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文字学者是否当以摒弃六书形声之说为入门之钥”论文_夏宛莹

试论“文字学者是否当以摒弃六书形声之说为入门之钥”论文_夏宛莹

南京大学 海外教育学院

摘要:六书,经典汉字形体分析理论,以“四体二用”之说解剖汉字的构造条例,历来被奉为圭臬。但“六书”之所以成为经典,不是因为它自出世便拥有无上权威,不容侵犯,而是它在发展过程中,以其自身庞大的严谨体系厘清误解、将真理愈辩愈明。本文试从六书“形声”说的异面提出一些可供厘清探讨的思路,以完备“六书”体系。

关键字:六书“形声” 陈独秀汉字观 文字学

一、文字学与文字学者

文字学,又叫汉字学。文字者总而为言,若分而为义,则文者祖父,字者子孙。察其物形,得其文理,故谓之曰“文”。母子相生,孳乳浸多,因名之为“字”。所谓“依类象形谓之文,孳乳相生谓之字”是也。

文字学者,必要了解汉字的起源、本质、发展和演变,其中“六书”又是发展演变过程中重要的节点,以许慎《说文解字》为代表的造字法用字法一度成为解释汉字形体的主流。前者概念皆不赘述,只略说以示明晰。汉字起源于图画,是记录汉语的书写符号系统,也是形音义相结合的符号系统。汉字的演变是由甲骨文到金文,由金文到篆书,由篆书到隶书,然后到现在使用的楷书以及行书、草书等辅助字体。东汉许慎总结前人成就,著《说文解字》,系统分析了汉字六种结构,学术上称为“六书”。

二、陈独秀论汉字难学

晚清以降,汉字难学论骤然兴起,逮至民国,几成定论。陈独秀,这位鲜为人知的语言学家,对汉字难学这个问题,有着自己的看法: “中国文字训诂之难通, 乃误于汉儒未见古文,不知形义, 妄为六书之谬说; 许慎又易班固象形、象事、象意、象声之说为指事、象形、形声、会意, 中国文字训诂之学益入迷途; 而由依经为义, 经文几经传写, 往往乖谣, 儒者乃从而穿凿附会之, 又或故为艰深, 以欺浅学, 使学者如入五里雾中。说文字之书籍愈多, 而文字之形义愈晦, 原本小学而变为专家之业, 宜其用力久而难通也。”陈氏在《实庵字说》中最明显的语言观点,是发扬训诂学上的“右文说” ,认为“声之所在,即义之所在,声同者义亦不甚相远”。并由此残“六书”而为五,摒弃“形声”之说,对许慎《说文》大加抨击,不时讥为“滑稽”、“牵强迂曲”、“惑世诬民之邪说” ,认为《说文》将同声符字散居各部而将异声符字杂居一部,破坏了“声同义通”的语源学理论,是“许书全盘之根本谬误所在” ,与《康熙字典》“只五十步百步之间”。因而扬言“今之为文字学者,当以摒弃六书形声之说为入门之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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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书“四体二用”之前情

暂不论六书形声之说是否滑稽牵强,单“六书”之性质就笼罩着一层朦胧面纱。“六书”这一名称最早见于《周礼》,但并未指出六书是什么。东汉班固在《汉书·艺文志》转录刘歆《七略》中关于“六书”的名称和定义,即“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为“六书”,是造字之本。刘歆的弟子贾徽和郑兴,分别将师者学问尽数传给家子贾逵和郑众,贾逵弟子许慎在总结前辈的经验之上著成《说文解字》,较刘、郑二家“六书”内容更详实,名称条例更完备,奠定了“六书”系统理论的基础。

但问题是,《说文》原书早已不存,许慎“六书”,也不过是后人传本上的内容。在此并无冒犯徐铉、徐锴学术之意。虽陈独秀所言“经文几经传写, 往往乖谣, 儒者乃从而穿凿附会之, 又或故为艰深, 以欺浅学, 使学者如入五里雾中。”确有激进之嫌,但当时为纠李阳冰对《说文》的臆说,徐铉所传《说文》(即今通行本的《说文解字》)和徐锴所传《说文解字系传》又如何能保证刚好十分贴切许慎之意而不过分解读。弟子尚难以十分明白尊师所传奥妙,更何况还历经了汉隶的自觉,以小篆为基石的《说文》在汉字构形上的分析是否会随着后世书法美学的变化而受到影响也不可而知。

清代屡兴文字狱,学者们在考据训诂之上埋头著述,以戴震、段玉裁为代表的”皖派“宗古求是,注重文字,校勘和训诂,注意总结考据中的规律,并能超越汉代学者而有所突破。清儒戴震针对”六书“为造字之本这一性质,首倡”四体二用“之说,揭露六书理论系统的内部矛盾,一石激起千层浪。

四、六书“形声”异说

今通行本《说文》记载:“周礼八岁入小学,保氏教国子先以六书。一曰指事,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三曰形声,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伪,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但后世文字学家采用许慎的名称,班固(也即刘歆“六书”)的次序,将“六书”定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其条例皆沿用许慎之见。以此构建经典“六书”的基石。

笔者老师曾言:“六书”作为系统性的文字理论,其中不严谨处有二:第一,“上下”、“日月”等皆可添加“,”或者“或”字,唯独转注者“考老”不行,为何?;第二,汉字究竟从何时开始表音?毕竟文字的本质就是要将听觉符号转换为视觉符号。若”形声”的声符已经表音了,“假借”又表音,这一技术是否必要?若先有“假借”全表音技术,后有“形声”半表音技术,可为何排列在6的“假借”还未发明,就已经运用4的“形声”呢?

对于六书“形声”异说,笔者愚见:自清人以来,研究汉字的文学著作,多是按照六书、八体来讲解文字,前者是横断面的研究法,后者所谓的纵向研究也只是停留在篆隶楷行草这类的发展轨迹。一旦讲到汉字实体,又回落到“六书”上来。因此必然种种受限,不能详尽解释所遇汉字。那么文字学者,以摒弃六书形声之说为入门之钥,实则是要培养一种批判求真的务实精神,对文字学的脉络发展有一个纵深了解,以不负“学者”二字的分量。

五、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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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刘宝俊.失意哲人的精神家园——陈独秀与语言学[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4(06):136-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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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石云孙.文字学的收获——陈独秀《小学识字教本》读后[J].安庆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0(06):69-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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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刘又辛.“右文说”说[J].语言研究,1982(01):163-178.

作者简介:

夏宛莹(1994.02——),女,24岁,汉族,籍贯湖南长沙,南京大学海外教育学院,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是对外汉语教学和古代汉语研究.

论文作者:夏宛莹

论文发表刊物:《语言文字学》2018年第8月

论文发表时间:2018/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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