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共同高等教育空间”下的瑞士路径，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瑞士论文,欧洲论文,高等教育论文,路径论文,空间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中图分类号：G719.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9290(2016)0015-0069-06 随着经济发展与产业结构的调整升级，传统中低端技术技能型人才已不能满足各个国家劳动力市场对具有丰富工作经验与软技能等高技能型人才的需求，世界主要发达国家纷纷创建应用科学大学(university of applied science简称UAS)、革新应用科技人才体系以迎合技术技能型人才趋高级化的态势。虽然与其他“欧共体”国家相比，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创建时间相对较晚，但是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在借鉴吸收其他国家经验的同时，逐渐形成了自身特色：注重教育对象多样化与实践性；教育过程职业化与国际化；教育培养结果高应用性等特征，不仅为本国培养了大量高技能人才，在国际舞台上也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我国的应用型本科刚刚起步，瑞士的应用科学大学的发展特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为我国发展应用技术本科提供借鉴意义。 一、瑞士应用科学技术大学创建的时代背景 瑞士是一个欧洲内陆小国，不仅自然资源匮乏而且没有重工业与大工业，经济发展更多的是依赖进口原材料加工业，因此，瑞士要想使其产品能够在国际市场中占有一席之地，需要从产品质量方面着手，即产品通过加工后，质量要达到比其他国家的产品更高的水平，急需培养高素质、高效率的国民。鉴于此，开发人力资源显得尤为重要。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建立与发展是符合本国与国际发展需求的必然举措。
图1 瑞士国民经济增长趋势图①
图2 瑞士1950-2014年招聘市场的入职要求③ (一)顺应本国经济发展趋势——高技能人才需求增加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并不盲目追求高学历与高地位，而是顺应本国经济发展(图1)需求的产物。瑞士与德国相似，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发达，第一产业占极小比重。第二产业中以“高精尖”产品为主，瑞士机械、化工、医药、纺织、食品加工、精密仪器、高档钟表等行业中的技术水平先进，产品销售额在瑞士GDP中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第三产业以享誉全球的金融业、旅游与酒店业为主(表1)。 近年来，虽然完成中等职业教育和培训之后的瑞士学生在瑞士经济发展过程中做出了重要贡献，但是传统中等层次的职业技能人才已逐渐不能满足市场的需求，中等技能型人才的失业率在逐年增多，这其中的原因，既不是不断增长的岗位不匹配现象，也不是教育层次的转移给职业教育劳动者带来不利影响。从图2中可以清晰地看出，尤其是近20年，瑞士劳动力市场对工作经验、软技能的需求呈抛物线性增长。而在双元制职业教育与培训方面，虽然在20世纪50年代初开始就有一定的需求量且呈不断增长趋势，但是近些年增长幅度已趋于平缓。此外，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电子科技的大范围使用显著地加速了瑞士企业对第三阶段教育的需求发展，第三阶段教育(高等教育)的需求量较之60年前在不断增加。[1]而对低技能劳动者(只接受过初等教育)的需求呈急剧下降趋势。单独依靠基本的职业教育与培训已经不能作为一个人顺利进入工作领域的保障了。[2]经济结构的改变是企业行业对劳动者教育与培训等级要求提高的主要驱动力。 (二)响应国际化发展潮流——人才培养互动交流 伴随着产业结构升级，发达经济体逐渐放弃“以资源促发展”“以市场换技术”“以利润换资本”等要素驱动和投资驱动的前期发展方式，经济发展由主要靠投资驱动逐步转向创新驱动，技术创新逐渐成为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这势必要求人才培养结构随之发生变革。[3]近几十年来，许多欧洲高等教育在内外部共同压力下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整与改革，随着高等教育领域区域一体化与国际化步伐的加快，影响了各国的教育政策并改变了各国高等教育体系。瑞士在高等教育领域开展《博洛尼亚宣言》改革，共有31个国家在1999年签署了这一宣言，主要目的是建立学士—硕士体系，最终创建一个统一的“欧洲高等教育空间”。④瑞士高等教育采取各种改革，其着眼点都在于加强学生动手能力和创新意识的培养，侧重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相结合，而不只看中书本上的理论知识。 欧洲各国结合本国经济发展情况不断发展壮大应用科学大学已成为大势所趋，很多国家高等教育改革发生在20世纪70、80年代，瑞士长期以来就受欧洲其他发达国家教育的影响，且大多具有相似的文化背景，都重视应用型人才的培养，因此，在建设应用科学大学的过程中也不断借鉴他国经验。德国于1970年建立高等专业学校(FH)，作为大学之外的一种定位于应用型人才培养的新型高等教育机构；1991年，芬兰合并214所职业高中和职业学院，组建27所多科技术学院；1993年5月，奥地利联邦通过《应用技术大学修业法》，陆续在各邦设立了9所应用技术大学。[4]瑞士政府积极关注欧洲高等教育发展态势，借鉴吸收他国成功经验，使其所培养的人才不仅能够符合本国市场的需求而且能够与国际接轨，培养国际性人才，实现人才队伍建设的“走出去”与“引进来”并重的良性循环模式。 二、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创建与发展历程 (一)创建方式与发展规模 就欧洲整体而言，应用技术大学的创建共有新建、升格和改造3种设置方式，而瑞士应用科学大学主要是由合并升格而成。瑞士有7所公立应用科学大学和2所私立应用科学大学。其中7所应用科学大学是从28所工程学院、21所经济与管理学院和9所设计学院中创建出来的。所有的应用科学大学在富有挑战性的职业领域提供教育与培训，要求具有科学与文化知识并掌握相应的方法，学习课程领域有科技、商业、设计、社会工作和艺术，和瑞士的州立大学与两个联邦理工大学相比，应用科学大学更注重实践领域。[5]随着1995年《应用科学大学联邦法案》的实施生效，阿尔高(瑞士北部的州)在1996年成功建立工程、经济与设计应用科学大学，(这些州是由联邦政府管辖)；在1998年，第二个应用科学大学创办，如健康保健与社会工作；2004年，应用科学大学联邦法案得到修正，这次修正的目的是整合更多的高中教育后非大学机构，健康护理相关专业、音乐和艺术专业接受联邦政府管辖并纳入应用科学大学范畴，这是使高等教育与培训体系不断完善的重要措施。
图3 瑞士高等教育入学增长情况(1990-2011年) 应用科学大学和教师教育大学自创建以来都得到了快速增长，瑞士传统大学与普通高中入学人数虽然在总体上高于应用科学大学，但是增长幅度却明显低于后者，趋于平缓，(图3)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具有强劲的发展潜力。自从第一所应用科学大学建立以来，它们经历了快速增长，加速了更多学科的整合。在2011年，接近20万名学生接受高等教育学习，其中，57%在大学学习(包括两所联邦理工学院)，35%在7所应用科学大学中的一所就读，8%的学生选择了在教师教育大学学习。[6]而在近些年中，整个非大学部门(包括应用科学大学与教师教育大学)不断发展，几乎占据瑞士高等教育的半壁江山。 (二)类别归属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7年推出的“国际教育分类”，将面向“理论基础、研究准备、进入需要高技术要求专门化”的高等教育，称之为第三阶段5A教育，与之相应的是基于知识储备的课程；而将面向“实际的、技术的、职业的”，即“定向于某个特定职业的”高等教育，称之为第三阶段5B教育。[7]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在建立初期是划分为第三阶段B类教育体系范围内的，为了与国际接轨，瑞士联邦政府后将其归入第三阶段A类，提供第三阶段A类的实践教育与培训，这也导致瑞士整个第三阶段A类与B类入学人数的重大变化。瑞士高等教育体系分为普通高等教育5A类与高等职业教育5B类，两者仅是高等教育类别的不同而非层次的高低，5A类普通高等教育主要分为大学、应用科学大学、教师教育大学3类，部分教师教育大学也并入应用科学大学，因此，瑞士5A类高等教育主要分为普通学术研究型大学、兼顾实践与理论的应用科学大学。紧随高等教育国际潮流与知识社会的挑战，瑞士大量高等教育后非大学机构整合进入高等教育体系中(ISCED5A级)，瑞士高等教育体系变成了双轨结构。应用技术大学作为联邦职业文凭获得者的传承载体，允许他们提高进入大学等级的资格。综合性大学主要是学术型研究，高等职业教育注重技术和技能的养成，而应用技术大学不仅重视理论知识的学习，也关注基础与应用研究。应用科学大学的建立是传统学术型大学的重要补充，创造了学术科研与应用并重的重要局面；不仅提高了非大学教育(普通传统学术型大学)的地位，得到了国家与国际社会的认可，且提供了大量高质量的劳动者。两种类型的高等教育机构在瑞士能够被平等对待，应用科学大学同样受到学生的青睐。 三、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运行体系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是由联邦和州共同负责的，两者都在应用科学大学教学与研究的高质量方面负有重要责任，并为其体系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最好的条件。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成功创建离不开其规范有序的运行体系。 (一)学制与学位制度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UAS)的学士和硕士阶段对学习时间以及学分的要求和传统大学一样，即全日制学士阶段需要3年时间，完成180学分，硕士阶段需要一年半到两年，完成90～120学分。[8]与州立大学与联邦理工大学一样，瑞士遵循博洛尼亚体系，应用科学大学没有设置博士学位的权利，只能设置学士与硕士两个学位等级。2003年，瑞士联邦委员会批准应用技术大学具有学士学位授予权，2008年具有硕士学位授予权。
图4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学生地域及学习课程分布情况(2011年) 数据：FSO；括号中的数字表示学院数量。 (二)地域分布与专业设置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分布范围比较广，遍布瑞士各个地区，且根据不同区域经济发展状况及需要而开设不同数量与类型的学院，如苏黎世是瑞士联邦的第一大城市，最大的金融中心，经济水平高，对高技能的应用型人才需求量大，因此，其招生规模也较其他地区大。这些应用科学大学是由很多相对独立的院校合并而成，并成为应用科学大学的不同部门机构，瑞士西部的应用科学大学(HES-SO)，是由接近30个第三阶段B类的独立部门合并成一所大的应用科学大学，而部分教师教育大学也合并为应用科学大学(苏黎世、瑞士西北部、瑞士南部卢加诺)，瑞士应用科学专业设置紧密结合市场需求，开设多种类型的专业，诸如建筑、工程、科学、经济、艺术、人文、社会科学、卫生保健等专业以满足不同学习者多样化的学习诉求(图4)。 (三)入学资格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学生入学资格多样，大约50%以上具有职业文凭或者专业文凭，经过3～4年学徒制学习的学生毕业后通过参加联邦职业会考(FVB)即可进入应用科学大学，这些资格被认为是进入应用科学大学比较恰当的要求，20%具有普通院校文凭的学生，以及剩余30%具有瑞士证书、外国证书与许可的相关证明的学生都可进入应用科学大学继续学习(图5)。[9]但是，这些比例也会因专业领域的不同而有所改变，例如在传统领域(工程、建筑、经济、科学)，这类学科领域对学生的实践动手操作能力要求高，因此，学生们的典型特征是职业教育路径(学徒与职业文凭)，而一些新型领域(社会学与人文学科等)是由各种类型学生组成的，他们中很少具有职业背景，具有VET学历与职业教育文凭的学生仅占小部分，这些领域的学习项目同样也吸引着普通高中的学生，学生的多样化也使应用科学大学的教学多样化(图6)。
图5 瑞士应用技术大学学生入学资格(2002-2011年)
图6 不同学习领域应用科学大学学生入学资格(2007年) 数据：FSO
四、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发展特色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在发展之初学习借鉴西方其他发达国家的经验，尤其是德国的应用科学大学(FH)，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瑞士应用科学大学不断凸显自身的特色，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着示范引领作用。 (一)入学资格多样化且突显实践性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入学资格多样，有通过中等职业院校毕业文凭或普通高中教育学术性文凭(加之一些工作经历)升学；一部分通过获取一些职业资格证书(瑞士本国或者外国证书)以进入应用科学大学继续深造，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参加入学考试这一途径，这就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生源的多样性，也体现了瑞士高等教育体系的灵活性与公平性；另一方面，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生源还注重实践经验，虽然，应用科学大学也招收由普通高中毕业的学生，但仍以中等职业教育毕业的学生生源为主。[10]由于应用技术大学生源主要来自职业院校，且瑞士职业院校学生数占整个中等教育学生数的绝大多数，因此，这在总体上保障了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生源数量，此外，瑞士职业教育体系中以双元制的职业教育学生为主，而接受完全学校制职业教育学习的学生仅占小部分(表2)，双元制职业教育学生一周3～4天在企业接受技能培训，1～2天在学校接受理论课的学习，这也从一定程度上保证了进入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生源质量，即既有理论知识又有很强的实践动手能力。而且普通学术类的学生要想进入应用科学技术大学学习，需有过1年全职工作的经历，否则他们与其他由职业教育体系进入的学生相比有很大的劣势，毕竟从职业院校毕业的学生都至少有3～4年的学徒经历。[11]从中可以看出，瑞士应用科学大学注重入学生源的有效衔接性，突出实践特色，而我国由于传统文化的影响由来已久，各应用型本科院校在招生时都予以普通院校学生以较大比例，这显然不符合应用技术型人才培养目标的实现。 (二)师资队伍要求高且注重国际化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师资优良，颇具竞争力，普遍具有“双师型”特征。首先，对教师的学历和工作经验都有较高要求。一般而言，要求普通科目的教师必须获得博士学位，专业类的教师必须获得该专业的大学毕业证书后才能从事教学活动。其次，瑞士要求其教师和研究人员必须具有相关的从业经验。这在很大程度上保证了教学科研活动的实践性以及知识和技能的持续更新，也保证了应用性研究与经济活动之间的持续良性互动循环。[12]此外，瑞士应用科学大学不仅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且师资来源具有国际化特色，很多教师来自德国、英国、芬兰、意大利等国，他们拥有硕士学位及博士学位，以及丰富的行业企业经验，在教学中能将理论与实践结合起来，师资聘用充分体现唯才是用原则。 (三)资金支持力度大且来源渠道广 在应用科学大学建立前期，瑞士国家科学基金会(SNSF)将绝大部分比重资金资助给予大学。如2008年，整个高等教育的经费达到了87亿瑞币，其中，3/4拨给大学，大约1/5拨给应用科学大学，剩余小部分分给教师教育大学。但是之后，瑞士政府不断加大对应用科学大学的支持力度，SNSF为应用科学大学与教师教育大学提供了一个专项资金项目叫做DORE(DO Research)这是专门为应用科学大学与教师教育大学实践研究的专项资金，它在大量应用研究领域诸如社会工作、健康保健、教育、艺术、应用心理学以及语言学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⑥加上DORE专项资金，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包括教师教育大学)与大学在整个高等教育资金资助上大体相当(图7)，应用科学大学的地位可窥一斑。另一方面，瑞士应用大学的资金来源受多方支持，联邦政府、州政府与私营企业都发挥着各自独特的作用。由于应用科学大学与地方经济发展紧密联系，因此，州政府对其支持力度较大，大约2/3的资金是由州政府提供；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属于州政府所有与运营，但却受联邦政府监管，应用科学大学的学习项目与质量管控的鉴定是由联邦政府来确定的，联邦政府在应用科学大学的资金方面有30%的话语权；私营企业的资金支持所占比重虽然不大，但却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这表明瑞士的企业行业具有参与应用科学大学发展的积极性，有利于实现共同发展，这一点在如何提高我国校企合作方面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四)专业设置范围广且接轨地方经济与产业结构
图7 高等教育领域SNSF资金资助(包括DORE)：2008-2011 资金支持项目(包括DORE)；数据来源：SNSF。 瑞士并不是简单照搬欧洲其他国家工业经济发展模式，而是结合本国国情，因地制宜，将重点放在精密制造和金融服务上。瑞士手表与酒店管理等十分发达，深受国际消费者的欢迎。随着经济发展，瑞士政府也不断加强创新研究，在医疗技术、生物科学等诸多方面也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发展定位。 非大学性质的教育机构被整合进入第三阶段教育或者高等教育学院中，这些新的高等教育机构或者应用科学大学在促进区域经济发展方面具有明确的目标。 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专业设置不断增多，正在朝着多专业化的方向发展，增设的专业都是根据市场需求而设，尤其是与当地的经济发展特色紧密相连。不同于传统的根据知识一般属性划分学科的原则，瑞士应用科学大学的主要服务对象是中小企业，应用技术大学专业设置与市场、区域发展状况紧密相连，按照劳动市场的职业分类原则自主设置学科，下设学科可根据当地产业特色与发展需要进行调整，采取自下而上的学科申报制度，可以不断培养集群产业发展所需要的各类型多层次的职业人才队伍，为产业竞争力的提升提供强劲动力。[13]专业设置与市场紧密联系决定了瑞士应用科学大学培养的人才具有很强的应用性，深受市场欢迎。 ①数据来源：全球宏观经济数据http://finance.sina.com.cn/worldmac/compare.shtml?nation=CH。 ②数据来源：世界各国GDP的构成(按三大产业)与2012年各国三大产业GDP排名整理而成。 ③数据来源：苏黎世大学(university of zurich)。 ④http://www.swissworld.org/zh/education/Current-challenges.(2013-07-04). ⑤包括商务与电子学校，不包括非正式的两年制学徒制。 ⑥http://www.snf.ch/E/current/Dossiers/Pages/DORE.aspx[accessed:24.2.2013].
标签：大学论文; 德国职业教育论文; 职业路径论文; 经济论文; 科学论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