常《希望的象征》(第2辑,1940.8),金音《我与寂寞与夜》《灵魂的独语》(第2辑,1940.8)等。) 这些作品执著于现实,成熟的作者居多,质量较高,从不同侧面展示了伪满洲国的部分现实。关于《文选》,还要提及的是,杂志创刊的全部资金,是由陈因卖掉自己的祖遗房产支付的。他们为了杂志的出刊,取得沈阳警察厅特务科的审查许可,不惜低首向负责审查的人员请酒联欢。而这位《文选》的创办者资助者——陈因,因穷病逝于东北光复之前。(注:参见黄玄(王秋萤)《东北沦陷期文学概况(二)》,《东北现代文学史料》第6辑,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编,1983年4月,第129页。)

《诗季》 1940年的东北文坛,同人文学杂志繁盛,但多以小说为主,几乎没有诗歌杂志。《诗季》杂志的刊出,使当时冷寂的诗坛也逐渐兴盛起来。1940年末,山丁和戈禾等组成了“诗季社”,本着“诗是文艺的灵魂”的观念(注:《后记》,《诗季》春季号(1),1940年6月,第32页。),要“恢复诗在文艺领域里的王位”(注:《编辑小札》,《诗季》第2卷,1941年7月,第32页。)、创刊《诗季》杂志,先后出两辑,由益智书店出版发行。第一辑春季号,以抒情小诗为主,注重语言和意境,技巧诗居多。第二卷秋季号,是长诗专号,刊出的诗作大部分是数百行的长诗,此刊推动了长诗在东北的发展。(注:《诗季》第一辑(1940,6)刊出的主要诗作有:

洪流《废墟》,戈禾《两岸》,爵青《空腹》《散文诗》,吴郎《纸灰》,未名《十字架与梵文》,小松《南风的火浪》,金音《我的思索》,王则《别》,陈芜《鸠之祭奠》,衣冰《五月风》,成弦《大海颂》,藜莉《忏悔》,杜白羽《幸福的猫》,梅娘《如今梦都迟重的》,吴瑛《四月风砂》,杨野《小庙和猪》,山丁《炮队街》,杨叶《放浪之歌》等。

《诗季》第二卷(1941,7)刊出的主要诗作有:

金音《塞外梦》,曲舒《寂寞的人群》,麦三济《魔难》,杜白羽《疯人》,冷歌《船厂》,斯已《五月十五之夕》,巉岩《边城》,戈禾《野狗》,夏莱《我的恋歌》,张蕾《黄昏的海》,魔女《春》,驼子《祭日》,衣冰《夏日的心思》,间流《旱》,山丁《水手的歌声》等。)《诗季》本来计划下一卷出版“新诗十年”专号,“既可以清算过去,同时也可以对未来展开诗人们的华梦。”(注:《编辑小札》,《诗季》第2卷,1941年7月,第32页。) 但却没能成行。还有收获的是,“诗季社”在1941年8月刊出了山丁的诗集《季季草》。

2.关于准官方的以文学为主的文化综合杂志

东北伪满洲国时期的纯文学杂志,数量少,刊行时间短,容纳的文学作品有限,当时更多的文学作品刊载在准官方的以文学为主的文化综合类杂志上。当时东北的文化类杂志,自1934年逐渐创刊,主要有东方印书馆的《凤凰》、淑女之友社的《淑女之友》、“满洲新文化月报社”的《满洲新文化月报》、“兴满文化月报社”的《兴满文化月报》、“协和会奉天省”本部的《新青年》等。这其中《凤凰》对东北文坛的贡献较大,刊载了有较高水准的文学作品。《满洲新文化月报》和《兴满文化月报》虽刊行时间较长,刊登了大量的文学作品,但质量一般。1937年以后,文化类杂志又添新刊:“月刊满洲社”的《明明》、“满洲图书株式会社”的《新满洲》、“满洲杂志社”的《电影画报》和《麒麟》、“满洲经济社”的《新潮》、“满洲青少年文化社”的《青年文化》,“日苏通信社”的《兴亚》等。这些文化类杂志,办刊成熟,持续时间较长,成为东北新文学发表的重要园地,其中以《新满洲》、《麒麟》、《青年文化》三种最具代表性。

《新满洲》(注:《新满洲》杂志,笔者一共搜集到60期(共74期),分别是1:4,8—12(1939);2:1—12(1940);3:1—12(1941);4:1—4,6—7,11—12(1942);5:1—5,7—12(1943);6:1—5,7—11(1944);7:2—4(合刊,1945)。分散藏于: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吉林省图书馆、长春市图书馆、吉林大学图书馆、辽宁省图书馆、哈尔滨市图书馆存。) 《新满洲》是东北伪满洲国时期大型的文化综合杂志。1939年1月在长春创刊,月刊,终刊于1945年4月,历时7年,共刊出74期,该刊由“满洲图书株式会社”主办,创刊时编辑人是“满洲图书株式会社”编纂室主笔王光烈,从第4卷11月号开始由季守仁(吴郎)任编辑人,发行人是“满洲图书株式会社”常务理事日本人驹越五贞。《新满洲》一出场就是豪华包装,25开本,彩色封面,目录套色印刷,150页。发行到第9本时,就增加到200页以上。此后不断升级。直至1944年,伪满洲国日渐败颓,许多报纸期刊纷纷停刊,纸张缺乏并严格控制,《新满洲》的装帧才开始走向简陋,乃至纸张坏到难以辨认文字的程度。《新满洲》虽然不是纯文学刊物,但所刊文章中文学创作占很大比例,大部分期刊文学作品达到三分之二以上,就笔者所找到的60本(共74期)杂志统计,刊登长篇小说14部,中篇小说20部,短篇小说200篇以上,剧本13部。(注:《新满洲》杂志刊出的主要作品有:

14部长篇小说为(由于长篇小说连载时间较长,笔者未见期刊较少且多为非连续出版期号,不大可能完整刊出一部长篇小说,这里长篇小说数量的统计应该是精确的。):陈蕉影《新旧时代》(1939,1:1—12),绿波《清明时节》(1939—1940,1:7—2:4),李季疯《婚姻之路》(1940,2:1—8),翠羽《童心》(1940,2:2—10),胡人《加减乘除》(1940,2:5—10),青榆《冷香槟》(1941,3:1—7),季疯《夜》(1941,3:1—9),古梯《挣扎》(1941,3:1—6),翠羽《传家宝》(1941,3:7—12),爵青《青服的民族》(1941—1942,3:11—4:7?下期未见),山丁《芽月》(1942,4:1—4未刊完),睨空《大兴安岭猎乘夜话记》(1942—1943,4:4—5:5),金音《明珠梦》(1943—1944,5:2—6:5),秋萤《风雨》(1944,6:11—?)。

所见20部中篇小说分别为:阿纫《难兄难弟》(1939,1:8—10),任情《风流小生》(1940,2:1—5),李妹《古城秋》(1942,4:5—7),百峦《归来》(1941,3:3—4)微明《宴为谁张》(1942,4:3—4),藤菱华《密林长白山的血斗》(1942,4:3—4),李桦《黑眼镜的杀人放火》(1942,4:6)《畸形乳房的恋狱》(1942,4:1—2)《白河河岸的悲剧》(1941,3:11—12),李北川《覆面的杀人犯》(1944,6:2—3),爵青《恶魔》(1942,4:10—11),徐放《群》(1942,4:10—11),而已《浊流》(1942—1943,4:12—5:2)励行健《乡间的事》(1943,5:1—3),爵青《喜悦》(1943,5:3—4),高扬《沉重的江流》(1943,5:3—5),睨空《吉林韩边外兴衰记》(1943,5:8—9),李妹《石老庆和金龙》(1943,5:9—10),戈禾《大凌河》(1943,5:4—5),戴月《子夜》(1940,2:3—4),也丽《草莽》(1944,6:1—5)。

所见13部剧本(含电影剧本,放送剧本,话剧本)为:海楼《暴风雨夜》(1939,1:9),龙太郎《灰烬》(郁达夫《春风沉醉的晚上》改编)(1939,1:11),辽鹃《否极泰来》(1940,2:2),秋桐《梦回酒醒》(1940,2:1—5),思心《究竟爱谁》(1940,2:3),龙太郎《新秀才》(1940,2:4),王凝《市场风波》(1940,2:5—6),任情《天地明朗》(1940,2:7)逸君《秋江》(1940,2:10),雁操《不懂恋爱的诗人》(1941,3:3),魏心一《拓荒》(1941,3:4—5),大内隆雄《阳春花开时》(1943,5:7),淞水《生财有大道》(1944,6:9)。)杂志还集中刊出了一些“文学特辑”。《新满洲》杂志带给东北文坛独特的贡献是,首次刊登有文体探索意味的山林实话·秘话·谜话,如《大兴安岭猎乘夜话记》(4:4—5:5,1942—1943)、《吉林韩边外兴衰记》(5:8—9,1943)、《石老庆和金龙》(5:9—10,1943)、《北地传说杂抄》(5:11,1943)等。

《麒麟》(注:《麒麟》杂志,笔者所见30期,经推算和相关人员的回忆,该杂志共刊46期。30期杂志分别是:1941:6—12;1942:1—12;1943:1—8,12;1944:3;1945:1。分散藏于:长春市图书馆、吉林大学图书馆、吉林省图书馆、辽宁省图书馆、吉林市图书馆。) 《麒麟》杂志可算是东北伪满洲国时期通俗文学的大本营,该志虽不是一本纯粹的通俗文学杂志,而是以“安慰民众”、“含养国民情操”为办刊宗旨的大众通俗文化杂志(注:《发刊辞》,《麒麟》创刊号,1941年6月,第31页。),但杂志以一半以上的篇幅,刊出了言情、实话秘话、侦探、史材、幽默、武侠等各式通俗文学。就笔者所找到的30本杂志统计,刊登长篇通俗小说12部,其中8部言情,3部武侠,1部秘话;中短篇小说有100篇以上,言情居首,其次是实话秘话和侦探小说,然后是幽默、历史、武侠等作品。(注:《麒麟》杂志刊出的主要作品有:

言情作品:刘云若《回风舞柳记》(1941.1创刊号—1942.2:4)《落花门巷》(1944.4:?—1944.4:?),赵恂九《梦断花残》(1941.1:创刊号—1942.1:7),儒丐《新婚别》(1941.1:8—1942.2:8),耿小的《太液秋波》(1942.2:7—12)《古海今潮》(1943.3:7—?),陈慎言《菩提心》(1942.2:9—1943.3:4),王雪倩《绛帐春风》(1943.3:4—8),吕诺《蓝色的秋愁》(1942.2:8)《再恋曲》(1943.3:1)《黑猫》(1943.3:2),杨絮《雪夜》(1942.2:9)《相逢心依旧》(1942.2:10),左蒂《柳琦》(1942.2:10),吴瑛《欲》(1942.2:10),爵青《恋狱》(1943.3:6)等。

实话或秘话作品:李耶《老余家从此热闹起来了》(1941.1:创刊号),若怯《梨花浴血记》(1941.1:7),林华《虎门风云》(1942.2:3),白素杰《吴素秋》(1942.2:7),斯琪《平定桥惨案》(1942.2:11),田菱《女匪驼龙》(1941.1:5),柳如是《英宫外史》(1942.2:6),凌华《两个被判五年徒刑的人》(1941.1:6),王峯《宋美龄艳史》(1942.2:11),亚岚《乐府真声》(1942.1:8—1943.3:3),睨空《九盘山的二毒》(1944.4:11),野风:《人参的故事》(1943.3:5),耿介《长白山野人记》(1943.3:7)等。

侦探小说:李冉《荒草里的男尸》(1942.1:8)《夜之汽车》(1942.2:5)《车厢惨案》(1942.2:6)《夜半枪声》(1942.2:10),金原《一○八指纹》(1942.2: 9),阿唐《古庙月夜》(1942.2:9),若邨《十三点的钟》(1943.3:4),尼耶《绣花鞋》(1942.2.6)等。

史材小说有:古丁《竹林》(1942.2:6),爵青《长安城的忧郁》(1942.2:8)《司马迁》(1943.3:8),月光《乌江之暮》(1941.1:7),宅人《薄命的王昭君》(1941.1:7),王峯《九月十八日》(1942.2:9)等。

幽默小说:胡人《不上算先生传》(1941.1:8),高炳华《隆海轩的茶座》(1941.1:9),任情《米老鼠与虞美人》(1942.2:9),由系《老山参》(1942.2: 12),也丽《诸葛苍叶》(1942.2:12)等。

武侠小说:白羽《摩云手》(1941.1:1—1942.2:6),杨六郎《燕子李三》(1941.1:1—1942.1:7),常臙《剑光血影》(1941.1:5),徐春羽《无双谱》(1942.2:7),赵焕亭《荒山侠女》(1943.3:1—3:8)等。)《麒麟》创刊号于1941年6月在长春面世,月刊,终刊于1945年(注:笔者所见最后一期《麒麟》为1945年1月号,此期没有终刊声明,之后又刊出几期,还不能确知。封世辉先生在《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一文中说《麒麟》终刊于1945年3月,即第5卷第3期。吉林省社会科学院图书馆馆藏目录标有《麒麟》第5卷第4期,但笔者未能查到。根据伪满当时的社会状况,可以确定不会超过4期。),共刊出46期。32开本,每期容量180页左右,临近终刊时88页。前五期由赵孟原(小松)任编辑人,第六期改为刘玉璋(疑迟),发行人先后是顾承运、唐则尧、黄曼秋,发行所为“满洲杂志社”。《麒麟》杂志不设具体栏目名称,主要内容可以归纳为:通俗文学、纪实故事、日常生活指导等。杂志拥有广泛的写作队伍,有东北本土的通俗作家赵恂九、儒丐、李北川、李冉等,著名的新文学作者古丁、爵青、小松、吴瑛、吴郎等,以及翠羽、匡庐、四郎、刘汉等;还有华北地区的通俗作家刘云若、赵焕亭、白羽、陈慎言、耿小的、亚岚、杨六郎、徐春羽等,以及华北新文学作家谢人堡、苏捷、高炳华、陈逸飞、周作人等。女性作者群是《麒麟》杂志的一个亮点,杂志曾专门为女性作者编过三个特辑。当时东北的著名女性作者吴瑛、梅娘、杨絮、左蒂、璇玲、澜光、银燕、乞女、鄂岚、乙梅、北黛、羽倩、柳忆、白萍、佩珠、冬屹、萧黛等都为其撰稿。《麒麟》杂志在东北沦陷时期发行量很大,被说成“满文杂志普及之广,无以伦比,堪比上海之《万象》。有‘北有《麒麟》,南有《万象》’之称”。(注:宋毅《满洲一年的出版界》,《华文每日》第12卷第1期,1944年1月,第26页。)

《青年文化》(注:《青年文化》杂志,笔者所见14期(共18期),分别是:1:1—5(1943年);2:1—6,9,11(1944年);3:1(1945年)。分散藏于:国家图书馆、辽宁省图书馆、长春市图书馆、吉林大学图书馆、东北师范大学图书馆。) 《青年文化》是伪满洲国后期的重要的刊登新文学作品的综合文化杂志。当时东北文坛,自《艺文志》、《文选》、《作风》、《满洲文艺》、《诗季》等新文学刊物中途停刊后,只有刊登通俗文艺的《麒麟》杂志比较兴盛,《新满洲》此时也已经转向大众通俗杂志,刚刚创办的《新潮》杂志文艺作品所占比例比较小,也以大众通俗文学为主。正值东北新文学文坛一片荒寂之际,《青年文化》创刊并刊登了大量的质量上乘的新文学作品:长短篇小说、戏剧、长诗、杂文等,(注:《青年文化》杂志刊出的主要作品有:

小说:爵青《艺人杨崑》(1943,1:1)《喷水》(1944,2:2),石军《混血儿》(1943,1:1)《未亡人》(1944,2:6—7),山丁《赌徒的经典》(1943,1:2),秋萤《彩虹》(1943,1:2),但娣《戒》(1943,1:3),左蒂《女难》(1943,1:3),吴瑛《鸣》(1943,1:3),牛岛春子《遥远的讯息》(冰壶译,1943,1:3),疑迟《山东记事》(1943,1:4),励行健《沟沿街》(1943,1:4),田瑯《圣夜》(1944,2:1—7),金音《温家敏》(1944,2:3),也丽《记忆中的孩子》(1944,2:4),刘汉《赎罪》(1944,2:5),怡情《痕》(1944,2:9),韩护《新的思维》(1944,2:11),火野苇平《步哨线》(林泉译,1944,2:11),高焚《工友之间》(1945,3:1)等。

诗歌:田瑯《随想录》(散文诗,1943,1:1),山丁《拓荒者》(叙事诗,1943,1:1)《打开灵魂之门——献给未名的灵前》(抒情诗,1943,1:4),田兵《杂记》(短章,1943,1:2),金音《人格的塑造》(叙事长诗,1943,1:2),蓝苓《科尔沁草原的牧者》(叙事诗,1943,1:3)《在静静的榆林里》(1944,2:2)《我别了故居》(1944,2:9),成弦《哭未名》(1943,1:4)《肺病院》(1944,2:1)《忆旧游》(1944,2:4)《短章》(1944,2:11),小松《丰乐路》(1943,1:4),崔束《父像记》(1944,2:3),郁夫《在父亲墓前》(1944,2:11)等。

剧本:安犀《淑女》(1943,1:1),李乔《家乡月》(1943,1:4)《协和魂》(1944,2:5),成弦《姊妹》(1944,2:9),短木原《折落的玫瑰》(1944,2:11)等。)不仅为东北新文学提供了发表园地,而且以发现新人为目的,促进了东北新文学的发展。《青年文化》其缘起于1935年的《新青年》杂志。《新青年》本是“协和会”“奉天省”的机关刊物,但刊登了大量的文艺作品,是伪满洲国早期比较重要的刊登新文学作品的场地。《新青年》停刊后,由长春的“满洲帝国协和会青少年团中央统监部文化部”接管,创办《青少年指导者》杂志,王天穆、赵仁昌等人任编辑,这也是一本政论和文艺作品并存的综合性杂志,但此时的文艺作品已经大量减少,1942年7月废刊。《青少年指导者》同人借“协和会”改组之机,新创设了“满洲青少年文化社”,刊行《青年文化》杂志。《青年文化》,1943年8月在长春创刊,月刊,16开本,1945年1月终刊,共刊出18期以上(注:笔者所见最后一期《青年文化》为1945年1月号,即第3卷第1期,但此期没有终刊声明,以后也许还会有1到2期。但就东北几家重要的图书馆及国家图书馆的馆藏目录来看,所藏最后一期都是第3卷第1期。就当时情况而言,杂志没有终刊声明就不了了之也有可能。)。编辑人先后是张凤墀、李寿顺。发行所为“满洲青少年文化社”、“满洲书籍配给株式会社”等。《青年文化》内容具有“时局”性、文艺性、趣味性、信息性,以小说题材开掘广泛为其特点。《青年文化》给东北文坛另一个贡献是刊出了成熟的百行以上的叙事长诗:如山丁的《拓荒者.》(1:1,1943)、蓝苓的《科尔沁草原的牧者》(1:3,1943)、《在静静的榆林里》(2:2,1944)。除此之外,杂志还集中介绍了白俄作家拜阔夫的作品和在华北的东北作家群的作品。

异态的文学实践经验

本文从对《东北沦陷区文艺期刊钩沉》考证出发,以东北伪满洲国时期文学杂志为研究对象,通过实地调查以及对散佚资料的搜集和爬梳,对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的一个缺失的板块——伪满洲国时期中国本土文学的情状和发展,作一系统的考述,并试图达到以下目的:绘出东北伪满洲国时期的部分文学图景,揭橥当时文人复杂的精神史的某些层面,厘清那个异态时空中精神世界的一些真相。

在特殊语境中,伪满洲国文学既要维持自身的生存,又要维护文字的尊严,以文学为手段,在顺从文艺政策的同时却走向与之无关的不合作之路。在妥协和抗争的同时运作下,伪满洲国文学也为中国现代文学做出了独特的贡献。例如通俗文学承载了创生新文体的文学精神,女性文学提供了新的文学经验;例如当时文人的文学梦想和社会愿望,艰难时世中不甘坠落的个体心灵的坚韧与挣扎;例如当时大众通俗杂志的运作方法、通俗文学的各种态势及强权挤压下通俗文学变体发展的特点。

通过对东北伪满洲国时期文学杂志的考查,显见有两个不得回避的文学之“恶”的问题:“庄严与无耻并存”和“附逆作品”。庄严与无耻并存,是伪满洲国时期东北文坛的一个显著特征。一边是严肃的文学创作,一边是为所谓的“满洲国”“大东亚战争”振臂高呼。例如,《青年文化》、《艺文志》等文学杂志既刊登了大量的质量上乘的新文学作品,促进了东北新文学的发展。同时也刊出了一些“时局”作品,为建设并促进“协和精神”和“大东亚战争”做出了所谓“贡献”。作家爵青在《青年文化》中既创作了《艺人杨昆》(1:1,1943)和《喷水》(2:2,1944)等探索小说,同时还发表了《决战与艺文活动》 (2:3,1944)、《第三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所感》(3:1,1945)等汉奸言论,这些殖民地知识分子相互矛盾行为背后有着复杂的、扭曲的心灵。

伪满洲国时期东北文坛还产出了怪胎——附逆作品,如“献纳诗”和“时局小说”等。伪满洲国时期长达14年,其间有许多文人或被动或主动地写过和“国策”和“时局”同步的附逆作品。《新满洲》、《麒麟》、《青年文化》、《满洲学童》、《艺文志》等杂志中都有此类作品刊登。这些作品借“文学”之名,却秉承权力者意志直奔“主题”,大部分无任何文学经营之志,面目苍白而可憎。尽管也有少量作品注重了修辞和可读性,但这样的作品所攀附是“大罪大恶”,即便写作者追求了“形式”,但缺少文学的灵魂——人类的心灵和道德存在。

通过对文学杂志的考察,可以全面审视被忽略多年的伪满洲国时期的文学全景,重新评定文化侵略背景下的中国现代文学的一角。强权能约束人的行动,但不能束缚人的心灵。文学是人类的心灵产物,在日本强权统治下的1932—1945年的中国东北地区仍然有自己的心灵史,也有其别样的文学实践经验和文学生产机制,产生了殖民统治下的异态文学。这段文学是中国现代文学的组成部分,应该纳入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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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满洲国文学杂志新论_文学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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