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莫巾舞歌行》新解,本文主要内容关键词为:歌行论文,新解论文,公莫巾舞论文,此文献不代表本站观点,内容供学术参考,文章仅供参考阅读下载。
《宋书·乐志》中,录有《巾舞歌诗》、《上邪曲》、《艾如张曲》、《晚芝曲》、《圣人制礼乐篇》等五篇“奇文”。虽然每篇都不甚长,最长的也不过三百余字,但因未加句读,似不连贯,不知所云,颇让人费解。其中,《巾舞歌诗》虽早就引起了学者的注意,但迄今为止仍然没有一个令人满意的解读。而其他四篇,至今还罕有论述,更遑论正确解读。对此,笔者留意、研读多年,最近颇有斩获,故先将《巾舞歌诗》之解读草成是文,以求方家之正。
《巾舞歌诗》,亦称《公莫巾舞歌行》,总共308字,全诗如下:
吾不见公莫时吾何婴公来婴姥时吾哺声何为茂时为来婴当思吾明月之上转起吾何婴土来婴转去吾哺声何为土转南来婴当去吾城上羊下食草吾何婴下来吾食草吾哺声汝何三年针缩何来婴吾亦老吾平平门淫涕下吾何婴何来婴涕下吾哺声昔结吾马客来婴吾当行吾度四州洛四海吾何婴海何来婴海何来婴四海吾哺声熇西马头香来婴吾洛道吾治五丈度汲水吾噫邪哺谁当求儿母何意零邪钱健步哺谁当吾求儿母何吾哺声三针一发交时还弩心意何零意弩心遥来婴弩心哺声复相头巾意何零何邪相哺头巾相吾来婴头巾母何何吾复来推排意何零相哺推相来婴推非母何吾复车轮意何零子以邪相哺转轮吾来婴转母何吾使君去时意何零子以邪使君去时使来婴去时母何吾思君去时意何零子以邪思君去时思来婴吾去时母何何吾吾
长期以来,对于这篇作品的解读,可谓众说纷纭,歧见迭出,迄今尚无共识。
《巾舞歌诗》正文之后,有“右公莫巾舞歌行”七字。显而易见,舞名是“公莫巾舞”,歌诗为“歌行体”,应该是有关“公莫巾舞”的一首歌行体诗歌,也就是既跳“公莫巾舞”又唱有关此舞的歌行体之诗,亦即载歌载舞的乐舞节目的演出流程记录。其中,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是歌诗文本亦即唱词,二是对其中歌与舞如何结合亦即怎样演出的简要说明。如果除去简要说明文字,自然也就剩下歌诗亦即唱词了。那么,如何将这二者分开呢?也就是说哪些是唱词,哪些是舞台指示呢?窃以为以下107字当是舞台提示文字:
吾吾何婴婴吾声何婴吾转起吾何婴婴转吾声何转南婴吾吾何婴吾吾声何何婴吾吾吾何婴何来婴涕下吾声吾婴吾吾吾何婴海何来婴海何来婴四海吾声婴吾吾吾何吾何吾声何婴弩心声何何吾婴何何吾何婴何吾何转吾婴转何吾何婴何吾何婴吾何何吾吾
这107字可以分成四类:第一类,数量最多的三个字:“吾”,33个;“何”,28个;“婴”,21个。第二类,“声”,7个。第三类,“转”,5个;“南”,1个;“起”,1个。第四类,“涕下”,2字;“弩心”,2字;“四”,1个;“海”,3个;“来”,3个。那么,这四类字,究竟所指为何呢?第一,既然是有歌有舞的歌舞节目,就该说明何时起舞,何时合唱,怎样呼应,故而在舞台简要说明中就该标出“舞”、“合”、“应”一类字。但实际情况可能是,由于记录这篇歌舞节目的作者文化水平并不太高,出现了错讹,从而导致了解读的困难。在古代,大多数艺人的识字水平并不太高。直到清代,这种状况仍然存在。戏剧家李渔就曾说过:“有终日唱此曲,终年唱此曲,甚至一生唱此曲而不知此曲所言何事、所指何人。”[1](卷五《演习部·授曲第三·解明曲意》)这固然与口耳传授的教学方式有关,而究其实则是与包括教师或导演(古称“教率”)在内的艺人整体文化素质不高有关。或者他们只是记录歌舞演出的流程以备自用或教授弟子,因此,即使不懂得什么古代音韵究属何纽,也可以以简代繁、同音假借,或者贪图省事,有意顺手拈来音同、音近之字代替,或者无意却干脆写成了别字白字,所以当记录舞台提示或简要说明该写“舞”、“合”、“应”等字时,也就出现了“吾”、“何”、“婴”。窃以为“吾”、“何”、“婴”三字应该是“舞”、“合”、“应”三字的同音假借,这是破译全文的特别关键的三个字。第二,既然是载歌载舞的歌舞节目,有唱有舞,就该运用乐器伴奏。何时伴奏,何时停止,应有提示,故以“声”字标出。繁体“声”字在甲骨文中由“磬”和“耳”字组成,先是由乐器所发之声而来,亦即人口所发出者为“音”,物(包括乐器)所发出者为“声”。因此,以“声”字指代乐器伴奏,亦即由此开始伴奏,亦是简易可行之法。第三,歌舞演员表演时也需转换方向,故而又有“转”、“起”、“南”等字标出。第四,至于这类中的“涕下”、“四”、“海”、“弩心”、“来”等字,原是诗歌中的,此处标出,意在提示呼应或者重唱或者合唱之处。可以想见,当时的表演犹如今之小合唱,那是有分有合的。
那么,笔者将这107个字作为舞台提示文字,究竟是主观臆测、信口雌黄还是持之有据、言之成理呢?这可以先用一个极其简单易行的办法来加以检验。我们从原文308字中去掉这107字之后,看看所剩201字的诗歌部分是否像一首汉魏六朝的歌行体诗歌(因为原文载于《宋书·乐志》,自然可以断定南朝宋是其创作年代的下限),或者暂且不论创作年代,先看这201字是否像一首歌行体诗歌。
值得注意的是,这201字的诗歌部分,是由艺人记录的。一种情况是原诗出自文人之手,文字没有错误,但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却因接受者识字不多而出现错误;另一种情况是原诗歌作者本人也是只晓得意思却写不对所有文字,也是一知半解之人。两种情况中,前者可能性较大。多半是由于传抄者文化水平不高等原因,在歌词中多处出现同音假借或别字白字等情况。今之研究,应该根据诗歌内容,联系语境文意,予以还原。笔者细揣原文之意,校正了20个字,先依次移录于下(原文中的借字在前,校订后的正字置入括号):之(枝)、土(吐)、缩(梭)、度(渡)、洛(落)、香(想)、洛(乐)、治(直)、五丈(无障)、钱健(骞蹇)、弩(奴)、针(斟)、交(教)、排(拍)、使(视)、非(拍)、以邪(噎咽)。读者不必急于质问笔者何以偏偏将上述诸字加以校订,姑且先看从原文308字中去掉用于舞台提示的107字,并将其余文字校订20字,再加上标点符号以后该作品的状貌:
不见公莫时,
公来姥时哺。
为茂时为来,
当思明月枝上吐。
来去哺为吐。
来当去城上,
羊下食草下,
来食草哺汝。
三年针梭来亦老,
平平门淫涕下哺。
昔结马客来当行,
渡四州落四海哺。
熇西马头想来乐,
道直无障渡汲水。
噫邪哺谁当求儿,
母意零邪骞蹇步。
哺谁当求儿母哺!
三斟一发教时还,
奴心意零意奴心。
遥来哺复相头巾,
意零邪相哺头巾。
相来头巾母复来,
推拍意零相哺拍。
相来推拍母复车,
轮意零,子噎咽。
相哺轮来母视君,
去时意零子噎咽。
视君去时视来去,
去时母思君去时。
意零子噎咽思君,
去时思来去时母。
如此一来,这便成了一首歌行体的母子相别相会的诗歌。这类诗歌,在汉魏六朝诗歌特别是乐府民歌中是并不陌生的。此诗之主旨大抵是抒发作者思念母亲的哺育之情(唯是如此,《南齐书·乐志》才会有“建武初,明帝奏乐至此曲,言是似永明乐,流涕忆世祖云”之类记载)。情之至深莫过于母爱,母爱在哺乳中最能体现出来。“哺”是全诗的诗眼,紧扣“哺”字,一咏三叹,执著缠绵,情深意长。而遣词用字朴实无华,似乎并无十分费解之处,汉魏六朝乐府民歌(即使是文人诗)大都如此。早年,杨公骥先生曾经从原文中析出过一首《巾舞歌辞》[2],不妨抄录于下:
吾不见公姥 公姥
何为茂
当思明日之土
去何为?
士当去。
城上羊,下食草 下食草
汝何三年针缩吾亦老
吾涕下 涕下
昔结马
客当行
度四州略四海 海
海 四海
熇西马头香
洛道五丈度汲水
谁当求儿?
母何意零!
谁当求儿?
母何
意何零
意 意何
零
何母:
意何零
意何零子:
母:
使君去时意何零子:
使君去时,使去时母
思君去时意何零子:
思君去时,
思君去时母
《古今乐录》曾说:“巾舞古有歌词,讹异不可解。”[3](卷五十四“舞曲歌辞·杂舞·巾舞”题解引)我们读了杨先生复原的这首歌词,同样会感到“讹异不可解”。须知,歌是唱的,主要诉诸于听觉,按这样的词句唱来,观众谁能听懂?在此,读者不妨将杨先生析出的歌辞与笔者所析出者比较一下。为了便于读者理解,笔者将自己所析出的“巾舞歌辞”直译如下
公和姥看不到儿公莫的时候,
公就来姥常来来给儿喂奶哺乳。
为使儿长得壮她不时来到这里,
定然是想娇儿正当那树枝间月亮吐出。
来了去去了来来和去全都是为儿哺乳。
到来时一定是先去城上,
羊下来来食草食草下来,
羊儿来来食草母来哺乳。
三年的时间快针梭般她亦年老,
平平门泪水湿她含泪给儿喂乳。
当告别昔日里结识的那个马客,
渡四州游四海为给儿喂奶哺乳。
日夕下马头后想起来好不快乐,
道路直无障碍也能够汲水渡口。
啊呀呀是给谁喂奶呵当寻亲儿,
母亲啊意悲切行蹒跚难以举步。
谁喂奶应当是寻找那儿之亲母。
别时他敬三杯好叫我按时回去,
叫奴我心悲切意悲切悲是奴心。
是娘从远处来哺过乳又相头巾,
娘心悲哺着乳又相头巾。
相过了这头巾娘你再来,
抱着我拍着我喂着奶拍。
相头巾拍着我娘又上车,
那车轮意悲切儿也噎咽。
乘车来来哺乳母亲望儿,
母亲去母悲切儿亦噎咽。
娘望着儿来望着儿去,
儿临走还想着娘亲已别。
母悲切儿噎咽彼此思念,
临别时思余那别去之母
此时,再回过头来审视笔者对于诗歌部分诸字的校订及其阐释,或许有所帮助。
题目既然是《公莫巾舞歌行》,公莫自是主人公,即诗中之“子”,另一主人公是“姥”亦即“母”。全诗三十一句,可分为五段:
第一段是前五句。写母亲为使儿子健壮成长,不时为儿哺乳。当“不见公莫”的时候,“公来”,父亲来过。“姥时哺”,母亲时常前来给儿喂奶,为使儿子能“茂”亦即茁壮成长。当时,越是晚上,母亲就越发思念儿子。当一轮明月从树枝间吐出来的时候,正好该给儿子哺乳。“之上土”即“枝上吐”,“当思明月之上土”,亦即“当思明月枝上吐”。
第二段,第六句到第十句。描写母亲像母羊给小羊喂奶一样给儿哺乳三年。母亲来时,经过城墙。城墙上的羊下来食草了,下来喂奶了,犹如母亲为儿哺乳。“哺汝”,亦即“喂儿子吃奶”。古代诗词中,以“牛羊下来”为比为兴者甚多。如此来去哺乳,日月如梭,已过三年,母亲重来相哺时,年纪已老,故云“三年针缩来亦老”。“针缩”即“针梭”,形容时间犹如穿针走梭。“平平门”,写房门简陋。淫,阴湿。涕下哺,哺乳时,泪水涔然,将门阴湿。
第三段,第十一句到第十七句。写母亲重来为儿哺乳时悲喜交加的复杂心情。全诗第一句就说“不见公莫时”,为什么母亲见不到儿子公莫呢?因为“昔结马客”,过去母亲结识了马客,离开了儿子。但她思念儿子不已,所以说回来就回来。“来当行”,言其寻儿之毅然果断。沿途经过了四州村落,渡过了四海江河,为的是给儿哺乳,故云“渡四州落四海哺”。“熇西马头香来洛”,表面难解。其实,“熇”,太阳炽烈。西,西下,即“日落西山”。马头,言其乘坐马车而来。母亲坐在车上,在马头后面,想到即将见到儿子,故而“想来乐”。“香来洛”即“想来乐”。“道治五丈度汲水”,“治”即“直”,“五丈”即“无障”,道路直达且无障碍,而且能在渡口汲水饮用,自然能够顺利见到儿子,故而“想来乐”。但是,当见到亲儿时,母亲却“噫邪”、“意零”亦即悲切起来,而且步履蹒跚,举步难行,故云“钱健步”。“钱健”,表面不通,应是“骞蹇”,形容行步踉跄,举步艰难,极言悲切。
第四段,第十八句到第二十三句。“三针一发交时还,弩心意零意弩心”两句,“针”即“斟”字之借,动词,亦即“斟酒”之“斟”。“发”,亦动词。将盛酒之杯双手端起敬客,谓之“发”,至今仍有此俗。“交时还”,就是“教时还”,或“叫时还”。因为母亲已与马客结合,临行时,马客唯恐她去而不返,故而斟下三杯酒敬她,为之送行,并嘱其按时回来,故云“三针一发交时还”,也就是“三斟一发教时还”。“弩”即“奴”之假借字,旧时女之自称,此处是母亲自指。离大会子,喜中有悲,感情复杂,故云“奴心意零意奴心”,当与蔡琰《悲愤诗》中“不忍与之辞”之句异曲同工。继之,“遥来哺复相头巾,意零邪相哺头巾。相来头巾母复来,推拍意零相哺拍”四句,音韵和谐优美,犹如行云流水。其中“相”字,就是仔细端详之意,如同“相亲”之“相”。“头巾”,就是头上所戴之巾,无论长短,都可作为舞之道具。因为母子离别已久,乍一相见,不免陌生,故而相互端详。而且,全诗是以哺乳作为红线,母亲为儿哺乳,亦常以巾拭嘴,故而此处“头巾”是与“哺乳”相连的。在“遥来”四句之中,三用“头巾”二字,此是母子相会悲切之情渐近高潮之时,亦是“巾舞”主旋律画龙点睛之笔,回环重复,一咏三唱。至于“推排”,乃是“推拍”之借,都是哺乳动作,此景此情,人所共知,当是易于理解的。
第五段,最后八句。描写母子难分难舍的情景。母亲重新为儿哺乳之后,仍得登车而别。母亲悲切,儿子,连车轮也显得“意零”(即悲切),犹如《西厢记》之《长亭送别》折中所谓“马儿迍迍的行”。而结末四句,只要知道“使”字乃是“视”字之借,便不难理解。“视君去时视来去,去时母思君去时。意零子思君,去时思来去时母。”全从母子视线着笔,分写母子依恋不舍之意,均含何时再来相会之情。虽然彼此身影渐远渐断,但那母子深情,却刻骨铭心,不绝如缕。至此,诗虽戛然而止,却收到了语尽意不尽的艺术效果。
在前面,笔者将全文308字分成两部分,并分别使其复原,现在再将其合二而一,其全貌如下(大字是诗歌原文,括号内的小字是舞台指示文字):
(舞)不见公莫时(舞、合、应),
公来(应)姥时(舞)哺(声、合)。
为茂时为来(应),
当思(舞)明月枝上(转、起舞、合、应)吐。
来(应、转)去(舞)哺(声、合)为吐(转南)。
来(应)当去城上,
羊下食草(舞、合、应)下,
来(舞)食草(舞、声)哺汝(合)。
三年针梭(合)来(应、舞)亦老(舞),
平平门淫涕下(舞、合、应、合“来”、应“涕下”、舞)哺(声)。
昔结(舞)马客来(应、舞)当行(舞),
渡四州落四海(舞、合、应“海”、合“来”、应“海”、合“来”、应“四海”、舞)哺(声)。
西马头想来(应、舞)乐,
道(舞)直无障渡汲水(舞)。
噫邪哺谁当求儿,
母(合)意零邪骞蹇步。
哺谁当(舞)求儿母(舞、合)哺(声)!
三斟一发教时还,
奴心意(合)零意奴心。
遥来(应“奴心”)哺(声)复相头巾,
意(合)零(合)邪相哺头巾。
相(舞)来(应)头巾母(合、合、舞)复来,
推拍意(合)零相哺拍,
相来(应)推拍母(合、舞)复车,
轮意零(合),子噎咽。
相哺(转)轮(舞)来(应、转)母(舞、合)视君,
去时意(合)零子噎咽。
视君去时视来(应)去,
去时母(合、舞)思君去时,
意(合)零子噎咽思君,
去时思来(应、舞)去时母(合、合、舞、舞)。
这便是笔者所理解的《公莫巾舞歌行》本始面目。
需要声明的是,杨公骥先生早就指出《公莫巾舞歌行》中的308字是由唱词和舞台指示等组成的,笔者正是受其启发,才得出我之“结论”的。不过,杨先生所分析出来的“诗歌”部分,他所认定的舞台指示词,与我之愚见分歧甚大。
至于学术界所讨论的《公莫巾舞歌行》是否是代言体,是否是汉代已有戏剧雏形的铁证,是否因此要改写我国戏曲发展史,原文的价值究竟何在等问题,均须在弄清哪些字属于“诗句”,哪些字属于“舞台指示”,其基本含义究竟指的是什么之后,才能作出合理的解答。这是一个基本前提。如果非要确定《公莫巾舞歌行》这篇奇文究竟属于何种体裁,那么笔者只能认定是“杂录体”。虽然其中的确有舞蹈(跳的是公莫巾舞),也有歌唱(唱的是《公莫歌行》之诗),有合唱,有呼应,还有伴奏和演员的动作,析出的诗歌中也有人物,有故事情节,但是它仍然是当时演出的流程记录,演唱的不是戏曲,而是诗歌,绝对没法证明汉代或者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产生了戏剧。因为原诗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如果硬要分出“母子”或者“母”或者“子”,势必将原诗破句,无法连贯,不会一气呵成。比如在当今的演唱活动中,有歌唱,有伴舞,有伴奏,所唱歌词中有的也有人物,有故事情节,演唱者、伴舞者、伴奏者还有动作表演,倘若我们把这些全都杂录下来,谁会说这是“戏剧”或者“戏剧雏形”呢?这仍是歌舞。《公莫巾舞歌行》的表演大概也是这样的。