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同危机:一个现代性问题,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性问题论文,危机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认同危机是一个具有浓厚现代色彩的问题
认同问题古已有之,然而,在现代社会中,人的生活的意义感遭到了史无前例的破坏和摧毁,人的身份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正是现代社会,使得人的认同成为一个必须得到重视的问题。现代生活的社会力量往往是一种导致不稳定的力量和从根本上进行摧毁的力量,它摧毁了人们从以前生活中获得的意义感。现实生活在不断地发生变化,田园诗画般的宁静生活在今天已成为人们恒久的回忆和憧憬。在当代社会中,人们的认同处于不断的建构——破裂——建构过程中,剧烈变化的现实往往使得一种认同刚刚确立,瞬间又变得虚无缥缈了。因此,当代认同不是一个暂时性的问题,而是现代条件下的一个永久性和具有强烈变化性的问题。“认同事实上是一个现代性现象”。
既然认同是一个具有浓厚现代色彩的论题。那么,作为认同的否定的认同危机自然也是一个充满现代色彩的话语。我们从不怀疑,任何时代的人们都会遭遇到这样或那样的认同问题,但是,就像认同问题在当代人身上聚焦为一个关键问题一样,认同危机问题在当代也逐渐明确为一个关键性危机。
现代认同危机昭示着道德框架在现代社会中的分裂,价值冲突成为全球化时代认同危机的“催化剂”
生活于现代世界中的人们必须培养和造就出一种社会洞察力和宇宙视野。从深层意义上说,这种社会洞察力和宇宙视野从根本上影响了人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个人道德框架的分裂是现代认同危机最突出的表现之一。毋容置疑,在多样性得到大力推崇的世界中,人是被允许同时接受多样性的道德观念、标准和取向的。然而,就个人而言,多种多样的道德观念,标准和价值取向应当被纳入一个整体性的、综合性的框架之中。而完整的,合理的道德框架却是一个人能够从容地应对这个世界的必然前提。从这个意义上说,认同也是一种道德的框架,“这提供了他们在其中可以决定对什么是好的、有价值的或值得赞赏的,即价值观问题采取立场的框架。假如不是这样,他们就说,他们丧失了他们的承诺或认同,也就是说,他们不知所措”。以此类推,这些意义、价值和信念的丧失,也即道德框架的塌陷,就是所谓认同危机或所谓“认同危机”的处境。“人们常用不知他们是谁来表达这种处境,但也可被看作是对他们站在何处的极端的不确定性的感知。他们缺乏这样的框架或视界,在其中事物可获得稳定意义,在其中某些生活的可能性可被看作是好的或有意义的,而另一些则是坏的或浅薄的”。对此,吉登斯曾经直言不讳地下了断言:“现代性的一个特色就是道德沦丧”,“在晚期现代性的背景下,个人的无意义感,即那种觉得生活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的感受,成为根本性的心理问题”。
认同的核心是价值认同,认同危机的核心就是价值认同的危机。而这种危机之所以在现代社会中凸现为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部分地是因为它受到了全球化大潮的冲击。全球化决不是各种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一脸灿烂地握手言欢,全球化带来的文化、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不可避免要与原有的文化、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产生激烈的碰撞。“全球化把我们推进激烈的价值冲突中”。在这种碰撞中,人们一时会模糊或失去自己原有的文化认同、价值认同和社会认同,产生新的认同危机。与此同时,全球化带来的观念、物质和感官上的冲击,也会扩大人们的视野,从而使人们自觉或不自觉地修正、扬弃自己原有的认同,从而在认同危机的基础上形成新的相对稳定的认同范式。在种种新的认同危机中,人们唤起浓厚的忧患和危机意识,修正自己的认同和生活态度。也可以说,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能够早预料到即将必然到来的种种危机和困难,形成强烈的忧患意识和危机感,对个人、团体乃至整个民族都意义重大。从这个意义上说,全球化带来的认同危机有某种正面的和积极的意义,值得我们高度重视,认真思考并加以适当利用。
发现和尊重“他者”是现代认同危机问题研究中的重要内容之一,也是现代社会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
认同问题可以被归结为“自我”与“他者”的问题。现代性的外延性与意向性的关系在认同方面就体现为自我认同与社会认同之间的关系;从结构的角度看,认同的成分之间也是一种“我”与“他者”的关系;从关系的角度看,认同更是“我”与“他者”关系的产物。这样,从某种意义上说,认同危机其实就是“我”与“他者”之间的关系危机。在当代社会中,“自我”与“他者”之间关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现代社会的众多元素和全球化的大趋势加剧了“我”与“他者”之间的张力。“当人生活在一个不允许对既定的态度和信仰提出质疑的封闭世界里,没有人会感觉他是依据一套‘价值’而行动。他不过是做他该做的事而已。今日的形势正好相反,当代的人们遭遇的‘他者’是从根本上的挑战。”当今中国社会已经接受了越来越多的现代精神的洗礼,已经自觉地融入到经济全球化的大潮中,这样,如何通过调整“自我”与“他者”之间的关系,实现二者之间良好的相互塑造,既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现实问题。
摘自《新视墅》(京),2005.4.54~56,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